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南山，極限訓練十小時後。
    洪教官和韓教官此刻就坐在這次訓練的終點，
    等待著走出這片被禁物【鎮墟碑】鎮壓的津南山。
    洪教官恢複了平日裏和善的模樣，仿佛之前那瘋魔一樣追殺楊高的並不是他。
    此刻的他端莊的坐在折疊椅上，手裏捧著泡滿了菊花的茶，
    慢慢細品。
    韓教官倒是一直拿著望遠鏡，在看津南山的方向。
    他在關心楊高他們能不能出來。
    “沈青竹已經被送出來了，楊高和林七夜真能從……”韓教官喋喋不休。
    沈青竹是1個小時前被送出來的，當時他已經完全昏迷，
    身上所有的力氣被榨幹。
    洪教官指了指桌上還在移動的追蹤定位，
    上麵的兩個紅點疊在一起，走得慢，但一直在向前。
    “不要小看神明代理人的韌勁。”洪教官吐掉嘴裏的菊花，
    雖然他確實氣憤楊高去停機坪挑釁，
    但他更欣賞楊高身上的“鬼點子”和韌勁。
    想到就去努力做到，
    這可是比天才的誕生更稀有的“努力型選手”。
    更可怕的是，楊高和林七夜，還掛著“天賦型選手”的buff。
    “我們手上的鎮墟碑不能完全封禁神墟！
    林七夜和楊高的神墟是他們走出來的底牌。
    放寬心，火氣不要這麽大，喝杯菊花茶下下火！”洪教官說得“人淡如菊”。
    韓教官看著麵前的菊花茶內心在瘋狂“發電報”！！！
    誰他的火大？
    誰他的追著楊高跑幾裏地？
    誰他……
    “你該不會在心裏蛐蛐我吧……”洪教官瞪著韓教官，
    此刻時間仿佛停止，韓教官差點就要聽見自己的心跳。
    “我怎麽會呢？我火大，我需要下火……”
    韓教官微笑著喝菊花茶，耳邊是洪教官說得：“今晚的月亮……”
    韓教官：美，個，屁！！！！
    ………………
    月光下，楊高和林七夜相互攙扶著往前走。
    他們已經遠遠看到了終點那立起的吊燈、搭好的簡易帳篷，
    還有坐在終點外的兩個人。
    “楊高，要到了！”林七夜對楊高說。
    他側過頭，看到的是楊高滿是血汙的臉上，露出的燦爛笑容。
    楊高說：“終於要結束了！”
    他們越走越近，直到所有教官和等待的新兵都站在了終點看著兩人。
    有人驚訝居然真有人能通過極限拉練，
    有人竊竊私語：不愧是神明代理人！
    有人答道：鎮墟碑都不能完全鎮壓神墟，他們肯定是靠著神墟的特殊性才出來的。
    有人附和：對……
    還有人看到了林七夜身上被割開了無數口子的外衣，
    握緊小刀的手也滿是傷痕。
    他的軍帽已經不在了，頭發完全黏在了頭皮。
    臉上還有些泥灰，看起來狼狽不堪。
    他小聲蛐蛐：神明代理人都還這麽狼狽，真是白瞎了他的神墟，
    要是我……
    他的話沒說完，身邊的人推了推他，讓他去看楊高。
    當他看到腳步虛浮的楊高時，整個人的震驚寫在臉上無以複加。
    怎麽會有一個人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
    腳到上半身……
    他看到那橫七豎八，交錯在身上的傷痕時，恐懼到忘記了呼吸。
    這麽重的傷，他為什麽還能活？
    “我們到終點了！！”楊高朝著洪教官露出了善良無害的笑。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這是因為太長的時間沒有進食、沒有喝水。
    體能高速消耗所帶來的反應。
    洪教官從椅子下麵摸出兩個紅色烤瓷保溫杯，遞給了楊高和林七夜。
    楊高接過烤瓷保溫杯，看到了上麵“守夜人獎”四個字，
    沙啞著說：“這是您的功勳啊！”
    洪教官知道楊高在拍他的馬屁，他無動於衷，默默點頭。
    兩人喝光了保溫杯裏的溫水。
    身體舒緩了不少，楊高覺的這水好像裏麵加了東西，他感覺精神力恢複了一些。
    已經足夠支撐他啟動序列【壁虎】，
    愈合一部分看起來“可怕”的傷口。
    比如，胸口大概20公分，肉都卷邊的那個傷口……
    再比如，腳底那好像快見到骨頭的傷口……
