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月光透過雕花窗欞灑進來，給熟睡的女兒鍍上一層柔和的銀邊。指尖輕輕撫過她粉嘟嘟的小臉，她無意識地抿了抿小嘴，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生產的疲憊還未完全消散，但看著這個小小的生命，心裏滿是柔軟與歡喜。
    “在想什麽？”傅斯寒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輕手輕腳地走進來，西裝外套已經脫掉，白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青筋的線條。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女兒身上，眼底溢出溫柔，隨後在床邊坐下，伸手將我散落的發絲別到耳後。
    “在想她以後會長成什麽樣子。”我側頭看向他，“會不會像你一樣聰明，又像我一樣倔強？”
    傅斯寒低笑出聲，聲音裏帶著幾分寵溺：“要是真像你，恐怕以後我這個當爸爸的要頭疼了。”見我佯裝生氣地瞪他，他立刻改口，“不過像你也挺好，誰要是欺負她的話，直接打回去。”說到這裏，他寵溺地摸了摸我的頭，說道：“這一個月你就好好坐月子，等你滿月以後，公司就交給你打理，而我隻負責做家庭主夫，以後公司裏的事情你說了算。”
    我聽後噗嗤一笑說道：“傅總這是要上演霸道總裁退居幕後的戲碼？不怕董事會那群老古董把你生吞活剝了？”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被角，目光卻牢牢鎖在他臉上，試圖從那雙深邃的眸子裏找出玩笑的痕跡。
    傅斯寒屈指彈了下我的額頭，動作帶著親昵的縱容：“他們要是有意見，我就把他們直接轟出傅氏集團，反正我在傅氏集團說一不二。倒是你啊！在公司裏的雷霆手段也讓那些傅氏股東們都夾著尾巴做人，難道你忘了傅二叔的事情了嗎？當年我不是出車禍了嗎？是你力挽狂瀾攔住了傅二叔想要取代我的位置，婉婷，有你真的是我的幸運啊。”
    我被傅斯寒說得一怔，往事如潮水般湧來。當年他遭遇車禍昏迷，傅氏集團風雨飄搖，傅二叔趁機聯合部分股東妄圖奪權。那時我雖隻是個秘書，卻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憑借在投行積累的經驗和對傅氏業務的熟悉，連夜整理出集團核心數據與戰略規劃，在董事會上與傅二叔針鋒相對。
    “你當時在會議室拍桌子的樣子，比我還像傅氏總裁。”傅斯寒的聲音帶著笑意，手指輕輕描繪著我眉梢的輪廓，“會後傅二叔臉都綠了，我醒來聽說這件事，就在想，這個女人怎麽這麽厲害。”
    我輕輕哼了一聲：“還不是怕你辛苦打下的江山被別人搶走。”回想起那段驚心動魄的日子，心裏仍有些感慨。那時我一邊照顧昏迷的他，一邊周旋於董事會和股東之間，每天隻睡兩三個小時，全憑著一股韌勁撐了下來。
    傅斯寒突然握住我的手，鄭重地說：“婉婷，以前是我太自負，總覺得事業比什麽都重要。現在我才明白，有你和孩子們在身邊，才是我最大的成功。傅氏交給你，我放心。”
    我調侃道：“這會兒我這裏有月嫂，你先去公司上班去，你不是說你要給那些給我獻血的員工每人一百萬嗎？你這個總裁可不能言而無信啊！我在家裏挺好的，你不用擔心，公司裏現在不能沒有你知道嗎？
    傅斯寒聞言，眉頭微蹙，眼中滿是不舍：“可你還在坐月子，我不放心留你一個人在家。那些員工的獎金晚點發也無妨，哪有你和孩子重要。”他的拇指輕輕摩挲著我的手背，仿佛要將這份擔憂都揉進溫柔的動作裏。
    我笑著捏了捏他的掌心：“別把我當瓷娃娃，月嫂和孩子們都在呢。你要是不去兌現承諾，那些員工該說傅氏總裁是個隻會畫大餅的老板了。”見他依舊猶豫，我佯裝生氣地挑眉，“怎麽，傅總是不信任我的能力？”
    傅斯寒立刻將我摟進懷裏，下巴抵在我的發頂：“哪敢不信任傅太太？隻是舍不得罷了。”他歎了口氣，妥協道，“那我先去公司處理緊急事務，中午回來陪你吃飯。”臨走前，他又反複叮囑月嫂注意事項，甚至在嬰兒房裝了實時監控，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傅斯寒來到了公司，春光滿麵的，讓那些員工都激動地說道：“總裁今天春光滿麵的，難不成是因為夫人生下了女兒，我聽說隻要是給夫人獻血的人每個人給一百萬，
    “可不是嘛！可惜我不是rh陰性血，要不是我也來獻血了，那可是一百萬啊！有了這一百萬我就可以在老家蓋棟新房子，我爸媽念叨了半輩子的二層小樓也能有個盼頭了！”
    此起彼伏的議論聲中，傅斯寒神色如常地穿過辦公區，皮鞋叩擊地麵的聲響卻讓眾人瞬間噤聲。他走進總裁辦公室，給陳特助打了電話說道：“通知所有員工，在大廳集合，哪怕清潔工也要給我集合在大廳裏，我有事要宣布。”
    陳特助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發顫，作為跟隨傅斯寒多年的親信，他太了解這位總裁的行事風格——平日裏越是雲淡風輕，此刻內心越是翻湧如潮。掛斷電話後，整棟寫字樓的廣播係統隨之啟動，機械女聲回蕩在各個角落：“全體員工請注意，十五分鍾後在一樓大廳集合，總裁有重要事項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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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裏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腳步聲，茶水間的咖啡杯還冒著熱氣，設計部的電腦屏幕上圖紙未關，所有人都帶著忐忑又好奇的神色朝大廳湧去。有人小聲嘀咕：“不會是因為獎金的事發火吧？”
    十五分鍾後，傅斯寒準時出現在旋轉樓梯上。他換下了早晨的深藍色西裝，白襯衫領口微敞，領帶鬆鬆垮垮地掛在頸間，這副少見的隨意模樣讓台下員工麵麵相覷。他伸手按下麥克風開關，金屬支架在燈光下泛著冷光：“今天把大家叫來，不是為了工作，而是之前你們為我夫人獻血的事情，我承諾過你們，隻要獻血的就會給你們每人一百萬，現在我變卦了。”
    話音未落，大廳裏瞬間炸開了鍋。此起彼伏的議論聲中夾雜著不敢置信的抽氣聲，有人攥緊了工牌，指節泛白；後勤部的老張甚至踉蹌了一下，扶住旁邊的同事才站穩。小王臉色煞白，腦海中剛勾勒出的新房藍圖瞬間支離破碎，喃喃道：“果然……哪有這麽容易到手的錢。”
    傅斯寒抬手示意安靜，目光掃過台下一張張緊繃的麵孔，喉結動了動：“我知道，大家現在心裏都在罵我言而無信。”他突然笑了，笑容裏帶著幾分自嘲，伸手解開鬆垮的領帶扔在一旁，“但這次變卦，是想給你們一個更好的交代。”
    騷動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傅斯寒繼續開口說道：“獻血的員工，每個人一百萬。外加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當然了你們也可以折成現金，沒有獻血的員工每個人一百萬，”傅斯寒的話剛說完全場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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