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東跟周正兩人就這麽在辦公室裏嘮著家長裏短以及往日的一些趣事，一轉眼就到了下班時間。
    “走著，周哥，咱一塊去找英姐吃頓飯唄？”。
    聞言，周正心底裏雖然不知道李大東今天為什麽會突然來找自己閑聊過後又要去找此時已經因為家裏關係不足辦理提前退休的徐英。
    但是憑借著兩人二十二年的關係，他也沒有主動詢問對方來意，隻是附和了一聲就跟著李大東坐在上了那輛上海汽車。
    “周副科長跟那個大老板關係好像很熟的樣子？”。
    “周副科長什麽時候認識這樣的大老板了啊？”。
    在一道道好奇的聲音落下之後，林業局某位與周正關係存在間隙的科長冷嘲熱諷道：“周副科長的朋友可真多，多到都沒時間忙本職工作了”。
    見狀，幾名八卦中的女職工連忙四散而去，生怕會引火燒身。
    咚咚咚。
    “徐英！”。周正與李大東並肩站在一棟筒子樓內的某間房門外敲響了房門。
    嘎吱。
    “周正？你是.....”。徐英笑盈盈的打開房門在瞧見周正身旁那名身穿西裝的人時，眼神疑惑的上下打量著對方，她總感覺這個人有些眼熟，但一時之間又認不出來。
    “英姐！”。李大東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取下眼睛上的墨鏡湊上前打趣道：“您該不會認不出我了吧？”。
    “你是....你是大東！”。
    “你小子回四九城啦？”。徐英眼睛瞬間睜大驚喜的抬起手就往對方胸口處打了下去罵道：“誰讓你小子帶個蛤蟆鏡裝腔作勢，喲喲喲，這是在外頭發了吧？”。
    “英子，誰啊？”。屋內傳出一道有些不滿的詢問聲。
    “我一個弟弟回城了，來找我”。徐英原本的小臉也因為屋內中年男人的詢問聲變得有些不太尋常，牽強的解釋一聲後就示意兩人先行下樓。
    “弟弟？你哪來的弟弟啊？”。
    “不會是又是那些窮親上門了吧？”。屋內一個帶著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坐在沙發上神情不悅的冷哼道。
    “我出去一趟，周正跟他一塊找我敘舊”。徐英沒有理會對方的臉色，拿起門口處架子上的女士皮包就走出了房門。
    “走著，你剛回來，姐請你吃飯”。徐英再次恢複了剛才燦爛的笑容來到了樓下，猶如當年那般寵溺的對李大東喊道。
    “周哥，徐姐”。還未等李大東有所動作，劉光天就懂事的跑了過來掏出煙盒陸續給三人點燃了一支煙。
    “喲，這不是光天嗎？你小子現在看起來比以前可精神多啊”。徐英眼神裏閃過一抹落寞感，看著當年兩個一口一個叫著姐姐的小弟弟現在不僅衣著光鮮靚麗，心裏有些五味雜陳。
    “咱東子現在可不是當年那個小崽子咯”。
    “瞧瞧，那輛車就是他的，這兩人一人一個大哥大”。周正指了指一旁停放的汽車，調侃意味十足的打趣道。
    聞言，徐英一愣，順著對方手指將視線投射過去，緊接著回過頭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他說的是真的？”。
    “對啊，英姐，我不是出去闖了兩年嗎？現在混得還可以，也算是衣錦還鄉了”。
    “本來....我是想著咱先吃頓飯再聊正事的，但是我看你們倆這副有些吃驚的表情，我還是先跟你們說了吧”。
    “我現在生意做得還挺多的，我缺信得過的人幫忙，你們倆的情況，我在來之前就打聽過了，周哥，林業局沒啥前途的，我現在接手了一家廠子準備轉型做配料廠來跟我一塊幹吧？”。李大東輕笑一聲緩緩解釋了來意，隨後伸出手掌發出了邀請。
    “詳細的情況咱們邊吃邊聊，光天開車去酒樓”。見兩人有些遲疑跟錯愕，李大東熱情的拉著兩人坐上了汽車。
    四人來到坐落在南鑼鼓巷交界處的地安門大街的李氏私房菜二樓的某間預留的包間裏，很快於莉就催促廚房第一時間將李大東點的菜品盡數端到了飯桌上。
    “周哥，英姐，我李大東的為人你們是清楚的，同樣我也清楚你們的能力跟品性”。
    “所以我是真誠的邀請你們加入公司擔任廠長跟總經理的職務，待遇方麵我可以向你們保證，絕對不會虧待你們”。
    “是啊，周哥，英姐，咱一塊幹吧？”。
    麵對李大東的盛情邀約以及劉光天在一旁附和，兩人說不心動是假的，一時之間顯得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讓前者再次開口追問道：“是有什麽難處或者是不妥的地方，你們可以直接說”。
