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賈家屋內被搬空了以後，王主任以及房管科的辦事員冷漠的站在一旁任由賈張氏撲到堆放著賈家生活用品上嚎啕大哭，並沒有任何一個人憐憫這個想要通過道德綁架脅迫街道跟軋鋼廠妥協的老太婆。
    “哼，賈張氏趕緊起來吧，別耽誤街道跟軋鋼廠的同誌送你回鄉下”。傻柱壓抑著興高采烈的情緒，秉承著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架勢上前“好聲好氣”的勸道。
    小紅昨晚給何家生了一個大胖小子，這幾天以來接連而來的喜事已經讓他欣喜得快找不著北了，今天還目睹了賈家徹底從城裏滾回鄉下的這一幕。
    多年以來無時無刻在夜深人靜時困擾他的那股惡氣總算是出了。
    “嗚嗚.....”。賈張氏淚流滿麵的趴在賈家的鋪蓋卷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手上不斷的在捶打著老賈的遺像，仿佛是想要讓對方從裏麵走出來為賈家主持公道。
    原本還心存恨意以及委屈，認為秦淮茹這個賤人讓賈家丟失了工位還受人嗤笑，迫使她臨時養老的年紀還想要洗衣做飯照顧賈家未來的希望棒梗就已經很慘了。
    可萬萬沒有想到，軋鋼廠跟街道居然還要收走賈家的房子，趕賈家一家老小回農村。
    在城裏，她藏著賈東旭以及老賈的撫恤金以及多年來通過每個月收取的三塊錢養老錢，她隻要精打細算的花，日子還是可以過得不比以往差。
    可是如果回了農村，就憑當年她嫁進城裏以後跟張家村的人斷了親，再加上老賈身死以後她為了不被那些窮親戚拖累也是斬斷了賈家村的聯係，甚至還對上門求助的二叔小叔惡語相加。
    如今她沒了兒子，孫子還年幼，這要是被送回了賈家村，那些人就得要她這個孤寡老太太吃幹抹淨，將這些家具以及日用品瓜分幹淨，還會抱團起來欺負死她祖孫兩人。
    一想到這裏，雖然已經明白這間屬於軋鋼廠的職工房子肯定是要被收回，可是賈張氏想要留在城裏的欲望越發強烈。
    緩緩止住哭聲連滾帶爬的站起身跑到王主任麵前哭哭啼啼的哀求道：“王主任，我，我們家棒梗還要念書，求求你，不要趕...哦不，不要送我們回鄉下”。
    “讓，讓我們留在城裏吧，我，我們租房子，租....租一間很小很小的房子就可以了，求求你，求求你了”。
    麵對賈張氏的苦苦哀求，王主任內心波瀾不驚，剛才已經將事情辦得那麽鐵血手腕了，現在求一求又朝令夕改，將來誰還聽街道的安排？
    “不用再說了，收拾好東西，一會有人送你們回賈家村，至於想要讀書的事情可以通過公社去縣裏讀，隻要棒梗學習成績好將來堂堂正正的考進城裏的中專或者高中，一樣可以回來”。
    “行了，幾個孩子都哭成什麽樣了，楊瑞華，你們幾個替孩子擦擦臉，你這個當奶奶的要做起表率，不要在胡攪蠻纏了”。
    說罷，王主任轉過身與軋鋼廠派遣過來的辦事員說道：“過幾天廠裏職工申請住房通過之後直接告知街道就可以了”。
    “好的，麻煩王主任了”。辦事員伸出手掌與對方握了握表示感謝。
    話裏也明顯告訴院內眾人，這間房子軋鋼廠會安排人住進來，其他人就不要有什麽小心思想要去街道申請了。
    由於賈家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一輛牛車後麵的木板上壓根就裝不下，一時之間也是讓負責將賈家一行人送回村的一名街道辦事員有些頭疼。
    賈張氏見狀見縫插針的說道：“要不明天吧？明天，明天再送我們回去”。
    “哎，大媽，你就別動什麽歪心思了，這是王主任親自交代的事情，送不回去也得送！”。街道辦事員哪能看不出來對方是想拖延時間，直接一口拒絕了她的提議。
    一想到這些東西送回賈家村，肯定會被人瓜分殆盡，賈張氏就心疼得在滴血，可又不知道該怎麽辦，急得是站在院門口直跺腳。
    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了當年傻柱用家具換糧食的事情急忙扯著嗓子喊道：“家具，衣服，換，換糧食，有沒有人想換的，我隻換糧食，十斤糧食換一張椅子”。
    “她是個人才啊！”。李大東看著賈張氏一聲吆喝過後周圍不少人蜂擁而至拿著糧食上前兌換的場麵，嘴角抽了抽。
    “她把東西換了，村裏人占不到便宜不得活剝了她啊？我以前可是聽我爸說過，老賈死了以後，她就把賈家村的親戚全得罪了”。傻柱抱著手絲毫沒有想要上前占仇家的便宜冷笑道。
    “換了糧食回去也進不了她肚子裏，照樣也得被人瓜分，回頭被人知道她拿這些棉衣棉褲換成了十斤八斤的糧食，那些親戚都得心疼死，不僅不會看在糧食的份上不跟她計較以前那些事情，反而還會恨她恨得死死的”。作為放映員，對鄉下民風頗為了解的許大茂憐憫的搖了搖頭。
    現在世道好了，鄉下再窮再缺糧食也能混個溫飽，鄉下真正缺的是布匹棉花這類隻有城市戶口才能每年定量購買的東西，鄉下不少人在豐收的時候都會拿著糧食跑到城裏的鴿子市場尋人置換，為的就是讓兒子閨女娶妻出嫁的時候能穿上一身沒有補丁的新衣服以及寒冬時期能夠有一件暖和點的棉衣。
    賈張氏這副舉措不僅討不到賈家村人的好，還會引起那些能夠瓜分賈家家產親戚的恨意，到時候別說她會被人欺負，就連三個孩子恐怕都得被人在第一時間將身上嶄新的衣服扒下來換成滿是補丁的粗布麻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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