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今天的福利來自於合作單位——太平洋投資公司與d谘詢公司的聯合贈送。”
    此話一出，工人們開始議論紛紛。
    他們沒想到提供這些福利的，竟然來自國外企業。
    “同誌們，不用顧慮太多，我們的這批合作完全得到有關部門批準，是廠裏的創新探索成果。
    此次成功，是大家努力與運氣共同作用，獲得了合作夥伴的認可與肯定。”
    再次響起熱烈的掌聲，李大森明白這個掌聲是工人對自己的認可。
    “同誌們，可能聽說過我們將與外資合資組建新工廠的消息，很多人心裏忐忑不安，擔心今後生活變得艱難或者得不到國家關照。
    借今天的場合給大家一個準確的回答：即便是合資，依然是黨組織領導下運營。
    所以大家放心，黨不會拋棄我們。”
    又一次的掌聲響起，眾人早已心領，再看京城已有合資工廠案例。
    雖然管理嚴謹、工作緊張些，但工資待遇頗高，如京城的汽車製造合資廠，員工薪金至少比同等級同行高出一半以上，技術強者更有成倍提升者。
    “或許有工人疑惑為何要和外國人合作？其實這個問題代表許多人內心的疑問。”李鐵接著闡述原因，“我簡單告訴大家吧，就像這次我們生產的家用機床，無論是誰在場，包括我自己，以前都不會想象世界上有人需求這類東西。
    這種看似普通的產品竟然價值巨大！
    這說明什麽呢？就是因為我們對外國市場不了解。
    即便深入研究也很難超過在當地生活多年的當地人掌握的信息，所以我們若想賺錢，必須依靠熟悉當地行情的人士支持合作才行。
    隻有通過合作，才能引進先進技術和讓我們的產品走向全球市場！”
    借助這次福利分配機會，李鐵召開一次全體動員大會。
    本來他打算邀請李大森發言，卻被婉拒了。
    畢竟這種情況下直接麵對工人並不是最佳選擇。
    現在的工人確實是真正的主人翁。
    一旦發生矛盾，扔個石頭都無可辯駁。
    其實李鐵所說的合作緣由，僅揭示表麵理由。
    歸根結底合資或者獨立辦企業都是為了賺錢。
    否則難道是為了慈善養活工人？
    在這個階段，私人企業的合法出現還遙不可及。
    要想介入國內企業的運營，
    “到底在發放什麽？隻是發個獎金或者類似的東西，跟我們可沒關係，這不是紅星廠，我們也沾不上什麽福利。”李強心裏十分清楚，他是臨時借調來的，走的時候大概隻會帶走一些吃的喝的，甚至可能不會有任何金錢上的補償。
    這些都已經是常理與規矩。
    “師父，到底發了什麽呢？能跟我們分享一下嗎？”趙明見師傅將周莉勸走了，於是順勢接過話來。
    “唉，人家每人都領到了十斤豬肉、一箱方便麵，還有一袋火腿腸。”
    “哎喲！京二機今年是怎麽回事？這麽慷慨，這得值好幾十塊吧？恐怕已經超過了我們的月工資！”趙明聽後感到震驚不已。
    整個城市中，幾乎找不出第二家願意發如此豐厚福利的工廠了。
    “李強，你猜我在那邊看見誰了？”周莉整理完手中的文件後，抬起頭盯著李強問道。
    “誰啊？難道你在京二機還認識人？真奇怪了，咱們這邊離那兒還挺遠的。”
    “看見孫建國了，他正和京二機的幾位領導談笑風生呢，好像關係很密切的樣子。”
    “孫建國？嘿，不對呀，聽說他不是去大學任教了嗎？怎麽又在京二機出現了？”李強也滿心疑惑起來。
    “師父，我聽聞孫建國現在大學教英語。
    他之前不就私自跑出國好多年嗎？可能因此學會了不少外國人的語言，從而和京二機拉上了關係。
    既然京二機正在和外國人做生意，沒準這孫建國就是他們請來的翻譯。” 趙明對有關孫建國的消息有所耳聞，今年關於他的傳言不少，偶爾能在廠裏的閑聊裏聽到一點。
    “還真是有可能。” 李強同意了趙明的觀點，當下翻譯這份工作很受歡迎。
    若果真京二機聘任孫建國為他們的翻譯，那他肯定成了貴賓。
    李強突然聯想到今天聚餐是否邀請到了孫建國這樣的重要人物。
    “李強，你說能不能聯係上孫建國，請他說說把小馬安排到京二機去的事宜。
    他現在一直在紅星廠做些清理工作，這實在不算一份好的職業。
    而且他現在已經到了結婚年齡，沒有像樣的工作，將來怎麽娶得到妻子？”
    小馬目前的狀況讓周莉非常擔憂。
    在這個時代，年輕人想要約會交友，首要關心的就是對方在哪個廠工作，職位如何。
    這樣差不多可以了解一個人背景和經濟狀況了。
    而小馬在紅星廠掃大街，這個事實讓許多姑娘敬而遠之。
