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蘇州風雲
    蘇州城，煙雨朦朧。
    沈清瀾站在畫舫的窗邊，望著遠處若隱若現的虎丘塔。細密的雨絲落在她的發間，像撒了一層細碎的珍珠。她習慣性地抬起手，想要整理被風吹亂的鬢發，卻忽然頓住——指尖還殘留著墨香，那是方才畫完一幅山水圖時留下的痕跡。
    &34；小姐，蕭公子來了。&34；丫鬟輕聲道。
    沈清瀾轉身，看見蕭煜踏著細雨而來。他今日穿了件月白色長衫，腰間係著青玉帶，步履間帶著幾分淩厲之氣。這樣的打扮，與平日裏溫潤如玉的蕭公子判若兩人。
    &34；清瀾，&34；蕭煜走近畫舫，聲音壓得很低，&34；蘇州府中出了內奸。&34；
    沈清瀾心頭一跳。她注意到蕭煜的眼神格外凝重，平日含笑的唇角此刻緊緊抿著，顯得格外鋒利。
    &34；昨日，我收到線報，有人在暗中收集各州府的情報。&34；蕭煜撩起衣擺，在案幾前坐下，&34；今日一早，我派人跟蹤了一名可疑的衙役，發現他去了城東的醉仙樓。&34；
    沈清瀾為他斟了一杯茶。她知道，醉仙樓是蘇州城裏最熱鬧的酒樓，來往的商賈、文人絡繹不絕，確實是傳遞消息的好地方。
    &34；我讓人查了賬冊，&34；蕭煜的聲音更低了，&34；最近三個月，有一個叫&39；王員外&39；的人，幾乎每隔三天就會在醉仙樓訂同一間雅間。而每次他訂下的雅間，都會在當天被轉給不同的客人。&34；
    沈清瀾放下茶壺，指尖輕輕敲擊著案幾。這是她思考時的習慣動作。&34；所以，醉仙樓很可能就是他們接頭的地點？&34；
    &34；不錯。&34；蕭煜從袖中取出一張折疊的紙，&34；這是最近三個月訂過那間雅間的客人名單。&34；
    沈清瀾接過名單，目光在上麵快速掃過。突然，她的手指頓住了——&34；李墨白&34；這個名字赫然在列。
    &34；這個人......&34；她抬頭看向蕭煜。
    &34；正是江南書畫會的李會長。&34；蕭煜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34；也就是你即將要參加的書畫展的主辦人。&34；
    沈清瀾隻覺得後背一陣發涼。她想起前幾日，李會長還特意來拜訪，說要為她安排一個特別的位置展出新作。現在看來，這恐怕另有所圖。
    &34；清瀾，&34；蕭煜握住她的手，&34；我需要你幫我。明日書畫展上，李墨白一定會找機會接近你。你隻需......&34；
    雨聲漸大，畫舫外的河水泛起漣漪。沈清瀾聽著蕭煜的計劃，心跳漸漸加快。她能感覺到，自己正被卷入一場巨大的漩渦之中。
    次日，蘇州書畫展如期舉行。
    沈清瀾站在自己的畫作前，看著來來往往的賓客。她的新作是一幅《煙雨江南圖》，畫中細雨朦朧，小橋流水，別有一番韻味。
    &34；沈姑娘的畫作果然不俗。&34；李墨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沈清瀾轉身，看見李會長正站在自己身後。他今日穿了件深青色長袍，手中握著一柄折扇，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
    &34；李會長謬讚了。&34；沈清瀾微微欠身。
    &34；不知沈姑娘可有興趣，與我一同品鑒幾幅古畫？&34；李墨白搖著折扇，&34；我收藏了幾幅前朝大家的作品，一直想找機會與沈姑娘切磋。&34；
    沈清瀾心中一緊。她想起蕭煜的叮囑：如果李墨白提出單獨見麵，一定要答應。
    &34；能與李會長切磋，是清瀾的榮幸。&34；她微笑道。
    李墨白引著她來到一處僻靜的雅間。推開門的瞬間，沈清瀾聞到一股淡淡的檀香。雅間內陳設雅致，牆上掛著幾幅古畫，案幾上擺著茶具。
    &34；請坐。&34；李墨白為她斟茶，&34；這是今年的明前龍井，據說采於西湖邊的一棵千年古茶樹。&34；
    沈清瀾端起茶杯，茶香嫋嫋。她注意到，李墨白的手有些發抖。
    &34；沈姑娘可知道，&34；李墨白突然壓低聲音，&34；最近江南一帶，可有什麽異常？&34；
    沈清瀾心中一凜，麵上卻不露聲色：&34；李會長指的是？&34；
