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農民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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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好,“領導者”也罷,一個個道貌岸然,卻往往心裏頭黑水翻湧。更可怕的是,他們不似那種人人皆知的惡棍,若是殺人滅口、毀屍滅跡、隻手遮天,都會扯出一套聽上去義正辭嚴的理由。仿佛他們今日的冷酷手段,都是為了人類明天的光明鋪路一般。
楊子晴從前就在心裏警惕:那些舉著正義旗幟、擁有無數擁護者的家夥,裏子究竟是否真的光鮮?她早見過諸多醜事,也聽過首都裏某些大佬的荒唐行徑,對此從不敢盲目相信。她知道,他們的笑容或許溫和,但下一刻就能翻臉不認人——葛建華便是這樣。
葛建華在外人麵前溫潤謙和,可楊子晴幾次留意到,他望向那些弱者時,眼底閃過的貪婪和惡意就像毒蛇的信子,藏得極深又極毒。想到這裏,她不由得把念頭轉向顧時敘,不禁腹誹:那位顧時敘到底又是哪一類呢?說到底,我能相信他幾分?
她張了張口,想直截了當問個究竟,話到嘴邊卻一轉:“所以,我們現在真跟葛建華成了鄰居?不過你剛才幹嘛威嚇那些人,不許他們說見過我們?難不成……怕我們秘密幽會的事被捅破?可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吧?”
顧時敘聽罷,神色不動,隻淡淡道:“不想讓你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楊子晴心中的鬱悶散去了大半。她咬著嘴唇,笑得促狹:“最近你氣場見漲啊,感覺大家一下子都怕你了。”
“你不喜歡這樣嗎?”顧時敘伸出手,將楊子晴耳邊的一縷秀發輕輕地拂到耳後,他的動作輕柔而自然,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強勢。“我要將我們的團隊打造成一支真正強大的隊伍,每個人都必須嚴守紀律,精明強幹,至於那些拖後腿的敗類,我會一個一個地將他們清掃出去,絕不姑息。”他的語氣斬釘截鐵,仿佛在宣誓一般。
從這天起,楊子晴便開始了她的“農民生涯”。
江城集團原本就有自己的種植基地,員工裏不少人都是行家裏手,一起過來的也多。如今在樹林營地旁,她召集幾個力量型和土係能力者,先開辟出一塊空地,再選出濕潤肥沃的泥土,將方形田塊規劃好。忙碌中,她時而蹲下身親自握著土塊觀察濕度,時而指揮大家哪裏該深翻,哪裏要修渠引水,動作幹脆有條理,令人心生佩服。
由於大家隻計劃在這裏停留一兩周,走不走還說不準,所以所種作物必須生長周期短,還要契合眼下的氣候。大白菜、小白菜、韭菜、菠菜、青菜、生菜、芹菜……楊子晴都一一點名,讓人分塊輪流催熟。依托她的能力和另外幾個木係異能者的幫助,這些綠色蔬菜從播種到收獲,隻需短短兩天到一周。作為主食的土豆、番薯自然也少不了,還添上南瓜、玉米等高產作物,雖然生長周期長些,但在她那“加速催熟”手段下,周期能大大縮短。
她站在剛開墾完的田地邊上,看著那一壟壟分割好的土壤,眼裏閃著興奮的光。她很清楚,食物在這末世中才是真正的硬通貨:“你們聽好,蔬菜種類不求多,但要種出足夠的數量、把握好速度!我會盡快教你們一些基礎催熟方法,除了我之外,還有那三個木係的同伴,如果以後再能激發更多人類似的能力,我們就能自給自足,甚至還能換到更珍貴的資源。”
她還挨個觀察和評估了每個人的天賦、脾氣和幹勁,動了動手指,在一份記錄本上標注:“以後在路上,能種多少得看你們的本事。生長周期越短,我們收獲就越多,也越能在關鍵時刻填飽肚子。”
原先基地裏養的禽畜,如今隻剩下兩頭還在產奶的奶牛和一車三十多隻下蛋的母雞,其他家禽家畜都在沒辦法運輸或是缺乏飼料的情況下被宰掉。於是這剩餘的奶牛和母雞儼然成了營地裏當之無愧的“寶貝”,它們的產出成為隊伍裏最令人垂涎的珍品,也因為稀缺而被眾人小心守護著。
與此同時,隊伍每天外出訓練或探查時都會帶回各種野味。好吃的、不好吃的,先解決眼前的口腹之欲,吃不掉的便醃製儲存起來——畢竟末世裏,多點儲備就多一分生機。後來隨著葛家為首的一些大勢力,以及其他中小幸存者團體找上門來,用晶核或石油來換糧食,這些醃肉也成了交易的主要貨品。楊子晴和顧時敘的隊伍一早便立下規矩:隻收晶核和石油,別的通通免談,也不給“以物易物”的通道,這讓營地的資源越來越充足。
