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江南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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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的晨曦,細雨綿綿,為雲水鎮籠上了一層輕紗般的薄霧。遠處黛色的山巒在霧氣中隱約可見,宛如一幅水墨畫卷,朦朧而詩意。沈清瀾佇立在庭院門口,手中輕執著一幅尚未完全 drying 的畫作,畫中定格的是昨夜她與蕭煜在月下相依的身影。畫裏的他眉梢眼角都帶著溫柔的笑意,目光溫潤如玉,仿佛穿越了紙張,正凝望著她此刻的心緒。
    “清瀾。”身後傳來熟悉的低沉嗓音,她轉過身,蕭煜已然站在院落之中。他身著一襲深沉的黑色勁裝,腰間利劍寒光隱現,俊朗的眉宇間卻籠著一絲難以言說的凝重。
    “你來了。”她輕聲回應,小心翼翼地卷起畫紙,遞給一旁侍立的丫鬟,“收起來吧。”
    蕭煜走近了幾步,深邃的目光專注地落在她的臉龐,仿佛要將她的容顏深深鐫刻在心底。他壓低聲音,緩緩說道:“朝廷有緊急軍務,我必須即刻動身。”
    沈清瀾的心頭猛然一緊,指尖不自覺地輕顫,但她竭力壓抑住湧上心頭的酸澀,抬起頭,凝視著他的眼眸,輕聲問道:“幾時能回?”
    蕭煜沉默了片刻,聲音低沉而略帶沙啞:“此去征途未卜,歸期……難定。”
    她輕輕咬了咬下唇,努力揚起一絲淺淡的笑容,目光中帶著一絲決然:“既然如此,我送你到鎮口。”
    蕭煜搖了搖頭,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堅定:“不必了,雨勢漸大,山路濕滑難行。”
    她抬起眼眸,眼神堅定而執著:“我想陪你走一段。”
    蕭煜深深地看著她,最終 softened 了語氣,頷首應允。
    兩人默默並肩走出小院,沿著被雨水浸潤的青石小路,緩步向鎮外走去。蒙蒙細雨沾濕了沈清瀾的衣袖,絲絲涼意滲透肌膚,她卻恍若未覺,隻覺得心頭空落落的,仿佛有什麽珍貴的東西正一點點流逝。她的手指微微收緊,指尖不經意間輕觸到蕭煜玄色衣袍的邊緣,又如同觸電般迅速縮回,唯恐打破此刻的靜謐。
    “清瀾。”蕭煜忽然駐足,轉過身,凝視著她,低聲開口,“此番分別,或許時日漫長。若……若我未能平安歸來……”
    “不會的。”她毫不猶豫地打斷他的話語,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你會安然歸來的。”
    蕭煜深深地注視著她,眼眸深處的情緒複雜難辨。“朝堂之上暗流洶湧,局勢已近白熱化,此行危機重重,實難預料。若我……若我無法再庇護你周全……”
    “蕭煜。”她微微抬起頭,清澈的目光如一泓靜水,映照著他的身影,“我並非依附於人的柔弱女子,亦非需要被時刻護在羽翼之下的雛鳥。你若一切安好,便是我最大的心安。你若身陷險境,哪怕天涯海角,我亦會去尋你。”
    蕭煜的心房猛然一震,一股暖流湧上心頭,他抬起手,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略顯冰涼的臉頰,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的寵溺,“清瀾,你這般執拗的性子啊……”
    她微微一笑,眼底卻悄然泛起一層晶瑩的水光,卻故作輕鬆道:“你我相識於山水清音之間,相知於筆墨詩畫之中,早已心意相通,情深意篤。無論你身處何方,我都會在此處,等你歸來。”
    蕭煜緊緊握住她的手,掌心傳遞著灼熱的溫度,低沉而鄭重地承諾道:“待我平定風波,定然歸來,與你攜手,共度此生。”
    沈清瀾重重地點頭,嘴角揚起一抹溫柔而堅定的淺笑,“好,我等你。”
    雨勢漸大,遠處的山巒已 ???????? hidden 在茫茫霧氣之中,天地間仿佛隻剩下一片迷蒙的雨幕,構成了一幅空靈朦朧的畫境。蕭煜緩緩鬆開她的手,毅然轉身,邁開堅定的步伐,向著鎮外官道走去。他的背影在雨霧中漸漸遠去,最終消失在茫茫雨霧深處,隻留下一個模糊的輪廓。
    沈清瀾久久佇立在原地,凝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心中百感交集,思緒萬千。她緊緊攥著手中的畫卷,低聲喃喃自語:“蕭煜,我等你,無論多久,我都會等你。”
    回到小院,她徑自走向書房,將昨夜未竟的畫卷平鋪於案幾之上,重新執起畫筆,細致地描摹著畫卷上的人物細節。畫中,兩人的身影在皎潔的月光下相依相偎,仿佛凝固了時光,定格了那一刻的繾綣與美好。她又輕輕添了幾筆,畫中的蕭煜眉眼愈發溫柔,目光愈發深情,仿佛擁有了生命一般,透過紙麵,溫柔地注視著她此刻紛亂的心緒。