    “東子，我是無所謂的，其實我的情況比他差多了，我爸前些年退休之前得罪人，他一退休我也順帶辦了病退”。
    “現在成天待在家裏受夾板氣，你能念及舊情在這時候拉我一把，說實話，姐心裏暖洋洋的”。徐英率先開口有些傷感的說道：“當年咱們這些人....一個不如一個，也就是你本事混起來了，唉，為民沒你仗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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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起了當年眾人在軋鋼廠裏一門心思擁護在李為民的身旁時的種種往事，可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李懷德在得到確切消息會被調離的時候，李為民私底下背著他們盡數將藏在地窖裏的所有物件連夜辦理。
    隻不過更令她想不到的是，實際上裏麵的地方有大半都被李大東提前一步將東西收走了大半，李為民拿走的一小半東西價值性並不高，還摻雜著不少假貨。
    “東子....”。
    “老哥我心裏對你說的話是一萬個相信，可是吧....你給我兩天時間考慮考慮行不？”。周正有些為難的解釋道：“不是我不想跟你幹，我在林業局裏過得也不好，隻是這麽大的事情，我一時之間有些拿不定主意”。
    “老周，你不會是擔心東子開不出工資，讓你受家裏媳婦兒的夾板氣吧？”。徐英拿起桌上餐盤裏的一顆花生米扔了過去。
    周正看都沒看徐英扔花生米的動作就本能的將腦袋往左一偏就順利的躲開了那顆花生米，輕笑一聲說道：“我擔心的是幹不好配料廠的工作，回頭還傷了咱們的情分”。
    這話一口也是讓徐英收起了嬉笑打鬧的神態一本正經的端坐在椅子上抽了一口煙後罵道：“東子能來找咱倆，就證明他信得過我們，本事可以學，但信任很難建立”。
    “英姐這話就說對咯”。
    “咱們共富貴共患難那麽多年，配料廠最重要的就是管理跟配料配方的運作問題”。
    “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慢慢學，但我要的就是兩位哥哥姐姐這個人，當然....這可不是說你們沒本事，可千萬別挑我的詞哈！”。李大東笑嗬嗬的打趣道。
    “怎麽樣？老周，一個破科長一個月能掙幾個錢啊？”。
    “現在好不容易有點奔頭，你還猶猶豫豫的，這可不像爺們啊”。徐英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
    “行，東子，今後我跟英子就跟你幹了”。
    “我老周在這給你保證，我一定給你管好這家配料廠，不會辜負你這份信任的”。周正深吸一口氣猛的端起酒杯站起身衝著李大東說完之後就將杯中二兩的白酒一飲而盡。
    “姐也跟你混了，這份情都在酒裏了”。徐英同樣起身將杯中白酒一飲而盡。
    “一塊幹，等配料廠運作起來之後，我給你們幹股！”。李大東先後起身悶了二兩白酒。
    飯局結束之後的第二天，李大東就安排劉光天取了一萬塊錢分成兩份先後交到了徐英與周正兩人手中，表示這算是提前預支的一個月工資。
    正在家裏與丈夫爭吵不休的徐英反手就將裝有五千塊錢的文件袋扔到了對方的臉上冷哼道：“陳天明，我不就是在家閑置了幾個月嗎？你就念叨了幾個月”。
    “上回我堂哥借的那兩千塊錢，現在我連本帶利還你！”。
    有了劉光天猶如及時雨送來的這筆錢，也是讓本就因失去工作成為家庭主婦的徐英有了底氣來麵對丈夫喋喋不休的抱怨，沒有理會對不起蹲下身查看文件袋的舉動。
    徐英冷著臉轉身走到一旁的衣櫃裏開始收拾起了自己的衣物。
    “你那小兄弟是幹什麽的？一回來就給你送五千塊錢？”。陳天明粗略清點了一邊捆成一遝又一遝的錢後上前拽住了徐英的胳膊不可思議的問道。
    “五千塊又怎麽了？”。
    “陳天明，你現在這副嘴臉有些市儈過頭了，不符合你教書育人的形象啊”。徐英抬起胳膊甩開了對方的手掌之後有些厭惡的呸了一口。
    當年如若不是她一門心思的倒追對方，並且利用父親以及李懷德的關係盡最大的能力護持住了成分存在一些弊端的陳天明，恐怕對方現在能不能好好的在某中學裏擔任班主任的得兩說。
    結果這個平日裏對外保持著一副謙謙君子的丈夫，從她父親退休以及她在單位裏“被”病退之後就一改以往的態度，對她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