不過好景不等於太平,營地常常受到變異獸和喪屍的攻擊,所幸規模都不大,營地周圍有堅固的防禦和嚴謹的守衛,一般隻要來犯數量不超過千,隻會被火力凶猛地殲滅。風波雖起,卻沒能真正撼動這裏的根基。
伴著來往的幸存者交易,江城集團駐紮的這片地帶反倒愈發熱鬧。更妙的是,原本堆積在道路上的積雪正一點點融化,溫度也在回升。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晃就又是兩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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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幾位核心決策者齊聚,顧時敘把整理好的報告和照片往桌上一拍:“根據偵察隊的回報,北上的公路上最遠一百公裏處,積雪已經融得差不多。隻要我們想出發,隨時都能動身。諸位怎麽看?”他說著,修長的手指在桌麵輕輕敲了敲,目光在在場眾人臉上掃過。
齊明緩緩站起來,把自己手裏的資料在桌上一攤:“可是,越往北天氣越寒,雪也越厚。這裏因為人來車往踩踏得勤,才融得快。若一百裏外仍舊是大雪封道,該怎麽辦?”他說著把一張航拍圖推到眾人麵前,“你們看,這是我們用飛機拍下來的,再往北一些地區,依舊是白雪皚皚。”
“我們營地周圍除了諸葛家等三大勢力之外,還有大大小小的勢力無數,但他們沒有一個選擇離開這裏。”顧時元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他補充道:“我已經派人去收集了一下他們的想法,他們似乎都在觀望,等著看我們哪支隊伍第一個打頭陣,一旦我們離開這裏,後麵肯定會拖上一長串的尾巴,到時候我們想要擺脫他們恐怕就沒那麽容易了。”
“但總不能因為擔心被尾隨,我們就裹足不前,幹脆不走了吧?”喬氏基地的喬威率先打破了會議室裏略顯沉悶的氣氛。作為一支擁有一萬多人的隊伍的首領,其中戰鬥人員就占了將近五分之四,喬威的話語權自然不輕,因此也被納入了決策層。當然,他能參與的也隻是一些不太重要的會議,真正涉及到重大決策的關鍵性會議,他還是沒有資格插嘴的。“打頭陣看起來似乎比較吃虧,但走哪條路、怎麽走、什麽時候停下來休息、什麽時候繼續前進,這些都由我們自己說了算,如果我們跟在別人的屁股後麵,那就沒有這麽方便和自由了。”他聳了聳肩,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難道要像一群被人牽著鼻子走的羔羊一樣嗎?”
顧時敘輕輕點頭,算是認同。一直坐在他身側的顧時元則接口道:“我也不反對當出頭鳥,但有些問題還得謹慎處理。我們測試過,一旦隊伍人數過多,就會對喪屍和變異獸產生相當強的吸引力。到時候再加上一堆尾隨的勢力,危險係數就要翻好幾倍。”
喬威聞言皺了下眉。不得不承認,顧時元說得在理。大家要北上,道路雖多,可每個人都想走最佳路線,那就注定了人群在起初的一段路程裏難以分散——眼前這塊“必經之地”不容錯過,於是便好似一條河流,所有勢力都蜂擁而至。更何況,江城集團這三十多萬人的行動絕不可能悄無聲息地一夜轉移,想低調都難。
“不過,也未必所有人都敢跟。”
說話的是一號大隊的副隊長,聲音有些小心翼翼,卻還算清晰。“畢竟像邱隊說的,前麵百裏外可還是天寒地凍,誰知道路況多糟?尋常團隊要敢跟,也得先掂量下自己有沒有那本事吧。”
他原本還擔心自己貿然插嘴會被駁回,然而顧時敘卻轉過頭來,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你說得對。”
短短一句表揚讓這位副隊瞬間挺直脊背,心裏美滋滋。會議室裏也因此氣氛舒緩不少,後麵的人開口討論得愈發熱烈。顧時敘和齊明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顯然,這場會他們早已有些腹稿,隻等大家充分發言,然後做出更周全的決策。
……
與此同時,營地外的菜地裏卻是一派熱火朝天。楊子晴端著一杯剛擠出的溫熱牛奶,站在南瓜地邊,看著幾個四五十歲的年長者彎著腰忙活。每當他們找到一個成熟的南瓜,便喜滋滋地摘下,一個個臉上樂得像孩子似的。
“你們快瞧,瞧!這裏還有個個頭更大的!”