    “小姐,時辰不早了,您該歇息片刻了。”侍女輕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帶著一絲關切的提醒。
    沈清瀾輕輕搖了搖頭,眼神專注而執著,“再讓我畫一會兒,就一會兒。”
    她蘸了蘸墨,在畫卷的角落,題下娟秀而雋永的一行小字:“山河迢迢,惟願君安。”
    放下畫筆,她抬起頭,透過雕花窗欞,眺望院外。雨勢漸弱,遠處的山巒逐漸從霧氣中顯現出清晰的輪廓,宛如一幅緩緩展開的畫軸,清麗而雋永。她再次低聲喃喃自語:“蕭煜,無論你在何處,無論多久,我都會在這裏,等你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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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悄然降臨,華燈初上,沈清瀾獨自一人靜坐在庭院之中,手中隨意翻看著一卷詩書,心思卻全然不在書頁之上。她的目光時不時地飄向院門的方向,似乎在期待著,期待著那個熟悉的身影能夠 suddeny appear 在眼前。
    “小姐,夜深露重,您還是早些回房歇息吧。”侍女再次輕聲提醒道,語氣中帶著淡淡的擔憂。
    沈清瀾微微頷首,起身走向臥房。然而,她剛剛邁入房門,院外便傳來一陣急促而慌亂的腳步聲,打破了夜的寧靜。
    “小姐!不好了!”一名家仆神色慌張地疾步跑來,語氣急促而帶著驚恐,“鎮外……鎮外傳來消息,蕭將軍的隊伍……在途中遭遇伏擊!”
    沈清瀾的心髒驟然一沉,手中還未放下的書卷瞬間滑落在地,發出沉悶的聲響。“你說什麽?伏擊?!”
    家仆氣喘籲籲地說道:“聽說是……是一夥悍匪設下了埋伏,蕭將軍……蕭將軍如今生死未卜,情況危急!”
    她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顧不得細想,也顧不得此刻的夜色與風雨,迅速抓起搭在衣架上的外氅,披在身上,語氣急切而果決:“備馬!立刻備馬!我要去找他!”
    侍女慌忙上前阻攔,焦急勸道:“小姐!外麵風雨交加,山路泥濘不堪,您……您萬萬不可啊!”
    沈清瀾一把推開侍女的手,眼神堅定如鐵,語氣斬釘截鐵:“他若身陷險境,我豈能在此坐視不理?!”
    她不顧一切地衝出小院,翻身上馬,揚鞭疾馳,駿馬嘶鳴著衝入茫茫夜色之中,向著鎮外的方向飛奔而去。冰冷的雨水瞬間打濕了她的衣衫,凜冽的寒風如刀割般刺痛著肌膚,她卻渾然不覺,心中隻有一個無比清晰而強烈的念頭:找到他,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他!
    山路崎嶇蜿蜒,馬蹄在泥濘的道路上艱難跋涉,濺起片片泥水。沈清瀾緊緊握著韁繩,目光如炬,穿透茫茫雨幕,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的動靜,不放過一絲可疑之處。忽然,一陣隱約的兵器撞擊聲和喊殺聲從前方密林深處傳來,她的心頭猛然一震,一股強烈的不安感湧上心頭,立刻催動馬匹,加速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疾馳而去。
    穿過一片幽暗的密林,眼前豁然開朗,她終於看到了那個讓她魂牽夢縈的身影——蕭煜!他正被數名蒙麵黑衣人團團圍攻,刀光劍影交錯,招式淩厲而狠辣,然而,他的身形卻略顯踉蹌,動作也開始遲緩,顯然已是強弩之末,苦苦支撐。他身上玄色勁裝已被鮮血染紅,蒼白的麵容上布滿了汗珠,情況岌岌可危。
    “蕭煜!”沈清瀾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驚呼,聲音在風雨中顫抖,她猛地勒住韁繩,縱身從馬背上躍下,毫不猶豫地衝入戰圈之中。
    聽到她的呼喊,蕭煜猛然回頭,當看清來人竟是沈清瀾時,深邃的眼眸中瞬間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錯愕和深深的擔憂。“清瀾?!你怎麽來了?這裏危險,快走!”
    她堅定地站到他的身側,緊緊握住手中不知何時拔出的匕首,眼神決絕而無畏:“我來助你!”
    蕭煜咬緊牙關,語氣焦急而強硬:“胡鬧!快退後,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這些賊人窮凶極惡……”
    話音未落,一名黑衣人獰笑一聲,揮舞著鬼頭刀,惡狠狠地朝著沈清瀾劈砍而來,招式狠辣,毫不留情。“又來一個送死的!正好一並解決!”