    “這裏麵加了上京醫療團隊最新研發的藥劑，可以舒緩你們的精神力。”洪教官解釋。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他們震撼！
    尤其是楊高身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
    “這些傷……”韓教官問。
    他皺眉，連他都覺得有些膽寒。
    這些傷如果單純隻出現一部分，三分之一都還在他的接受範圍之內。
    可楊高身上，所有裸露的皮膚上幾乎都有傷……
    這就非常恐怖了！
    “都是皮外傷，暫時沒有危險，接下來需要我們做什麽？”楊高回答。
    他燦爛的笑容和這些猙獰的傷在他們眼底形成碰撞。
    仿佛他是墜落凡塵的仙子，滿身傷痕，卻依舊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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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創造了曆史！”洪教官上前，本想拍楊高的肩膀，
    剛伸出手就覺得楊高的肩膀又沒位置，他也怕把楊高拍昏了過去。
    最後隻能拍在林七夜肩上。
    兩人被洪教官帶走，蹣跚的步伐裏，楊高向後望了一眼津南山。
    他笑了。
    這段路程好像一直都不是一帆風順的。
    特別是在最後，當沈青竹也撐不住，徹底昏死。
    林七夜和楊高也麵臨著是否要放棄。
    楊高的狀態差的離譜。
    他沒有林七夜被動開啟的【星夜舞者】能不斷補充體力，
    所以體能消耗了，就沒了。
    林七夜看著搖搖欲墜的楊高，皺起了眉頭。
    他望向楊高，他想說：放棄好像也不是不行……
    楊高搖了搖頭，對林七夜說：“哥，違心的話對我不必講。
    我們，一起走到世界末日！！”
    林七夜笑成了傻子，他們又再度出發。
    他心想：世界末日根本不會來到。
    所以，那就是永恒的意義。
    ………………
    兩人被帶到了洪教官和韓教官的車上。
    半躺著，準備返程。
    洪教官閑著無事玩起了手中的戒指。
    這戒指是禁物【真言戒指】，教官們就會用它來完成社死懲罰的。
    車輛行駛，洪教官突然說：“你們倆想不想玩一玩……”
    楊高、林七夜異口同聲：“不想。”
    “咳咳！！”洪教官被拒絕有點尷尬。
    他眯著眼，看向楊高，“楊高，你想玩對嘛？”
    ——我想玩個鬼啊！
    楊高恨不得把頭變成撥浪鼓！
    “哦？接受懲罰的話，停機坪的事，我就不追究了！”洪教官說得話簡直就是惡魔低語！
    在楊高眼裏，他和騙人販賣靈魂的魔鬼沒什麽兩樣！
    “我玩。”林七夜插嘴。
    洪教官轉頭看向林七夜，“你要幫他接受懲罰？”
    “來吧！”林七夜伸出手指。
    他不想解釋，因為很多話一個眼神就夠了。
    “問吧。”
    與此同時楊高的手先一步戴上了禁物【真言戒指】。
    ——我怎麽能次次坑“哥”呢。
    林七夜是親人啊。
    楊高和林七夜對視，一切都在眼神裏。
    “你這輩子，最遺憾的事是什麽？”
    滋滋……
    紛雜的電流聲在楊高耳邊閃過。
    無數人影在他麵前呼嘯。
    好似很多人來過，好似又沒人來過。
    刀、女孩兒、槍……
    白貓、金發、洛麗塔裙……
    無數畫麵在楊高的腦海裏閃過，一股絕望的念頭從“迷城”之中的終焉之門，
    蔓延到了楊高的意識裏。
    他的眼淚直流，雙眼空洞至極。
    ——那些是什麽？
    ——我為什麽會有那些記憶？
    楊高疑惑了，腦海裏幽幽傳來了一聲熟悉的歎息。
    而那股歎息此刻化作了讓楊高熟悉的感覺。
    ——又一個序列，進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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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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