    更是在上次自家堂哥因老母親住院手術為由上門尋求幫助時，說話陰陽怪氣夾槍帶棒的擠對得對方臉紅耳赤，讓她丟盡了臉。
    “不是，他不會是做了什麽違法亂紀的事情吧？”。
    “出去闖蕩兩三年一回來就給你開這麽高的工資，他的生意靠不靠譜啊？”。陳天明被懟得有些掛不住臉有些惱羞成怒的質疑道。
    “嗬嗬，李氏私房菜跟遠東物流公司，自個兒打聽去吧”。
    “最近我就不回來住了，東子，哦不，我老板現在給我跟老周分別安排了一套筒子樓的單元房就在廠旁邊，所以有什麽事情的話你就托人往那邊打電話找我吧”。
    “電話號碼是xxxxxx，兒子讀書的生活費我會按月拿回來”。徐英收拾好行李將電話號碼寫下來之後就準備往外走。
    “徐英，你.....”。
    聞言，陳天明就跑到房門口將徐英的胳膊再次拽住，可話還沒說話就被徐英冷冷的瞪了一眼罵道：“我忍你很久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外頭有人了，我一直忍著你是因為不想跟你撕破臉，不想讓振東跟小婷知道你那些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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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之前沒走，是因為我暫時沒有工作，加上還欠著你錢，我隻能忍著你，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弟弟回來了，知道嗎！”。
    經過徐英的咆哮，陳天明恍惚之間回想起了曾經年輕時期對方那副底氣十足的架勢以及極為要強的性格，頓時楞在了原地，手掌也緩緩從對方胳膊上鬆開。
    “我跟你的事，你不鬧，我也不想提，但是你要鬧，你就掂量掂量我弟弟現在有沒有能力幫我出頭！”。
    “陳天明，念及兩個孩子的份上體麵一點吧...”。徐英仿佛是想心中壓抑許久的惡氣宣泄出來後一臉輕鬆的扯起一抹有些淒涼的苦笑，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與徐英不同，周正十分和諧的將李大東邀請他加入公司擔任配料廠廠長的事情分享給了老婆孩子之後，又再收到了劉光天送上門的五千塊錢工資，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全力支持著他辭去了林業局的工作。
    待得周正辦理完離職手續之後，他如同往常一般準備一隻手拎著公文包一隻手轉動著自行車鑰匙就準備走出林業局時被幾名年輕的女職工攔在了樓梯口。
    “周科長，您真辭職了？”。
    “您接下來準備去幹什麽啊？”。
    “是啊，你走了，以後老吳那家夥尾巴不得翹上天了啊”。幾人戀戀不舍的看著自家科室的副科長離去，臉上滿是不舍的噘著嘴。
    “嗬嗬，那我可沒辦法咯，老吳那人有關係，我走不走，他都得翹尾巴”。
    “你們以後工作的時候可留點神，別犯錯，他也不至於欺負你們這些女同誌”。周正笑嗬嗬的安慰後繼續說道：“我接下來要去私企上班”。
    “私企？”。
    “昨天來找你的那個大老板就是過來請您去他公司上班的嗎？”。有人瞬間猜測出了周正的離職與昨天來人有關，一臉好奇的追問道。
    “對，那是我認識了二十幾年的兄弟，前些年他出去闖蕩混出了名堂，現在回來開公司正缺人手呢”。周正微微揚起下巴有些傲嬌的回答道。
    噠噠噠。
    “老周啊，體製單位為人民服務又能旱澇保收，你這覺悟可是差點意思啊”。樓梯上傳來一道腳步聲與一道有些陰陽怪氣的聲響同時響起。
    “嗬嗬，老吳，你這話就沒意思了”。
    “政策鼓勵下海創業的事情，你不知道啊？”。周正回過頭扯起一抹玩味笑容說道：“再者說，他可是我兄弟，兄弟需要幫忙，我自然是要全力相助”。
    話落，還不等對方開口，周正又自言自語的說道：“一個月兩百多塊錢跟五千塊錢比起來，為了老婆孩子，我辛苦一點也是應該的”。
    “五千？”。幾名女職工頓時目瞪口呆嘴張得老大合都合不攏，表情也是顯得格外精彩。
    “老周，你開什麽玩笑呢？啥公司啊？能給你開五千塊錢一個月？”。吳科長同樣也是被這筆不菲的工資震驚得愣了愣，回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是認為周正在吹牛。
