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這打法聽著兒戲，實際場麵卻一點不兒戲。
    胡占山的每一次重拳或者踩踏，都如重炮轟擊，令地麵炸裂出巨大深坑，犁出深深的溝壑。
    蝶的攻擊也不遑多讓，除了一次次將胡占山在地上摔得轟隆作響，腦袋在地上插出一個又一個“腦洞”，無形絲線所過之處一切皆化為齏粉，即便胡占山堅不可摧的鎧甲也被刮出了磨砂質感。上麵的甲脊都削去近半。
    二人戰鬥之處，簡直是活人禁區。老遠就能聽到地鳴般的隆隆巨響。
    這種毀天滅地般的戰鬥持續了將近十分鍾，以絲線托舉，浮於空中的蝶，再次將胡占山腦袋杵進地裏後，停止了攻擊。
    她一雙俏腿立於空中，裙擺隨風飄動，朱唇輕啟：“停手吧，你的人已經走遠了。”
    就在二人大戰之際，羅綺和小九已按照胡占山的吩咐溜走。而且為追求速度，還是由紅代步，羅綺背身後，小九抱胸前。
    繼小九之後，紅正式淪為二號工具人。這速度異能覺醒的，真值。
    胡占山將腦袋從地裏拔出，動作熟練的讓人心疼。
    隻不過看他那造型，這心，不疼也罷。
    一身烏黑鋥亮的鎧甲早已光澤不在，不僅被線削成了磨砂質感，還在地上滾了這麽久，滿是塵土，完全看不出本來顏色，儼然變成一個土人。
    灰頭土臉說的就是這樣。
    “好吧，既然你誠心誠意請求，我就勉為其難答應。不和你打了。”
    胡占山站起身，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說。
    當然，有麵甲阻擋也看不到他臉色。
    說話同時他拍了拍身上塵土，然而並沒什麽效果。然後幹脆解除巨大化異能，隨著身形縮小，失去附著的塵土也簌簌落下。
    隻是解除巨大化，鎧化沒有，因為去了這身鎧甲，可就要大白天下了。
    這時萬長歌一臉得意的湊上前來，嘚瑟道：“死鴨子嘴硬，我蝶姐一隻手就能吊打你，再打下去，翔給你打出來信不。”
    胡占山看了眼萬長歌，然後抬了下手。
    萬長歌立刻警惕後退，結果卻見胡占山隻是抬手，隨即又放下。
    然後看著他，發出輕蔑的笑聲：“嗬嗬。”
    意識到自己被耍，萬長歌不由氣惱，蝶姐就在旁邊，自己怕個球？真打起來...嗯，自己好像還真打不過。
    就在萬長歌反思之際，胡占山緩步向他二人走來。
    在距離二人一步之遙處，胡占山身形陡然暴漲，瞬間完成巨大化，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拳轟向萬長歌。
    這一次，不光萬長歌沒反應過來，連蝶都沒料到胡占山會陡然發難。見他走過來，還以為是打算走近談話。
    而蝶的絲線防禦平時也隻維持在自身周圍，因此也來不及為萬長歌抵擋攻擊。雖然也在電光火石的瞬間釋放出部分絲線對胡占山進行阻攔。但終歸是太過倉促，隻是稍微減弱其拳勢，無法攔下。
    至於萬長歌本人，還沒從剛才被耍的氣惱中回過神，甚至見到胡占山靠近還特意挺直脊背，以挽尊。
    結果就看到沙包那麽大的拳頭迎麵而來。
    隨即“彭”的一聲，被一拳送走。
    “臥槽，你不講武德！”
    萬長歌拖著長長的尾音飛出，墜落百米之外。
    “你做什麽？”蝶聲帶怒意質問：“不是說不打了嗎？”
    說話同時，蝶雖沒有做什麽額外舉動，卻已經進入戰鬥狀態，四周無數看不見的絲線，隨時可以將她的敵人絞殺。
    胡占山一擊得手，並未追擊。隻是再次取消巨大化異能，恢複常態。
    無賴道：“我說不和你打了，可沒說不打他。”
    蝶怒哼一聲，她自然知道胡占山在耍賴，但也說的沒錯。而且剛才那一擊，也打不死萬長歌。
    果不其然，數秒後，百米外電光大作，遠遠就聽到萬長歌氣勢磅礴的喊聲：“亟雷霸體！”
    這都不忘喊技能。
    然後化作一道電光反衝而回，直奔胡占山。
    胡占山隻是瞥了蝶一眼，似乎在說，看好你的手下。
    胡占山默認萬長歌是手下了。
    因此，在萬長歌即將撲到胡占山身上時，絲線將其牢牢纏住，定在半空。
    由於絲線看不見，所以萬長歌好像被凝在空中的琥珀，看上去頗為怪異。
    “蝶姐，放開我，讓我和他決一死戰，為了我們的榮譽！”萬長歌慷慨激昂之後，又轉頭問了句：“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蝶無語的直想翻白眼，將萬長歌放到地上道：“行了，說正事。”
    “好吧。”萬長歌起身，晃著已經變形的胳膊對胡占山道：“既然我蝶姐發話，今天，我萬古長也不滅燈，萬長歌，就放你一馬。”
    話很有氣勢，隻是那骨折變形的胳膊，毫無說服力。這是剛才被胡占山突襲那一拳打斷的，畢竟萬長歌也不是肉體強化係的異能，相對而言身體還比較脆弱。
    當然，相對是對胡占山這種，對普通人或喪屍而言，他肉體依然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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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蝶無視掉萬長歌，繼續道：“正好你的人已經離開，不用再特意讓他們回避。你不用對我們如此戒備，我們並無惡意，可以談一談。”
    胡占山打了萬長歌一拳，感覺心情舒暢了許多，同樣沒有再理會他，而是看向蝶，問道：“首先，你們到底是誰？”
    萬長歌正要開口，卻被胡占山一指。
    “你閉嘴。”
    萬長歌感覺要被噎死。
    蝶緋紅的眼眸凝視著胡占山，抬起蔥白手指，指向自己的眼睛，緩聲道：“我們，是和你一樣的‘人’。”
    胡占山用尖銳的手指撓了撓堅硬的麵甲，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而後道：“確定我們能叫人？”
    對於蝶的話，胡占山倒沒有太多意外，甚至說早有預料，在看到他們的那瞬間就有了猜想。畢竟特征太明顯，紅瞳、喪屍、保持心智。
    蝶放下手，略做沉吟道：“看你怎麽認為，知道我們存在的幸存者稱我們為智屍，降臨者稱我們為智種，先行者稱我們為異變體、不死者。而歸根到底，我們也可以是喪屍，隻不過是比較特殊的喪屍。”
    胡占山接著問：“我們這種屍很多麽？”
    這次不等蝶開口，萬長歌搶先道：“嘿嘿，我知道你在想什麽。”說著，他露出一副已經看透的表情，繼續說：“你是不是很失望，萬分難以接受，肯定在想：怎麽會有這麽多同類？自己竟然不是獨一無二的天選之人。對吧？！當初蝶姐出現在我麵前時，我也是這麽想的。”
    胡占山搖頭道：“不，我隻是在想，為什麽我會和你這種二貨是一類，這不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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