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長抱著懷中的白色貓咪，一邊撫摸它身上蓬鬆而柔軟的皮毛，一邊饒有興致的說：“這時候就應該，搬個板凳，拿點瓜子來嗑。”
    他麵前的兩個楊高在大眼瞪小眼。
    兩人靜默的時間裏，簡直就像是在照鏡子。
    船長眯起眼睛，感慨：在千千萬個平行宇宙之中，在千千萬個毀滅的時間線裏，
    使用“同感”抓住唯一的可能……
    楊高和我，在某種程度上，是同類人。
    “喵嗚~”白貓蹭了蹭船長的下巴。
    “你問我，【你與他同為天命】要怎麽解釋？”船長自言自語。
    “可以是楊高與我，可以是楊高和楊高，也可以是楊高和林七夜……”船長的目光似乎穿過了無盡的時間長河。
    在某個節點，他悄悄畫了個圈。
    “為什麽，不是他自己呢？”船長狡黠的笑了。
    “喵嗚~”白貓佯裝咬了船長的手掌，這一瞬，船長笑的極為開心。
    反觀他麵前的兩個楊高，除了沉默，好像被定身了一樣，不知道怎麽開口。
    船長看不下去了，帶著些許捉弄的語氣：“死活都要到我這來，我給你們開門了，你們又不說話，
    啥意思？當我這開奶茶店嗎？”
    “我這可沒有，39澎湃好喝到……奶茶！”船長並沒有辦法說出奶茶的全名。
    他得到的是兩個楊高一模一樣的鄙夷眼神，還有一句：“幼稚！”
    “我……”船長抱著貓咪走近兩人，他毫不客氣的加入群聊。
    而後啟用序列【演員】。
    下一瞬，三張一模一樣的臉出現在甲板上。
    三人麵麵相覷。
    楊高和楊高，再度異口同聲：“幼稚鬼！”
    “行吧，嫌我幼稚，你們聊，我閃開！”船長難得展現出高中生的一麵。
    就跟見到老朋友一樣，聳了聳肩。
    下一瞬，他啟動了序列【從心】！直接從兩人的感知中隱藏。
    寂靜無聲的甲板上，黑袍楊高枕在楊高的大腿上，兩人對視。
    楊高覺得感覺很奇妙，從另一個角度，另一種方式看著自己……這種感覺有種突破次元壁。
    “你肯定很累吧。”楊高見黑袍楊高閉上眼。
    他隨口問。
    黑袍楊高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說：“累對於我來說，是證明我還活著的一種體現。”
    一團霧從黑袍楊高的手掌彌漫，傳遞到楊高的手中。
    這一瞬，他看到了黑袍楊高做的一切。
    “隻能在這裏看，回去了你就會忘掉一切。”黑袍楊高提醒。
    楊高甘之如飴的沉浸在黑袍楊高的記憶裏。
    起初，睜眼時，黑袍楊高看到了一隻老鼠。
    而後是安卿魚的臉……
    很快，楊高看完了一切，他輕柔的摸了摸他的臉。
    千言萬語都匯聚成了一句話：“辛苦了。”
    “辛苦？”黑袍楊高笑著說：“能幫到你和大家，我付出的一切才有意義。”
    “哪怕是劇毒，我也甘之如飴。”黑袍楊高的聲音比楊高多了一些婉轉。
    也帶著一種看似解脫的輕快。
    他說：“我給了小南前輩，兩個選擇。”
    “一個是讓他一直呆在136小隊的駐地，另一個……”黑袍楊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讓她按照自己的脈絡，成為守夜人安插在洛基身邊的臥底。”
    “你覺得她會怎麽選？”黑袍楊高問。
    “我不知道。”楊高直言不諱，“如果是我，我選將謊話說一輩子。”
    兩人又陷入沉默。
    過了半晌，黑袍楊高說：“你就沒有什麽想問的嗎？”
    “你會死嗎？”楊高直言不諱。
    這個問題不是提問，而是驗證。
    在楊高的感官中，黑袍楊高所做的一切是：他把自己當成一次性的耗材在用。
    趕走海神波塞冬，扛住冥王哈迪斯，直播戰神因陀羅……
    能逼退三位神明，黑袍楊高已經是人類之最了！
    “我隻是該去往……我應該存在的地方。”黑袍楊高說。
    “能不去嗎？”楊高再問。
    淡淡的悲傷情緒在他身上縈繞。
    “我不想死。”黑袍楊高坐了起來，他張開手臂抱住了自己。
    “拽哥、七夜、魚、胖胖、曹淵……他們都不想死。
    但我們沒有選擇。”黑袍楊高笑了笑。
    “但你可以選。”楊高攤開手，序列【演員】模擬起禁墟【異物誌】，“我可以讓你生活在《聊齋誌異》裏！”
    “另一個我，沒用的……”黑袍楊高搖頭：“當我開始使用我的能力的那一刻起，就是我生命走向終結的開始。”
    “就像一根點燃就不會熄滅的蠟燭，隻有死亡才能讓它停下來！”黑袍楊高很坦然。
    他的計劃已經執行的七七八八。
    剩下的事，交還給麵前的楊高應付已經是綽綽有餘。
    畢竟……楊高本身的底牌並不弱。
    黑袍楊高暗想：要不要提醒他一番呢？
    “真的沒辦法了嗎？”楊高皺眉。
    “強求就等於失去。”黑袍楊高挑眉，“別跟我說什麽‘苦果亦是果’之類的話！”
    楊高沉默。
    “楊高，最後我再和你說一次，我為什麽會在這個節點出手。”黑袍楊高的眼底閃動起淡淡的哀愁。
    “因為我希望你和所有人都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此刻的楊高忽然明白，旁人看待他時，那種奇特的情緒。
    似乎楊高這個名字帶有魔力。
    好像和“自我獻祭”畫上了等號。
    為了不讓所有人失望；
    為了守護所有人的笑臉……所以可以犧牲自己。
    “兩個蠢貨……”船長的聲音幽幽而來。
    他看著楊高，腦子裏想起了某個金發的少年。
    對方開著敞篷跑車，在路上喊著：“兄弟，我來接你回家打遊戲了！”
    “兄弟……我就知道，你沒有忘了我！”
    “……我會親手殺了你，隻有我能殺了你！！！”
    喵——！！！
    船長拍了拍腦袋。
    他不允許自己沉溺於這樣的情緒之中。
    在這裏，這樣的情緒會很危險。
    四周的虛無最喜歡濃厚的情緒……
    他再抬眼，兩位楊高都已經不在這裏。
    船長歎氣：“銀色的命運線裹得更緊了……”
    “果然，他不是銀色的絲線。”
    “那誰才是四重命運交織的第四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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