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小時候的糗事被方恒一言道破，惱羞成怒的淩雪仙子又失去了平常心，對練之時，啪啪兩聲屁股被打得火辣辣的疼。
    若是以往，她定然會更加羞怒，恨不能一劍將方恒切成十八塊，但如今她反倒是迅速冷靜下來。
    講道理是講不贏方恒的，她已經嚐試了很多次，無一次在口頭上占了便宜。
    對練的時候，打也是打不過方恒的，她也嚐試了很多次，無論她的招數再玄妙再神來之筆，方恒總是有辦法遊刃有餘的應對，所以想打方恒屁股用正當的理由報複回來也辦不到。
    隻能忍氣吞聲。
    忘掉之前的所有不利情緒。
    放空大腦，全神貫注以巔峰狀態來應戰，每當她達到這種狀態的時候，方恒就不會再故意羞辱她。
    這也算是方恒為數不多的良心了。
    數個時辰之後，方恒累得大口喘氣，一屁股坐在地上，而還處在巔峰狀態的淩雪仙子有些意猶未盡的看了方恒一眼。
    “你不是突破煉氣七層了嗎，這才幾個時辰就不行了？”
    方恒白了淩雪仙子一眼。
    “請問這位掌教至尊，你在煉氣期七層的時候能堅持多長時間，而且你的話怎麽總是很容易讓人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淩雪仙子微微一愣，俏臉頓時微紅，怒道：“老混蛋，為老不尊！”
    方恒擺了擺手。
    “沒其他事的話，我要回去休息了。”
    淩雪仙子冷哼一聲。
    “快滾，若不是因為合作，多看你一眼本座都糟心。”
    見到淩雪仙子解除了結界，方恒站起身來欲要禦劍離開，淩雪仙子忽然想起來了什麽，法力傳音道：“先別著急，隨我去議事大殿，有關於你靈蟲堂的事情需要商議。”
    還不等方恒反應過來，淩雪仙子的玉手已經抓住了方恒的胳膊，而後化作一道半透明難以察覺的遁光一飛衝天。
    片刻功夫，方恒就來到了議事大殿中，淩雪仙子盤坐在華美的掌教寶座上，似乎恢複了以往的從容淡然，她手裏正拿著幾份文書細細閱讀。
    這賬目乃是方恒的靈蟲堂聯合飛雪宗貿易堂呈上來的，方恒的呈上去的乃是靈蟲堂這一個月的經營狀況，貿易堂則是負責飛雪宗對外貿易，呈上來的是靈蟲堂這一個月得供給貨物清單。
    淩雪仙子起初神色卻是沒有任何變化，古井無波，但很快眸子裏閃過一抹驚詫之色，到最後嘴角微微勾起，笑容顯得有一絲甜美迷人。
    可能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她上一次露出這種笑容是在什麽時候，可能是數百年前，還是少女的她，無憂無慮的在師尊的庇護下成長。
    看完之後，淩雪仙子總算是察覺到不知不覺間她的笑容過於燦爛了，旋即收斂笑容，她幹咳了一聲，擺出了一副勉強嚴肅的俏臉。
    “那個，有關靈蟲堂的經營狀況，本座已經大概了解了。”
    方恒卻是回應了她一句毫不相幹的話。
    “其實我覺得掌教您笑起來還挺好看的……你可以嚐試多對人笑一笑。”
    淩雪仙子微微一愣，反應過來後，她俏臉有些羞紅，頗為惱怒。
    “方恒，你不要太放肆了！非正式場合也就罷了，如今可是在議事大殿中。”
    淩雪仙子的嗬斥絲毫沒有給方恒帶來任何壓力，就像是一隻被拔了牙的小貓咪正對著他凶惡咆哮，方恒道：“先別急著生氣，我來問你，你修行劍道進步最快的時間段，是不是在小時候，未成年的天真少女階段？”
    淩雪仙子又是微微一愣，之前的滿腔怒火消弭了多半，她下意識點頭，語氣也柔和了幾分。
    “確實如此……你怎麽知道？”
    方恒道：“從你之前的笑容看出來的。”
    淩雪仙子輕咬紅唇，她似乎是回憶起了過往。
    “成年之後，各種責任，各種重擔壓在肩頭，再也不能像小時候那般無憂無慮的修行，劍道造詣方麵的進展變得很是緩慢，或許是因為小時候學劍多是興趣所致，長大了卻變成了工作和責任。”
    方恒道：“你可知道，你所謂的責任和各種重擔，正在泯滅你的劍道之心？”
    淩雪仙子道：“以前長輩們對我說，責任和重擔，隻會磨礪我的劍道，使其變得更加鋒銳，更加無堅不摧無物不斬，我以前堅信不疑，但如今看來，也許你說的是對，長輩他們的看法錯了。”
    方恒搖頭：“並非如此，他們說的，也是對的。”
    淩雪仙子黛眉微蹙。
    “從何見得？”
    方恒微笑道：“若你能將你的責任，所有重擔，融入自己喜愛的劍道之中，那自然就是對的，你可知曉天魔戰場上，那些站在巔峰的劍仙為何能一人一劍斬魔百萬？正是因為他們達到了這般境界。”
    “人族，甚至這個世界上的千萬種族的生存延續的責任，都壓在了他們肩頭，都融入了他們的劍道之中。”
    “而你……卻將劍道和責任分開來看，你覺得變強，突破隻是為了工作，為了宗門，而不再是為了追求劍道的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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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雪仙子聞言，若有所悟，通過方恒的點撥，她好像觸摸到了自己曾經忽視掉的，很重要的東西，但還隔著一層輕紗，一層層薄霧，她無法完全看清。
    淩雪仙子微微深吸了一口氣，之前對方恒的惱怒已經完全消失，她有些歉意。
    “對不起，之前是我莽撞了，我不該不明是非對你生氣。”
    方恒眨了眨眼睛。
    “不，其實你沒錯，我剛才就是單純的覺得你笑得挺好看，挺迷人……”
    淩雪仙子又微微一怔，她感覺自己這幾百歲的年輕大腦完全跟不上方恒這個上萬歲老不死的思路。
    “那後麵你說的那些都是胡編的？”
    方恒笑著反問。
    “你覺得呢？”
    淩雪仙子微微思索，最後還是輕哼一聲。
    “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但你可能隻是想要轉移話題……所以你方才膽敢調戲本座？”
    方恒搖頭。
    “說你笑得好看就是調戲，那全天下男人都覺得你長得好看，還有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的，又成了什麽？這樣來斷定是否太霸道主觀了一點，也許我就是單純的品評，就好像路過的時候，見到一朵雪蓮盛開，我說那雪蓮生得嬌美無雙，便是調戲了這朵雪蓮？”
    淩雪仙子覺得自己快要被方恒繞暈了，再加上之前方恒說的話讓她隱隱悟到了一點什麽，心裏的怒意也早就消散，她狠狠瞪了方恒一眼。
    “你的歪道理比我見過的所有人加起來還要多，而且……歪道理還總有一點道理，真是沒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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