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直刀撞向了鬼麵人僅剩的一隻利爪，它被炸的稀爛的軀體在雨裏不斷的流出血液。
    眨眼間，這片街道就布滿了血痕。
    鬼麵王扭曲的麵容不斷咆哮，它的力量也因為在爆炸中受到的傷害削減到不滿5成。
    林七夜的在【星夜舞者】、【凡塵神域】、特殊加成的【讚美】加持下總能提前預判到鬼麵王的攻擊。
    他的身形穿梭在雨幕之中，猶如暗夜中鬼魅無比的獵魔人，隻為了收割眼前鬼麵王那罪孽的靈魂。
    出刀！
    見血！！
    躲閃，再出刀！
    鬼麵王就如同垂死掙紮的反派，妄想著有奇跡會發生在它身上。
    可林七夜才是代表奇跡的存在，他身上此刻還有楊高讚美他留下的“幸運”。
    又是一擊劈砍！林七夜手被震得發麻，哪怕有這麽多層加持，他和鬼麵王之間的境界差距就像是無法逾越的鴻溝。
    他始終沒能對鬼麵王造成致命的傷害。
    “麵具，七夜！他的本體是麵具！”楊高適時的提醒，此刻的他已經把趙空城放在了【無戒空域】的邊界，重新撿起了自己的仿製直刀。
    林七夜會意，揮刀之後先往後一躍，拉開了與鬼麵王的距離。
    他需要調整進攻的模式，他得朝著鬼臉上砍！
    “我來助你！”楊高站在了林七夜身邊，兩人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
    鬼麵王控製著殘軀朝著兩人奔來，它的速度越來越快，最終像失了智的猛獸，不顧一切的撞向兩人。
    林七夜先動，他恐怖的動態視覺已經發現了鬼麵王衝來的路徑。
    隨即，他如輕巧的風，隻是微微挪動身體就躲開了鬼麵王的撞擊。
    揮刀！
    這一刀砍在了鬼臉之上。
    鬼麵王撲了空，它被自己衝擊的慣性甩到了地上。
    林七夜得刀準確無誤的砍在他的本體之上，它嘶吼著，恐懼著，第一次感受到死亡正在發生。
    它不可置信，眼前的盞境少年居然真的在將它推向死亡。
    當當當——
    林七夜和楊高連續的劈砍如同此刻不間斷的雨。
    他們倆都清楚，一刀無用，那就十刀！
    十刀無用，那就百刀！！
    鬼麵王今晚必須死在這！
    目不暇接的刀光讓鬼麵王痛苦萬分，它妄想反擊，但林七夜和楊高都不會給他任何觸碰到的機會。
    鬼麵王的攻擊打在雨裏，沒有任何意義。
    漸漸的，鬼麵本體的鬼臉終於出現了裂痕，林七夜和楊高相視，兩人都明白……
    該結束了！
    兩人的殺機迸發，他們拚盡全力揮出了致命一刀。
    林七夜的刀更快，在“幸運”的影響下，這一刀直接砍在了鬼麵最薄弱的位置。
    哢——
    清脆的響聲在雨夜裏若不可聞，但楊高聽見了，也知道，一切結束了。
    他的刀比林七夜慢，但落下時正好徹底擊碎了鬼麵王的鬼麵。
    不甘又憤懣的嘶吼在楊高和林七夜的耳畔回響。
    隨後，這吼聲響徹雲霄。
    鬼麵王碎裂的鬼臉再也無法控製那殘破的軀體，它落在地上，不再動彈。
    林七夜喘著粗氣，他手裏的直刀此刻都有些握不穩當。
    “死了嗎？”他試探性的問楊高，是問鬼麵王，也是在問趙空城。
    雨還在下。
    楊高蹲在鬼麵王那碎裂的鬼麵前，他捏著鬼麵的碎片，回頭朝林七夜說：“死了。”
    林七夜的眼神有些不敢置信，失神的瞬間手裏的直刀落在了街麵的積水裏。
    啪啪——
    清脆的巴掌聲後，那鬼麵徹底炸成了灰燼。
    川境的鬼麵王，死了！
    楊高摔在地上，他已經感受到‘迷城’的修複度來到了12.4。
    此刻的他無比疲倦，隻想休息。根本沒有進入‘迷城’開啟序列抽獎的精神力。
    哪怕他和林七夜真的殺死了川境鬼麵王，但這一切都是不可複製的。
    如果陳牧野沒有把鬼麵王打成重傷；
    如果鬼麵王不是一直沒能吃人修複傷勢；
    如果不是楊高的【爆炸】和特殊子彈對鬼麵人造成了巨額傷害
    ……
    就靠趙空城、林七夜和楊高真正的實力壓根就沒有機會殺死鬼麵王。
    它畢竟是神話生物。
    它畢竟是川境。
    林七夜踉蹌的走到了趙空城的麵前，他蹲坐在他身邊，腦海裏紛雜著對方和他說話的樣子。
    一個想守護萬萬人的英雄，此刻就這麽安靜的倒在他麵前。
    林七夜望向市中心，嘴裏喃喃說：“……真的值得嗎？
    為了那些在此刻還在狂歡，什麽都不知道的人。
    他們可能在約會，在吵架，在吐槽這該死的社會……
    這一切真的值得嗎？”
    林七夜抬頭望向楊高，他看著脫力的男孩一步步用直刀做拐杖挪到他麵前。
    林七夜說：“沒有人知道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也不會有人知道你們在這殺死了神話生物，
    拋頭顱，灑熱血……”林七夜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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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顫抖的低頭不語，不想讓楊高看到他紅著的眼眶。
    楊高坐在了林七夜身邊，他喘著粗氣，不設防的靠在林七夜身上，說：“七夜啊，我的答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林七夜想起楊高衝出去抱住趙空城的瞬間。
    他望向楊高，“趙空城是為了保護我……”
    “還有住在這片的千家萬戶。”楊高補充。
    林七夜愣住了，趙空城保護了他和身後住在這的千家萬戶……
    死了？
    林七夜仰著頭，任憑雨水衝刷著他的臉，漆黑的天幕之下，一切似乎太過沉重。
    ——火候差不多了。
    楊高眯著眼，他低聲說：“七夜啊，這個世界總是會有人像劃破暗夜的星辰。”
    “哪怕是微弱的星光，也總能照亮這世界啊。”
    “我聽過這樣一句話，為眾人抱薪者……”楊高的話還沒說完，林七夜接話了。
    林七夜緩緩說：“……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
    趙空城拯救了他，給他帶來了關於人性和美好品質的極致震撼。
    林七夜下定了某種決心，他對楊高說：“楊高，你推薦我加入守夜人吧。”
    ——終於說出來嗎？
    楊高嘴角上揚，一切都是那麽完美。
    他緩緩開口：“七夜，你不會後悔吧？”
    林七夜心裏已經有了答案，“10年，我替趙空城守護這個世界10年。”
    “絕不反悔？”楊高再問。
    “絕不反悔。”林七夜說。
    大雨落在了兩個少年和趙空城的身上，世界安靜的隻剩下他們三人的呼吸。
    楊高看著林七夜沮喪的表情，他問：“七夜，你很傷心嗎？”
    “是啊。”林七夜對楊高袒露心聲，趙空城死了，他真的很傷心。
    “那如果我告訴你，趙空城沒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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