“嘿嘿,這才剛兩周的功夫,就能收成。擱以前,誰敢信啊?”
“可不是嘛,這末世裏還能有口新鮮瓜果吃,老天對咱真不算薄。”
不遠處的土豆番薯地裏,另一撥人正刨土翻地,專心致誌地收獲。多是些以前做過農活的老把式,動作熟練又輕巧。而幾個木係異能者則被安排在各自的試驗田裏,專注催長作物。畢竟,用他們的能力去幹刨土這種力氣活,實在大材小用。
楊子晴踮起腳尖,目光從忙碌的人群掃過。她心裏明白,雖然打仗與資源掠奪能帶來更多“硬通貨”,但像這樣踏實種植、吃上新鮮食物,才是維係一支大隊伍最牢固的基礎。她記得顧時敘曾說過,“填飽肚子,才能走更遠的路”。這個道理,永遠不過時。
與此同時,一些木工和建築工人正在旁邊搭建一隻隻長方形木盒,未來這些木盒會鋪上泥土,被安置到每輛大巴車上,用以種植生長周期短的蔬菜。別小看那點麵積,依托木係催長,哪怕每天隻能產出一小把青菜,也算給車裏的人帶來一抹綠色和新的希望。
幾輛卡車則幹脆被改造成了“種植車”,上下分層,鋪滿了土和苗種。有的大巴車頂上更是固定著可拆卸扁長盒,薄薄一層土裏,同樣能試著種點快熟作物。經過改造,整個營地看上去宛如一個流動的“微型農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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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江城集團裏木係異能者約有六百多人,可大多偏向治愈向,真正能兼顧種植或專長種植的,加起來不到一百,其中能實現快速催熟的更是僅有五十來個。這樣一看,“催生係”完全可以算是技術人才中的稀缺寶貝。至於日常照料,則更多交給普通人來完成。許多曾有農活經驗的幸存者,反而成了這片土地的中堅力量。
楊子晴考慮到行軍途中,沒法奢望大規模種植,於是幹脆把這些人額外編成一個“種植組”。這支隊伍的主要作用,一是讓如今的營地有新鮮蔬果供應,二是在日後行進中為大家“錦上添花”——別指望能徹底自給自足,但多多少少能添幾口新鮮營養,讓大夥兒心裏都更踏實舒暢。
果然,十多天時間,種植組已日漸成形。七百多號人各司其職,沒人閑著,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進行。突然,一個娃娃臉青年從玉米地裏興奮地跑出來,手上拿著兩根結實飽滿的玉米:“楊小姐!玉米成熟了!”
楊子晴見他小跑過來,便停下腳步,接過那玉米。她把外層的青皮剝開,露出裏麵金燦燦、仿佛珍珠般的玉米粒,隨手掰下一顆放進嘴裏:“嘖,可惜味道不夠甜。”
娃娃臉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解釋道:“這也沒辦法,畢竟是催生出來的,而且現在這個時候也見不到多少太陽。”用異能催生出來的東西就是有這麽一點不好,沒有自然生長的那麽好吃美味,尤其是那些生長環境要求比較複雜和金貴的作物,味道上的差別就更加明顯,不過也僅僅是味道差一些而已,營養之類的還是比較充足的。
楊子晴又掰下一顆玉米粒,握在手心,然後略微凝神,調動體內的木係異能,隻見那顆黃色的種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生根發芽、長大,分秒之間就長成了一株亭亭玉立的植株,隻是在應該結果的地方,似乎遇到了什麽阻礙,無論楊子晴怎麽嚐試,都沒辦法讓它繼續發育下去,最終隻是一株光禿禿的綠色植物。
她看了娃娃臉一眼,娃娃臉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掰下一顆玉米粒,然後也開始嚐試催生,不同於楊子晴的快速催生,他需要比較緩慢地引導異能,才能讓玉米種子發芽抽條,但整個催生過程卻顯得非常流暢自然。開花,長出小小的玉米棒,然後漸漸長大,吐出氣生根,紅褐色的玉米須在空中輕輕飄搖。
前後大概用了十分鍾的時間,一顆小小的玉米種子就長成了無數顆飽滿的玉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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