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燈熄滅的刹那，蘇淺掌心的冰火烙印幾乎燒穿腕骨。
    "西北三十裏。"林炎劍尖的血珠凝成細線，在陸凜機械臂藍光中折射出坐標。
    黑巫的咒文殘渣還在祭壇廢墟滋滋作響，靈姬的銀針已經釘入冰麵裂紋。
    赤焰踩著暗靈的斷刀躍上祭壇，"這龜孫子炸得挺及時。"火龍纏住他右臂，熔化了試圖爬上寒霜靴子的黑霧。
    "走！"寒霜的劍尖挑飛最後一片碎冰。
    陸凜拆下冒煙的機械臂零件塞進背包，金屬蜂鳴聲突然尖銳。"三分鍾。"他扯開領口散熱，脖頸處的芯片紋路泛著藍光，"能量泄漏前必須離開冰淵。"
    玄風拂塵卷起星圖殘片，血符在空中炸開通路。
    靈姬甩出七根銀針釘住裂縫邊緣，冰麵在眾人躍起的瞬間轟然塌陷。
    腐葉在靴底爆出紫煙。
    林炎斬斷第三條偷襲的藤蔓時，陸凜的探測器發出刺耳鳴叫。"三百米內有七處能量旋渦。"他抹了把濺到鏡片上的毒液，"靈姬姑娘，兩點鍾方向。"
    銀針破空的尖嘯刺穿毒霧。
    "不是實體。"靈姬皺眉捏碎發黑的針囊，指尖滲出墨綠血珠，"幻象套著幻象。"
    赤焰的火龍撞碎第三波石像鬼，火星照亮岩壁詭譎的圖騰。"這地方把老子當打火機使。"他喘著粗氣抹掉眉骨血跡，火龍尾巴焦黑卷曲。
    蘇淺突然按住心口倒退兩步。
    冰火烙印穿透三層繃帶，在古樹年輪狀的岩壁上投射出光斑。
    寒霜的劍鞘重重磕地，"來了。"
    地麵震顫著裂開深淵。
    六隻覆滿青苔的巨爪攀上岩壁，琥珀色豎瞳在煙塵中次第亮起。
    林炎的佩劍發出龍吟，劍身映出三頭守護獸重疊的虛影。
    "赤焰！左翼！"
    火龍與劍光同時炸開的瞬間，蘇淺的匕首紮進岩縫。
    她看著寒霜的冰刃削斷獸爪，靈姬的毒霧腐蝕鱗片，掌心烙印卻燙得握不住武器。
    "發什麽呆！"林炎染血的衣袖卷住她腰身，劍鋒擦著她耳際刺穿偷襲的蛇信。
    帝王血滲進她後背傷口，灼痛感逼出冷汗。
    陸凜的機械臂零件在空中組裝成炮管，"低頭！"
    藍光擦著蘇淺發梢轟碎獸首。
    血霧散盡時，古神的歎息震落鍾乳石。
    祂從水霧中凝結成形，鹿角纏繞星輝，蛇尾浸染岩漿。"凡人的勇氣。"聲音帶著山崩前的嗡鳴，右眼是旋轉的銀河，"證明你們配得上鑰匙。"
    林炎的劍還在滴血，"怎麽證明？"
    "成為彼此的血，或者彼此的刀。"古神指尖凝聚出六棱冰晶，內部封存著跳動的火焰，"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抉擇。"
    寒霜的劍尖挑起冰晶折射的光，"要碎冰還是熔岩？"
    "要你們。"古神的虛影開始消散，岩洞響起萬獸奔騰的轟鳴，"證明羈絆能斬斷命運，還是命運終將吞噬羈絆。"
    蘇淺扯開滲血的繃帶，冰火烙印在眾人驚愕的注視下蔓延成鎖鏈形狀。
    林炎突然握住她顫抖的手腕，帝王血順著鎖鏈紋路滲入冰晶。
    "開始了。"陸凜給機械炮換上最後一塊能量核。
    岩壁浮現出六道血槽，正好對應他們的人數。
    古神殘留的聲音在洞穴回蕩，帶著冰川摩擦的銳響："第一個祭品將在黎明前誕生。"赤焰的火龍撞碎冰棱。
    寒霜的劍鋒劈開岩漿。
    蘇淺的鎖鏈絞住陸凜拋來的能量核，冰火烙印在機械臂藍光裏炸成金紅蛛網。
    林炎的劍尖挑破帝王血，血珠懸在冰晶上方凝成血鏡。
    "破！"
    六道血光同時貫穿冰晶。
    古神的歎息震落洞頂鍾乳石。
    鹿角碎成星屑，蛇尾融進岩漿。
    冰晶裏的火焰跳進蘇淺掌心，鎖鏈紋路爬上她脖頸。
    "還不夠。"靈姬的銀針紮進蘇淺虎口。
    林炎突然扯開衣襟。
    劍鋒劃破心口，鎏金血澆在蘇淺手背。
    冰火鎖鏈發出龍吟，纏住他手腕化作赤金劍紋。
    陸凜的機械臂爆出藍火。
    能量核碎片割破他下顎，"借個火！"赤焰的火龍咬住碎片，寒霜的冰刃將其劈向祭壇缺口。
    地動山搖中升起青銅巨鼎。
    鼎內懸浮著幽藍字符，每個筆畫都淌著岩漿。
    黑巫的殘影在鼎身浮現，發出毒蛇般的嘶笑："獻祭......"
    "閉嘴！"寒霜的劍鞘砸碎殘影。
    蘇淺拽斷鎖鏈拋向鼎口。
    冰火烙印裹著林炎的血，將字符熔成金液。
    玄風的拂塵卷起星圖，裹住沸騰的金液壓成令牌。
    令牌落進蘇淺掌心時，靈姬突然按住她脈搏。
    "你心跳裏有岩漿聲。"
    林炎的劍鞘抵住靈姬咽喉，"鬆手。"
    "無妨。"蘇淺翻轉令牌，背麵映出林炎染血的下顎線，"是古神賜的破軍令。"
    陸凜擦拭冒煙的鏡片，"能量讀數超載三倍。"
    赤焰的火龍蔫巴巴盤在他肩頭，"老子申請工傷補貼。"
    寒霜突然劈碎岩壁。
    冰刃挑著半截黑霧扔進鼎中，"有老鼠。"
    黎明撕開冰淵時，令牌在蘇淺心口燙出鳳凰圖騰。
    林炎的劍紋爬滿右臂，隨呼吸明滅。
    陸凜的機械臂重組為臂鎧，藍光裏浮動著古神字符。
    "該清算舊賬了。"
    靈姬的銀針紮進蘇淺後頸，"毒素延緩三日。"
    赤焰對著冰壁哈氣，火龍影子長出第三隻爪，"夠燒十個冥尊老巢。"
    寒霜的劍鞘磕向冰麵。
    眾人回頭望去——
    祭壇廢墟上的青銅鼎滲出黑血，鼎身裂紋組成骷髏圖案。
    玄風的星圖羅盤瘋狂旋轉，最終指向北方戰場。
    蘇淺握緊令牌。
    掌心的冰火烙印突然刺痛，林炎的劍紋同時泛出血光。
    北風卷來焦土氣息，混著隱約的喪鍾聲。
    陸凜的探測器發出瀕死蜂鳴。
    機械臂藍光映出地麵積雪——每片雪花都凝成骷髏形狀，正對著蘇淺腳踝張開利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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