楊子晴拿起一顆綠核，低頭把玩，手指在表麵摩挲，一顆顆微小的細節在她指尖輕輕綻開，仿佛它們每一刻都在透露著某種秘密。
    “我倒是沒想到，自己的能量已經大到這種程度。”她喃喃自語，眼裏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她從未接觸過普通民眾的治療工作，也從未主動為那些普通的傷病人出診。
    現在，她的“怪病治療”圈子，受益的人少得可憐。
    然而，漸漸的，她開始理解為什麽這幾天的失聯會讓江城那些人按捺不住。
    如果她真的倒下，對江城，甚至對顧時敘他們的團體，都是無法彌補的損失吧？
    楊子晴心底忽然一緊。
    呃，這麽說是不是有些自戀？可一想到顧時敘的身份和地位在即將升級的情況下，不禁讓人浮想聯翩。總會有些人，試圖利用這種最後的機會，做點什麽，爭最後的勝算。
    這些道理，漸漸地，她已經明了。
    她輕輕一握，綠核在指尖被緊緊攥住，忽然一陣異樣的力量傳來——她知道，她完全恢複了，甚至在某些方麵有了更深的進步。
    精神煥發，五感猶如被放大，任何細節都清晰可見。
    她鬆開手，似乎感受到渾身的力量正如潮水般湧動，她抬頭，心中一片明朗。現在的她，幾乎感覺自己無所不能，仿佛再去操控西瓜藤，能輕鬆做到。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幾乎是無敵的，連身體上的一絲不適都不存在了。她微微一笑，站起身來，決定給他們一個“好消息”，至少讓他們知道，她已經恢複了。
    然而，就在她轉身去衣櫃取衣服的時候，葉曉的一句話讓她驟然停住，身體猛然一僵。
    “不過，顧隊長為什麽偏偏要在這種時候，把你一個人留下來？他就不擔心嗎？不覺得不體貼？”葉曉的語氣帶著一絲莫名的揶揄，仿佛有種難以捉摸的意味。
    這句話像是一根尖銳的刺，刺進了楊子晴的心髒。
    牛奶正準備用爪子去撓她的屁股，聽到這話，立刻停住了動作，豎起了耳朵。
    楊子晴的心跳驟然加快，眼裏一閃而過的光芒幾乎是無法掩飾的警覺，她輕聲道：“你為什麽這麽說？大事要緊，本來就沒必要太考慮我。”
    她的語氣很平靜，但內心卻掀起了滔天巨浪。
    葉曉卻依舊不依不饒，似乎她知道楊子晴心中的某種不安，語氣輕佻：“怎麽沒必要太考慮？你們倆的關係，大家都心知肚明啊。”
    楊子晴猛地轉身，眸光如利劍般射向葉曉：“哪種關係？”
    空氣似乎凝固了一瞬，葉曉無辜地抬起手：“呃，我…我不是說那個，我隻是覺得，顧隊長確實是……”
    楊子晴冷冷一笑：“你覺得什麽？”
    她沒有等葉曉繼續辯解，轉身走向浴室。她的心中已經如潮水般翻湧，腦海裏不斷回響著那些話：“住在一起，一起行動，出雙入對，你出事他就緊張，你需要他他就出現，這還不算是一對？”
    原來，一切真的已經變得如此顯而易見。
    她坐在浴室的鏡前，久久凝視著自己的倒影，陷入深深的沉思。她明白，這種事發生在很多關係複雜的勢力中並不罕見，無論它是真是假，或者隻是無聊的流言，甚至有時，它們也可以作為某種手段來籠絡人心。
    但當這個“女主角”是她自己時，整個世界仿佛在一瞬間變了樣，某條神經被觸動，她猛然驚醒——
    她明白了，原來她一直忽略的東西，竟然是如此明顯，竟然深深刻在她的心底。
    無論她之前的感覺是對是錯，無論顧時敘怎麽想，這種狀態——她不表態、不反對——本身就是一種默認。
    而這，顯然是錯誤的。
    楊子晴的臉色驟然蒼白，她的氣息變得沉重，整個人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衝擊緊繃成了一根弦。
    陳冉眼神一緊，馬上看向葉曉，示意她別再說下去。
    幾分鍾後，楊子晴換了身衣服，走下樓。
    牛奶緊緊跟在她身後，眼神裏帶著些許依賴。
    大廳裏的幾個人看到她下來，愣了一愣，顧時元也正巧進來，看到楊子晴，立刻笑容滿麵：“你好了？完全恢複了嗎？葉小姐說你醒了，我正打算上去看看你。哥哥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楊子晴聞言，看了他一眼，心中忽然湧上不明的情緒。
    “你哥，為了我的事一定很擔心吧？”她語氣不緊不慢，帶著一絲微妙的試探。
    顧時元有些愣住，但很快回應：“是啊，你昏迷的時候，哥哥幾乎沒合眼，每天都要去看看你才放心，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問你醒了沒有……”
    他毫不掩飾地為自家哥哥塑造完美形象，但楊子晴聽後，心中卻感到一種無法言喻的苦澀和迷惑。
    這種話，她早就聽得多了。最開始，她認為顧時敘確實是個心思細膩、關懷他人的人，但現在聽來，竟然滿心的不舒服。
    “既然這樣，當時為什麽不早一點表明態度？”她的心中悄然升起了某種清晰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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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能接受，為什麽還要繼續曖昧？
