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碎屑刮破蘇淺的耳垂。
    她蜷成蝦米在虛空中翻滾，鎏金蠱紋烙進掌心。
    黑暗裏爆開三百六十道血色符文，像毒蜘蛛的複眼突然睜開。
    "呼吸...要呼吸..."她撕開領口第三顆盤扣，喉管卻像被冰錐捅穿。
    符文開始順時針旋轉，每轉半圈就迸出淬毒的銀針。
    右肩撞上凸起的青銅獸首。
    蘇淺借著痛楚擰腰，銀針擦著鎖骨釘進石壁。
    獸首獠牙突然咬住她發梢，扯斷三縷青絲瞬間燃成灰燼。
    "咳..."她吐出的血沫凝結成冰晶，在符文紅光裏折射出催債合同條款——那些字跡正在啃噬鎏金蠱紋的光暈。
    左手五指插進獸首眼窩。
    青銅鏽渣混著不知名黏液灌進指甲縫，蘇淺突然摸到兩道交叉刻痕。
    是玄風教過的避煞符！
    她猛地將蠱紋按上去。
    獸首炸開時飛濺的碎片劃破眼瞼。
    蘇淺在血霧裏瞥見符文陣列的破綻——東北角的蠍尾紋總比其它符文慢半息亮起。
    她蹬著正在消散的獸首殘骸撲過去。
    腰間玉牌突然發燙。
    三枚銀針從意想不到的刁鑽角度射來，蘇淺旋身踢中某塊凸磚。
    磚縫裏彈出的青銅手臂恰好擋住毒針，鏽蝕關節發出瘮人的摩擦聲。
    "賭對了。"她抹去糊住左眼的血，發現每七次符文閃爍就會露出指甲蓋大小的安全區。
    但安全區位置正隨著她的心跳頻率變化。
    右腳踝傳來灼燒感。
    違約條款幻化成的鎖鏈纏得更緊了，蘇淺摸到鎏金蠱紋邊緣翹起的金箔。
    當第八輪符文開始明滅時，她突然將蠱紋金箔撕下來貼向鎖鏈。
    滋滋聲伴著焦臭味炸開。
    鎖鏈崩斷的刹那，蘇淺撞進新一輪安全區。
    這次她看清了——每當蠍尾紋亮起，西南角必定會出現半寸空隙。
    血色符文突然全部熄滅。
    絕對的黑暗裏，蘇淺聽見自己頸動脈突突跳動的聲音。
    有冰涼的東西貼上後頸，像刀鋒又像...誰的呼吸？
    續）
    符文湮滅的刹那，蘇淺後背重重撞上濕滑石壁。
    掌心的鎏金蠱紋燙得發白，將最後一絲血色符文吞沒。
    "第七輪。"她舔掉嘴角的冰渣，右腿肌肉因高頻閃避不住抽搐。
    青銅碎屑在靴底發出細碎爆響，像無數隻甲蟲被碾碎。
    通道外傳來悶響。
    林炎一拳砸在鎏金蠱紋浮動的石壁上，指節滲出的血珠凝成冰晶。"玄風！"他扯開領口第三枚盤扣，陰鷙眉眼浸在通道溢出的紅光裏，"用你的血畫陣。"
    "陛下三思。"玄風咳出帶冰碴的血沫，鎏金蠱紋在他鎖骨處明滅，"強行破陣會觸發......"
    青銅獸首突然從石壁凸起。
    陸凜的軍靴擦著獸首獠牙踹過去，筆記本電腦在腰間晃出殘影。"西南角。"鍵盤敲擊聲混著金屬刮擦音，"每七次紅光閃爍，安全區偏移15度。"
    蘇淺突然踉蹌著扶住石壁。
    她頸後的刀鋒觸感化作實質寒意，玉牌燙得腰側皮膚起泡。
    當蠍尾紋第21次亮起時，三枚銀針貼著喉結釘進對麵石縫。
    "賭錯了？"冷汗順著脊椎滾進衣領，她突然扯斷玉牌紅繩。
    鎏金蠱紋爆出的金光裏，隱約映出通道外三人晃動的影子。
    林炎的佩劍發出龍吟。
    劍鋒劃開掌心血口的瞬間，陸凜的電腦屏幕跳出鮮紅坐標。"重疊了！"他扯開纏著繃帶的左手，染血的指尖按住f3鍵，"安全區在你們兩點鍾方向！"
    蘇淺猛地仰頭。
    青岩的刀鋒擦著耳垂劈進石壁，飛濺的青銅渣滓在她鎖骨割出血線。
    墨色披風掃過滿地冰晶，鎏金蠱紋竟在他刀柄上逆向流轉。
    "擅闖者。"青岩的瞳孔泛著鎏金光暈，刀尖挑起蘇淺散落的青絲，"祭品。"
    通道外突然地動山搖。
    玄風噴出的血在陣圖中央凝成冰花，林炎劍柄的龍紋鱗片片炸開。
    陸凜的電腦冒出青煙，鍵盤縫隙滲出血珠："還有三十秒！"
    蘇淺旋身踢中青銅獸首。
    獸牙咬住青岩刀鋒的刹那，她看見對方鎏金瞳孔裏閃過契約印記——和催債合同最後一頁的暗紋一模一樣。
    "你也是......"喉間的刺痛感突然消失，蘇淺摸到頸間凝結的血冰晶正在融化。
    青岩的刀鋒卻在此刻爆出黑霧，無數骷髏紋路順著鎏金蠱紋爬上石壁。
    林炎的嘶吼穿透石壁："蘇淺！"
    青岩的披風突然鼓成黑色旋渦，刀柄鎏金紋路裂開蛛網紋。
    蘇淺後撤的腳跟撞上蠕動的青銅手臂，玉牌殘片在掌心割出十字血痕。
    黑霧凝結成骷髏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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