    “周莉，你覺得我還能跟孫建國有多深的關係麽？自那件事之後，我們幾乎再沒有任何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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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候讓我開口求他？抱歉，我的麵子可不夠。”
    李強搖頭晃腦表示絕對不行。
    自當初他對秋霞食言以及對秦老五的感情辜負之後，兩人基本就沒有再說話。
    即便偶遇，也假裝陌生。
    如今要讓他開顏求人確實不容易。
    更何況對方不一定給他留情麵。
    “李強，現在這是什麽時候？我們臉麵要緊還是孩子的前程重要？” 周莉不認同李強的看法。
    在她眼裏這是孩子前途的大事，決不允許妥協。
    “如果要說服人，你自己去說吧。
    我去了效果隻會適得其反。” 李強堅決不開口。
    自從當初的錯過後，這些年孫建國每次回城的機會都很少，即便碰到過也沒太多交談，現在讓他開口求人，他還存有一絲自尊。
    再加上未必能得到回複。
    “李強，你的事情早是十幾年前的往事了！再說，孫建國的愛侶早就不在人間許久了，他會因為一個小姨子和你斷交不成？要是這樣的話他也不是個男人，心胸未免太過狹隘了吧。”
    周莉並非有意詆毀孫建國，而是希望借此挑動李強內心的一點爭勝心理。
    但顯然她低估了孫建國對李強的影響，激將法此時毫無作用。
    李強心中更想，他寧願這一輩子孫建國都不與自己相往來，也不想提及當年的事情。
    現在的他也不年輕了，這些年與周莉婚姻生活平靜，但一直未能有個孩子。
    盡管他對小馬也很看重，期待能與其親近，不過終究非親生子，總有一些差距。
    周莉自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她甚至還想著如果沒法讓李強去找孫建國，那她親自上陣也不錯。
    她覺得如果當著領導麵跟孫建國溝通好，隻要給予足夠的尊敬給足麵子，她不信孫建國敢當眾給她難堪。
    畢竟男性一般都有愛麵子的心理。
    而孫建國
    南湖梅還在為今天的聰慧表現洋洋得意，但實則她並不清楚，今天她的舉動徹底斷絕了張強進入京城二機廠的可能性。
    當宴席漸入佳境時，大廚老王進廳敬了一杯酒。
    李建國隨眾人一起與老王輕鬆碰了杯，兩人彼此麵子過得去也便罷了。
    等從京城二機返回後，老王正打算再整點小菜繼續喝兩口，南湖梅卻忙不迭地讓他乘勝追擊，前往廢品收購站那邊轉一圈。
    “老王，你沒事吧？平時不是你最反對接觸那邊的人嗎？怎麽今天主動要去了？還準備帶著煙酒登門拜訪呢，去了你說什麽呀？”
    “說什麽？該說的都說！你今天和李建國可是碰過杯，喝過酒的。
    過去的恩怨就到此為止吧。
    咱們到底也是鄰裏街坊，他李建國現在總不能見我們困難而不幫吧？”
    “你這話可不對勁兒，人家憑什麽幫咱們？即便不害咱們已是天大仁慈。
    再者，我現在趕過去也不一定找得到李建國，我該找誰呀？難不成我去和他那個小徒弟搭訕，有用嗎？”
    “哼！平日你不是和誰都能談天說地的嘛？今天見了李建國的徒弟倒是沒話講了。
    我明告訴你吧，你若能把對麵那位胖子關係處好，這也很有意義。”
    “我去？讓我低聲下氣討好他們？絕對不可能。
    南湖梅啊南湖梅，我是靠廚藝立足的，這種溜須拍馬的事啊，你還是換個人去幹吧，我沒轍。”說完，老王蓋上瓶蓋，提著酒瓶揚長而出。
    “老王！你幹什麽去？回來給我！”南湖梅急得直跺腳，但這招毫無用武之地。
    如今的老王已然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自然無法像從前沒得到時那樣控製自如了。
    到老孫頭家蹭完一頓晚飯後，老王才悠哉晃悠回到自家。
    進了門，南湖梅竟還沒睡，專門等著他歸來。
    此刻，張強的未來是南湖梅心頭的一大難題。
    這一塊心病不去，她斷然不會讓老王有好日子過。
    於是，二人必然免不了一場為此的爭吵。
    而李建國，這些紛擾已不再屬於他的職責範圍。
    在京城二機廠的那頓酒席上，他也沒少喝。
    大家都知道他的酒量不高，故特意給他安排了南方特產的米酒。
    但即便如此，他也難以跟現場一眾人等比拚酒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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