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老灰溜溜的離開了。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放低了身段，以結丹期修士境界，傳功長老身份，向一個內門煉氣弟子後輩毛遂自薦會是如此結果。
    他預想過方恒有可能以各種理由拒絕，不給他這垂暮老年人麵子，但他都能據理力爭來說明他對靈蟲堂來說是不可或缺的，若方恒依舊執意不肯，他大可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但如今……他隻能灰溜溜的尷尬離開，一句硬氣話也不敢多說，說了不隻是自取屈辱，那方恒還抓住了他管理不力的把柄，若真是告到掌教那裏，少說也得扣他十年俸祿。
    “哎，不能留在靈蟲堂，要如何實施之前預定的計劃？本來想先贏得此子的信任，再引導此子與那聖女宋瑤發生點什麽親密接觸，再拿著證據去周越那裏高密，如此一來周越必定記恨方恒，就算周越忍住了沒對方恒出手，未來方恒出了意外也能成為他謀害方恒的動機……”
    “老夫的計劃本來是極其完美，據說獲得了萬法門掌教的高度欣賞，可行性也是極高，卻不料怎麽第一步就失敗了，後續計劃就更別提了。”
    也不怪王長老如此垂頭喪氣，他最引以為豪的就是養蟲一道，蟲修一道上的造詣，但今天他遭到了方恒那個煉氣期修士的碾壓。
    完全想不通。
    “這該如何向萬法門那邊交代呢？若是直接說第一步遭到了失敗，定然會引起萬法門那邊的不滿，每個月給我的好處費可就成倍減少，所以這匯報也要講究春秋筆法，要著重匯報方恒此子的不同尋常，絕對是妖孽，是未來飛雪宗的頂梁柱，萬法門的心腹大患。”
    “要一口咬死此子定然是轉世之身，雖然沒從此人身上感應到任何轉世者的氣息，如此一來，我區區一個結丹期修士輸給了轉世天驕就說得過去了，而且萬法門那邊還會認為我提供了有用的關鍵情報，給我發放不少天材地寶……”
    念及此，王長老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抹精光，一揮袖袍，一把飛劍飛射而出，他踏在劍上飛速朝著飛雪宗坊市而去。
    ……
    養殖巢中，方恒目送著王長老離開，目光極其深邃。
    這王長老討好他，接近他，帶著十分強烈的惡意，盡管掩飾得很好，甚至說沒有露出一絲破綻來，但方恒活了上萬年，這世間之事的善惡他或許無法分個清明，但個人對他的善惡他能一眼辨別。
    “這王長老到底是受到了誰的指使呢？周越？極有可能提前吩咐過叫這王長老潛伏在我身邊伺機而動在關鍵時候坑我一把，但周越對我的惡意都沒有此人對我的惡意深，看來接任靈蟲堂是大大損壞了王長老的利益。”
    “若是我修為進入築基期，大可將計就計，將此人留在身邊順藤摸瓜找出幕後之人，但如今修為不過煉氣期，將一個結丹後期修士留在身邊有點危險，即便這王長老氣血已經腐朽，至少數十年沒有與人生死鬥法過。”
    一旁，聖子秦淵有些詫異的打量著方恒。
    “即便是已經從聖女那裏聽說過方師弟擅長蟲修之道，但方才的表現依舊是令我頗為吃驚，這王長老可是浸淫此道數百年之久的人物，竟然就這樣灰溜溜走了。”
    方恒謙虛道。
    “還好還好，也就是平日裏在古籍上多學了一點。”
    見到方恒隨意找了理由來解釋自己的養蟲造詣，秦淵自然不會再深究，方恒身上有再多的疑點，那也是掌教該考慮的事，畢竟方恒已經走入了掌教的視野，還頗受看重。
    秦淵轉移了話題。
    “那王長老怕是受了周越的指使，周越雖然明麵上頗為友善，但心裏不見得如此，此人心胸算不上寬廣，方師弟以後要小心，如今靈蟲堂已經交接完成，我還要回去忙其他事就不在此地久留了。”
    說到這裏，秦淵又補充道。
    “非常期待方師弟掌管靈蟲堂後的表現。”
    說罷，方恒和秦淵相互拱手，秦淵禦劍而去。
    ……
    傍晚，靈蟲堂大門口，數百名身穿雜役弟子製式道袍的飛雪宗修士齊齊聚集在靈蟲堂門口，方恒已經差遣剩餘的幾個靈蟲堂執事弟子通知所有靈蟲堂雜役傍晚集合舉行會議。
    前來集合的雜役弟子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老的甚至已經雙鬢斑白，少的則是十歲出頭，有人一臉茫然，也有消息靈通之輩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
    “今天又因為何事將我們召集起來？剛幹完一天活都快累死了，我還打算回去休息一下就打坐修行呢。”
    “嘿嘿，你們不知道吧，我這裏有內幕消息，我有個表哥的二舅子的好友在宗門內務堂當執事，據說是靈蟲堂換人了，之前是一位姓周的內門弟子負責管理，現在要換成一個姓方的內門弟子……”
    “原來如此，這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們可是要遭殃了，以後工作要求必定會更加嚴格，工作任務也會大大增加。”
    “隻希望這位新上任的堂主不要過於心黑，我們那點靈石可經不起各種名義的克扣了，哎……難嘍。”
    也就在此時，一個身穿內門弟子道袍，身段婀娜，皮膚白皙，留著一頭短發的少女從靈蟲堂裏威風凜凜的走了出來。
    有人眼尖露出驚詫之色。
    “這是，這是……前段時間守擂一人挑戰全宗的掌教親傳方小七？”
    “我的天，方師姐怎麽來這裏了，靈蟲堂難道是轉給了她執掌？她剛好就姓方呀。”
    人群一片嘩然，也就在此刻，方小七幹咳了兩聲，嗓門極大，一下就破壞掉了她原本還算不錯的美少女形象。
    “咳咳，大家安靜，不要在議論了，稍後我們將舉行對靈蟲堂至關重要，能扭轉靈蟲堂命運的重要會議。”方小七用手壓了壓。
    頓時議論聲小了多半。
    方小七十分熱烈的拍手高呼。
    “有請我的至交好友，新任靈蟲堂堂主，內門弟子方恒方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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