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母跳了起來，脖頸處的青筋隨著怒吼暴起，活像條吐著信子的毒蛇：“陳德山，陳豪是你的兒子，陳軒隻是我生的罪孽，你不要在這裏假惺惺！當年要不是醫生說流產會要我的命，我早就把他處理掉了！”她突然抓起桌上的玻璃杯狠狠砸向地麵，碎玻璃濺在陳軒腳邊，“他爸出軌跟野女人跑了，我每次看到他這張臉就惡心！”
    陳德山一巴掌就把她打翻在地，渾濁的眼睛裏燃燒著從未有過的怒火：“虎毒還不食子！你配當媽媽嗎？陳軒多好的孩子啊！你看看陳豪被你慣成什麽樣了，上學偷雞摸狗，還掀人家女孩子衣服！去年在學校把同學打進醫院，要不是山子跪著求我借錢賠醫藥費，你以為這事能了？”陳德山氣的劇烈起伏，隨後來到了陳豪的麵前揪著陳豪的衣領，藏在內側口袋的遊戲機說明書嘩啦掉在地上，
    陳豪，你告訴我這遊戲機哪裏買的，這昨天你還纏著我要五百塊買這個！現在錢丟了，你倒突然有錢了？”
    陳豪顫顫巍巍說道：“這是我勤工儉學……”話音未落，陳德山突然扯開他的校服外套，露出裏麵嶄新的名牌球鞋：“勤工儉學？你撒謊都要打個草稿，平時懶得家都不願意出，你鞋子是不是也是偷家裏錢買的，難怪上個月的一千塊丟了，敢情都是你偷的呢？我打你個不學無術的，你都不會學學你哥好好上學。
    陳德山揚起的手掌還未落下，陳母突然像瘋狗般撲過來，指甲在他臉上抓出三道血痕：“你敢動我兒子！陳豪是陳家的命一一根子，他就算殺人放火也是我的好兒子！”她轉頭惡狠狠地瞪著陳軒，“都是你這個掃把星！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變成這樣，你滾出我的家，這個家不歡迎你。
    陳德山聽到後直接又打了她一巴掌說道：“陳軒雖然不是我的親生孩子，但是自從他喊我爸爸的時候，他就是我陳家人，他就是我陳德山的兒子，如果你要是不想離婚就給我安分點。”一句話就讓陳母從此以後安分守己了。
    “你這個掃把星！”陳母一把掀翻床頭櫃，保溫桶“哐當”砸在地上，金黃的湯汁濺在雪白的瓷磚上，“要不是你要上學，德山何至於一天打三份工！現在累出病來，你滿意了？”她突然撲向病床，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陳德山的胳膊，“老頭子，你可不能有事，豪豪還沒結婚，家裏的房貸還沒還……”
    心電監護儀發出急促的警報聲，陳德山被拽得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鮮血。陳軒紅著眼眶衝上前隔開兩人，卻被陳母反手扇了一巴掌：“反了你！我生你養你，打你都是輕的！”耳光聲響徹病房。
    “夠了，吳小蓮！你不要再打陳軒了！”陳德山猛地嗆出一口血沫，渾濁的眼珠布滿血絲，輸液管隨著他劇烈的掙紮在病床上扭曲成結，“陳軒是我的兒子，我給他當牛做馬我願意！要是陳豪有陳軒一半的懂事，咱們這個家至於落到今天這步田地？”陳德山說完便撒手人寰。
    心電監護儀尖銳的長鳴聲刺破病房的死寂，陳軒感覺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他顫抖著伸手去探繼父的鼻息，指尖觸到一片冰涼，淚水瞬間決堤。“爸！”他的哭喊回蕩在病房，陳母吳小蓮僵在原地，塗著豔麗口紅的嘴唇微微顫抖，陳豪則跌坐在牆角，遊戲機從掌心滑落，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陳母來到陳軒的麵前憤怒地拍打著陳軒：“都是你啊！死的怎麽不是你呢？你弟弟還小我要怎麽活啊！是你欠我的。我讓你連本帶利還給我。
    陳軒從回憶裏回過神來，來到了陳母的麵前說道：“媽，你埋怨我，是因為我爸爸拋棄你，你找了繼父，可是繼父卻因為供我上學而離開了這個世界，可是這麽多年欠你的我早就還清了，我給弟弟買車買房，可是他賭博啊！輸掉了我給他的車和房子，我是人不是提款機啊！
    陳母突然暴跳如雷，抓起辦公桌上的水晶鎮紙就朝陳軒砸去：“你還有臉提！要不是你讀那麽多書，德山怎麽會累出病！他死了，豪豪又進去了，我後半輩子全毀在你手裏！”
    傅斯寒站了出來說道：“我再給你們五百萬萬
    簽下這個斷親協議還要附加上如果毀約違約金十倍，帶著你的兒子給我滾出a市，順便再給陳軒的戶口給改了，從此以後陳軒就和你們斷絕關係了。
    傅斯寒說完便把這個協議重新讓人打印了一份扔到了陳母和陳豪的麵前，
    陳母的眼睛瞬間瞪得滾圓，渾濁的眼珠裏泛起貪婪的血絲，枯瘦的手指在空氣中抓握了幾下，仿佛五百萬現金已經攥在掌心。她一把抓起協議，泛黃的牙齒咬著下唇，快速掃視著密密麻麻的條款，喉嚨裏發出興奮的咯咯聲：“十倍違約金？說話算數？”
    陳豪踉蹌著撲過來，西裝袖口蹭過桌麵，將散落的鋼筆掃落在地。他死死按住協議，指甲在紙張上刮出刺耳的聲響：“媽！快簽！有了這筆錢我們就有做生意的本錢了，媽我答應你，我從此以後不會再賭了，再賭博的話就斷了我的手。
    陳軒來到了傅斯寒的麵前愧疚地說道：“傅總，我連累您卷入這些家事......”話音未落，傅斯寒抬手打斷他，鏡片後的目光冷銳如鷹：“你為陳家掏空積蓄時，可曾想過他們拿你當提款機呢？你放心，這錢掏了你要給我打一輩子工。”
    傅斯寒說完便把協議扔在了他們的麵前：“如果要房子的話就不要錢，隻能二選一，你們選擇吧！簽了它你們就能有五百萬，但是我告訴你們，我已經吩咐了所有賭場，隻要他去賭場，都會被打出來。有了錢做個生意不好嗎？
    陳母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在昂貴的實木桌麵上刮出刺耳聲響，廉價香水味混著濃重的煙味在辦公室裏彌漫。她斜睨著傅斯寒，渾濁的眼珠裏翻滾著貪婪與不甘：“五百萬？打發叫花子呢！豪豪以後還要結婚生子，沒套像樣的房子，哪個姑娘願意跟他？”
    陳豪突然撲到桌前，西裝袖口掃落了筆筒，鋼筆骨碌碌滾到陳軒腳邊。他死死攥住協議邊緣，指節泛白：“媽！先把錢拿到手！等去了別的城市，用這錢投資，還怕賺不到買房子的錢？”少年眼底跳動著病態的狂熱，卻在觸及傅斯寒冷冽的目光時，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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