    她深吸一口氣，問道：“他今天什麽時候回來？”她下定決心，要給這件事一個了結。
    “聽說儀式結束後，他還要去見各位大佬，跟基地的地頭蛇們打好關係，晚上還要參加宴會。”顧時元回答，“所以你看，我哥把別墅布置得這麽嚴密，生怕我們被人吞了。”
    也就是說，他暫時回不來了。
    楊子晴鬆了口氣，卻突然又覺得，萬一顧時敘根本沒有那個意思，她這麽急著攤牌，豈不是會讓彼此都陷入尷尬？
    她心頭一陣煩亂，低聲道：“江之煥他們研究用的羊脂玉，弄到了嗎？”
    顧時元皺了下眉頭，似乎才回過神：“還沒，不過我們已經鎖定了幾家玉器店……”
    頓了頓，他狐疑地看著她，“你想幹什麽？”
    楊子晴沒有明確的目標，她隻是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如果不做點什麽，豈不是又要陷入那種無限的循環？”她這麽想著，眼神不由自主地掃向四周，暗自歎了口氣。
    她從顧時元那兒騙過資料，緊接著給自己穿上了一身黑色裝備，裝作女保鏢的模樣悄悄溜了出去。那種帶著隱秘氣息的感覺，倒讓她有些許的舒暢。畢竟，基地外的這片荒涼世界，終於給了她一種徹底的解放感。一路上，她小心翼翼地穿過基地的邊界，沒有帶上牛奶，連個夥伴也沒有。 “幸好基地對外出的人檢查不嚴格，沒引起任何注意。”她在心裏默默感激，腳步輕快地邁出了基地的圍牆。
    不久後，她找到一個隱蔽的角落，閃身進入空間。稍作調整，換上了一身灰色運動服，低調、簡潔，毫不起眼。她把帽簷拉低，戴上眼鏡，頓時整個人消失在人群中。然後，她從農場裏拖出了一輛機車——這不是楊曄給的那輛雅馬哈，而是經過她自己的選擇，適合她行動的機車。 “得盡快弄清楚自己想要的方向。”她一邊調整方位，一邊把車發動，朝著自己的目的地駛去。
    風從臉頰吹過，冰冷又刺骨。楊子晴的心情開始變得複雜起來。 “總是有種想要逃避的衝動。”她不自覺地皺了皺眉，腦海中不斷回蕩著前世和顧時敘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她從未希望重蹈覆轍，但白恒那件事又讓她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焦慮。 “我究竟該如何是好？”她無法從這種情緒的旋渦中擺脫出來，像是一隻懶洋洋的刺蝟，隨時準備接受一切，但一旦遭遇刺激，就會立刻變得鋒利，拒絕接近。
    但就在她的思緒被困擾得幾乎要崩潰時，眼前的喪屍身影打破了她內心的混亂。
    她的心跳突然加速，幾乎是本能地從機車上跳了下來，迅速收起車，把帽子和眼鏡都摘了，單獨戴上了口罩。右手抽出鞘中的唐刀，刀鋒閃爍著寒光，背上背著的步槍是顧時敘親自為她挑選的，輕巧靈活，威力十足。 “如果真到了那一刻，至少我不會束手無策。”她暗自安慰自己，腳步穩健地走向前方。
    對於她來說，無論多麽複雜的情感糾葛，麵對喪屍的危機和危險，她的腦袋總是能迅速冷靜下來。 “是身體的本能反應嗎？”她心中有些許的自嘲，畢竟連她自己也難以理解，為什麽每次麵對危險時，自己能如此快速地進入戰鬥模式，而把所有雜亂的念頭暫時壓製。 “也許我就是適合這種刀口舔血的生活。”她有些迷茫，但也許，這正是她所需要的。
    早晨的陽光透過灰蒙蒙的空氣灑下，9點多，不算早不算晚。她所處的位置是一個偏僻的郊區，周圍的景象破敗不堪，廢棄的車輛散落一地，建築殘破不堪。視野中零星的喪屍正在低頭吞噬著什麽，場麵觸目驚心。她的步伐沒有一絲猶豫，朝著它們靠近。
    她目光掃過那些正在爭鬥的喪屍，心中一陣冷笑。 “這些怪物，竟然也能給我帶來一絲解脫。”她的眼神越來越冷靜，身體的力量在她體內洶湧澎湃。她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那些所謂的感情問題。她需要的是一個出路，而眼前的喪屍，正是她切入這一切的切入點。
    當她靠近的時候，兩個喪屍的頭突然轉向她，腥黃的眼珠無情地盯住了她。一個喪屍幾乎是瞬間跳上了一輛車頂，雙手伸出，銳利的牙齒閃爍著血腥的光。另一個則緩慢而沉重地逼近。
    楊子晴輕輕吸了一口氣，右手一甩，藤蔓在空中劃過一道驚人的弧線，狠狠將跳上車頂的喪屍掃下。 “不管你多麽惡心，你們都該消失。”她低語道，手中的唐刀如閃電般斬向另一隻喪屍，刀鋒割裂空氣，毫不留情地斬斷了它的手臂，血噴濺而出，鮮紅的血液在空氣中飛濺，喪屍的咆哮幾乎震耳欲聾。
    然而，伴隨著那聲響亮的咆哮，更多的喪屍從四麵八方湧現。遠處的幸存者看到這一幕，頓時臉色蒼白，慌不擇路地逃離。他們甚至還不忘對著她怒罵幾句：“真是腦袋壞了，殺個喪屍也搞得這麽聲勢浩大，這一帶還能待得下去嗎？”楊子晴並不理會，目光冰冷，漸漸消失在廢墟中。 “無關緊要。”她輕聲自語，低頭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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