    “私企廠長，我那兄弟是擔心現在外頭物價越來越高，工資開少了，我沒法子跟老婆孩子交代嘛”。
    “五千是多了點，我今天還琢磨著準備跟他談談，要個四千塊錢一個月就行了”。周正十分“謙虛”的聳了聳肩神情嗔怪的解釋道。
    看著一直以來仗著自家親戚是林業局的副局長就拚了命擠兌自己的吳科長那副吃癟的模樣，周正心情十分愉悅的哼唧著：“下回有空再回來請你們吃飯哈”逐一與眾人告別之後緩步走出了林業局。
    .徐英與周正兩人先後來到了配料廠辦理了入職手續，在李大東花費了整整一周時間將運作模式以及配料問題盡數講解清楚過後就開始了招聘以及改建工作。
    在金錢以及關係的雙重運作之下，短短不到十天的時間原有的醬油廠很快就改建完成，招聘工作也在周正以及徐英廢寢忘食的篩選中很快招到了一批老實本分的工人。
    逐一簽署了勞務合同，配料廠曆經二十五天就開始了運作，數個車間源源不斷的將運來的原材料進行加工打包搬進了庫房裏。
    與此同時，遠東物流第一批押韻任務也再付出了八名保衛輕傷的代價之下完成了第一批貨物的押運工作，當天李大東十分闊氣的將第一批貨款的部分利潤拿了出來給每個人發了一個額外的兩百塊錢紅包作為獎勵。
    “遠東物流第一步就是要打響名號，接下來就看你的了”。辦公室內，李大東將遠東物流車隊從外地帶回來的一批手續齊全的電視機以及收音機全數交給了許大茂進行分銷處理。
    “嘿，我都談好了，那幾個商場就等著咱們的電視機到貨了”。許大茂拿起桌上的文件裝進文件袋裏。
    在這個生產力還存在瑕疵的年代，電視機在許多地方都屬於供不應求的存在，從而導致電視機票據是一票難求，想要購置一台十二寸的黑白電視機，不少人往往都要花費遠超三百五十塊錢電視機數倍的價格先行托關係買一張票，也導致了不少走私團夥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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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三人在小漁村闖蕩的時候就已經與當地一些地方勢力牽上了線，如今回到四九城打通了天地線，拿到了由區長以及馬局長雙方提供的批文之後，這批在小漁村搭建的臨時家電廠裏閑置半個月的電視機隻要能通過合法手續進了四九城，幾家商場都會爭先搶後的與遠東物流達成合作。
    許大茂回到辦公室裏兩通電話打了出去，沒過一會兩輛吉普車就停在了遠東物流的大門口，幾道肥胖的身影呼哧呼哧的就跑上了樓。
    “許老板啊，貨到了？”。
    “快快快，帶我們看看貨！”。兩家國營商場的負責人一邊擦著汗水一邊急切的開口說道。
    見狀，許大茂停下了手中倒茶的動作帶著幾人來到了庫房裏隨機拆開了一個紙箱將裏麵那台十二寸的黑白電視機拿了出來。
    由於遠東物流還沒有安裝天線設備暫時也無法當場核驗電視機的具體情況，幾人隻能圍著電視機抓耳撓腮，一時之間庫房裏陷入了短暫尷尬當中。
    “嗨，幾位領導，我們遠東物流做的不是一錘子買賣，做的是長久合作”。
    “電視機你們隨便抽選，一人拿一台回家試試”。
    “事後要沒問題，那我在安排車輛將電視機送過去，然後你們在一台一台試嘛”。許大茂熱情的給幾人分別點上了一根煙拍著胸口說道。
    “就按照許老板的方法辦”。幾人對視一眼也是欣喜若狂的連連點頭。
    由於工業卷沒有使用時間，這些年不少人積攢了許多工業卷成天跑到商場裏尋摸著想買台電視機回家，奈何商場壓根就供給不上，加上許多家電類產品的品質都極高，耐用性極強。
    導致商場既不會破產，但又隻能勉強維持運營，讓他們也是心急如焚的想要打破這個局麵，以免有一天會與一些工廠領導一樣，因工廠入不敷出倒閉之後受到處分被調往閑職養老。
    幾人分別在庫房裏隨機取走了一台電視機火速的趕回了家裏進行安裝，在按下開機鍵看到了電視機屏幕亮起黑白色彩的畫麵，二話沒說就跑出門坐上吉普車再次馬不停蹄的趕回了遠東物流。
    “許老板，咱就不耽擱了，現在能送貨嗎？”。
    “對對對，貨款現在就能結，趁著銀行還沒下班，咱現在就去辦對公轉賬！”。幾人一前一後再次進入了許大茂的辦公室裏，二話沒說就拿出了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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