    &34；比如說......&34；李墨白湊近了些，&34；可有人打聽過朝廷的事？&34；
    就在這時，雅間的門突然被推開。蕭煜帶著幾名侍衛衝了進來。
    &34；李會長，&34；蕭煜冷冷道，&34；你被捕了。&34；
    李墨白臉色大變，猛地站起：&34；你、你這是做什麽？&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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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私通敵國，收集朝廷機密，&34；蕭煜一揮手，侍衛立刻上前按住李墨白，&34；證據確鑿。&34；
    沈清瀾看著眼前這一幕，隻覺得心跳如鼓。她看見李墨白的折扇掉落在地，扇麵上繪著一幅山水圖，竟與她的《煙雨江南圖》有幾分相似。
    &34；清瀾，&34；蕭煜轉向她，&34；多虧你幫忙，才能這麽快找到證據。&34；
    沈清瀾卻皺起眉頭。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李墨白的反應太過平靜了，仿佛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刻。
    突然，窗外傳來一陣騷動。蕭煜快步走到窗前，臉色驟變：&34；不好！&34；
    沈清瀾跟著望去，隻見遠處濃煙滾滾，竟是醉仙樓的方向。
    &34；調虎離山！&34；蕭煜咬牙道，&34；他們的真正目標不是蘇州府，而是......&34；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一聲巨響。沈清瀾隻覺得腳下的地麵都在震動。
    &34；是碼頭！&34；蕭煜猛地轉身，&34；他們要劫走那批貢品！&34；
    沈清瀾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李墨白隻是一個幌子，真正的目標，是即將運往京城的貢品。
    &34；清瀾，&34；蕭煜握住她的手，&34；你留在這裏，我去......&34；
    &34；不，&34；沈清瀾打斷他，&34；我跟你一起去。&34；
    她看見蕭煜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變成欣慰。兩人快步走出雅間，朝碼頭奔去。
    雨越下越大，打在臉上生疼。沈清瀾卻顧不上這些，她的心在狂跳，既緊張又興奮。這是她第一次參與這樣的大事，也是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不再隻是一個隱居的才女。
    碼頭上，火光衝天。濃煙中，隱約可見幾艘大船正在離岸。蕭煜帶著侍衛衝了上去，沈清瀾則躲在暗處觀察。
    突然，她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林墨！
    那個幫助過她的江湖人，此刻正在指揮手下搬運貨物。沈清瀾愣住了，她沒想到，林墨竟然也是內奸之一。
    就在這時，一支冷箭破空而來。沈清瀾本能地側身躲避，箭矢擦著她的衣袖飛過。
    &34；清瀾！&34；蕭煜的喊聲傳來。
    沈清瀾抬頭，看見林墨正舉著弓對準自己。他的眼神冰冷，與記憶中那個灑脫不羈的江湖人判若兩人。
    &34；為什麽......&34；沈清瀾喃喃道。
    林墨卻笑了：&34；沈姑娘，多謝你引開了蕭煜的注意力。&34；
    沈清瀾這才明白，原來自己也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34；蕭煜！&34；她大喊，&34；他們在西邊！&34；
    混亂中，蕭煜帶著人追了上去。沈清瀾站在原地，看著遠處的火光，突然感到一陣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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