    蕭煜眼疾手快,一把將沈清瀾拉到身後,揮劍格擋住黑衣人的致命攻擊。然而,他已是身負重傷,體力不支,動作稍顯遲緩,被另一名黑衣人趁虛而入,鋒利的刀刃劃破了他的手臂,頓時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衣袖。
    沈清瀾眼見蕭煜再次受傷,心痛如絞,怒火中燒,她揮舞著匕首,毫不畏懼地迎向黑衣人。她的劍法或許不如蕭煜那般精湛絕倫,卻勝在身法靈活,招式 sift and varied ,出其不意,幾招之間,竟也逼得那黑衣人連連後退,難以招架。
    蕭煜抓住轉瞬即逝的空隙,奮力反擊,劍光如閃電般劃破夜空,精準地刺入一名黑衣人的胸膛,將其一擊斃命。然而,剩餘的黑衣人如同潮水般再次圍攏上來,攻勢更加猛烈,形勢依然萬分危急。
    沈清瀾緊咬牙關,眼神凜冽如冰,手中匕首舞動如風,心中隻有一個堅定的信念:無論如何,也要保護身旁之人,絕不後退,絕不放棄!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數十名身著官兵服飾的精銳騎兵如同從天而降,呼嘯而來,瞬間將黑衣人團團包圍,鐵蹄錚錚,氣勢如虹。為首的將領高聲喝道:“蕭將軍!末將救駕來遲,請將軍恕罪!”
    蕭煜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身體再也支撐不住,緩緩向後倒去。沈清瀾眼疾手快,連忙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軀, tears eing up in her eyes ,語氣哽咽地問道:“蕭煜!蕭煜,你怎麽樣?傷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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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勉強扯動嘴角,露出一抹虛弱而欣慰的笑容,輕聲安慰道:“清瀾,別擔心,我……我沒事,隻是脫力了而已。”
    沈清瀾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擔憂和後怕,緊緊地抱住他,滾燙的 tears 肆意滑落,濡濕了他的衣襟,“你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以為……我以為……”
    蕭煜抬起虛弱的手,輕柔地撫摸著她的秀發,低聲在她耳邊呢喃道:“我答應過你,我會平安歸來的,我不會食言。”
    她用力地點頭, tears 依舊止不住地洶湧而出,卻帶著劫後餘生的喜悅和慶幸,哽咽著說道:“嗯,我相信你,我一直都在等你,一直都在……”
    雨勢漸漸停歇,皎潔的月光穿透雲層,灑下清輝,遠處的山巒再次清晰地呈現在眼前,宛如一幅洗盡鉛華的水墨畫卷,寧靜而美好。沈清瀾小心翼翼地扶著蕭煜,兩人並肩翻身上馬,在官兵的護送下,緩緩向著雲水鎮的方向駛去。
    回到寧靜的小院,沈清瀾細心地為蕭煜清理包紮傷口,又親手端來溫熱的茶水,柔聲細語地安撫著他。蕭煜靠在軟榻之上,目光溫柔而深情地凝視著她,輕聲說道:“清瀾,今日……多謝你。”
    她微微一笑,眼底依然帶著一絲未褪的淚光,柔聲道:“你我之間,生死相許,又何須言謝這般客套之語?”
    蕭煜握緊她略顯冰涼的手,指腹摩挲著她的手背,低聲感慨道:“此番分別,生死一線,我幾乎以為……幾乎以為再也無法見到你了。”
    她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堅定而執著:“不會的,我曾說過,無論你在何處,我都會找到你,哪怕上窮碧落,下黃泉,亦是如此。”
    蕭煜深深地凝視著她,眼眸深處的情緒複雜而動容,語氣帶著一絲歉疚和擔憂:“清瀾,我此身背負重任,前路危機四伏,或許……或許會因此連累你,讓你身陷險境……”
    她緩緩抬起眼眸,清澈的目光如同夜空中皎潔的月光,坦誠而明亮:“蕭煜,我的心意早已昭然,此生早已認定與你攜手同行,生死相隨。無論前路是坦途還是荊棘,我都會與你並肩而立,風雨同舟,永不退卻。”
    蕭煜的心房再次被深深地震撼,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和愛意湧上心頭,他抬起手,輕柔地撫摸著她柔美的臉龐,語氣 fied ith tenderness and affection :“清瀾,你啊……總是這般勇敢而執拗,卻也……也正是這般,才讓我更加深愛……”
    她微微一笑,眼底的淚光終於化作溫柔的笑意,輕聲說道:“你我相識於江南煙雨,相伴於詩情畫意,早已心意相通,靈魂契合。無論未來如何,無論身處何境,我都會永遠在這裏,守候著你,等待著你,直至地老天荒,海枯石爛。”
    蕭煜緊緊握住她的手,目光深情而堅定,再次許下諾言:“待一切塵埃落定,我定會卸甲歸田,與你共賞這江南煙雨,共度餘生靜好。”
    沈清瀾重重地點頭,嘴角揚起一抹幸福而美好的淺笑,“好,我等你,等你功成名就,等你平安歸來,等你……與我共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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