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敵方魔導士部隊還未抵達，必須搶先一步，將這片空域徹底清理幹淨，為接下來的地麵戰創造最有利的態勢。
    艾倫心念一動，“銀翼使徒”背後的三根魔力翼骨噴射出更加熾烈的幽藍色光焰，推動著裝甲劃破濃厚的雲層，如同逆流而上的飛魚，瞬間攀升至三千米的高空。
    麵罩內的視網膜投影上，遠處那嗡嗡作響的法蘭雙翼機群已經被牢牢鎖定。
    十二架蒙皮木製飛機，老舊得像是博物館裏的展品，正保持著一個還算整齊的v字編隊，“慢吞吞”地朝著這邊飛來。
    機翼下方掛載的，是大約50公斤級別的航空炸彈。
    這種東西，對付地麵工事或許還有點威脅，但在靈活高速的魔導士麵前，跟孩童丟出的石子沒什麽兩樣，唯一的區別是落地時動靜大點。
    “果然是一戰水平的飛行棺材。”艾倫唇角勾起一絲笑意，有了飛機還單兵飛行裝置，盡管很奇怪，但這就是現實。
    手指無意識地輕撫著【逆理劍裏塞爾】冰涼的劍身，艾倫看向這些似曾相識的飛機，有的隻有感慨。
    “在我生活的時代，你們能待的地方大概隻有博物館了吧。”
    這些雙翼機的最高時速撐死也就一百五公裏每小時，雖然比沒用附加術式的魔導士要快上不少，但對於他這種級別的航空魔導士而言，簡直慢得像蝸牛。
    隻是三千米左右的飛行高度相對於一般魔導士稍微有點麻煩，對於艾倫來說，這隻是他的最佳狩獵範圍。
    在這些老式飛機的飛行員眼中，航空魔導士大概就像是野外嗡嗡叫的馬蜂，打不著，甩不掉，還隨時能給你致命一擊。
    更別提這個時代的飛機機槍，射界小得可憐，想要命中高速機動的魔導士，純屬癡人說夢。
    “大晚上的也舍得把這些寶貝疙瘩派出來送死？”艾倫微微挑眉，“看來法蘭人這次是真的急眼了，鐵了心要一口氣衝垮這道防線。”
    就算有照明彈和簡陋的魔法信標輔助，夜間飛行對這種老式飛機來說也是極度危險的賭博。
    可惜了這些飛機在他麵前，連標靶都算不上，隻能算是……移動的經驗包？
    “隊長！”希爾略帶急促的聲音通過通訊水晶傳來，打斷了艾倫的思緒。
    “法蘭轟炸機群開始降低高度，預計五分鍾後進入投彈區域！另外，三號區域發現敵軍偵察機信號，正在為他們的炮兵提供引導！”
    “收到，按原計劃行動。”艾倫的聲音冷得像冰，“清理這些蒼蠅，然後下去幹正事。”
    話音未落，他背後魔力翼骨猛地噴射出狂暴的幽藍火焰，銀色裝甲如同一支離弦的利箭，撕裂長空，朝著那十二個移動的光點直刺而去！
    視網膜界麵上，敵我態勢地圖實時更新——哈羅德那個笨蛋，估計正興奮地用燃燒彈給敵人的補給車隊搞“燒烤派對”。
    而馬迪爾中尉那邊，厚重的煙霧屏障已經成功升起，應該暫時遮蔽了法蘭炮兵觀測點的視線，為地麵部隊爭取了寶貴的喘息時間。
    兩架負責護航的紐波特v17戰鬥機率先發現了這道突兀闖入高空的銀色流光。飛行員們愣了一下，這個高度怎麽會有魔導騎士？
    但戰機稍縱即逝，容不得他們多想。
    “發現敵機！是一架魔導騎士！請求開火！”
    “準許自由開火！幹掉他！”
    看到那道銀光以驚人的速度逼近，紐波特的飛行員慌亂地扳動操縱杆旁的聯動扳機，維克斯機槍噴吐出斷斷續續的火舌。
    噠噠噠——！
    瞬間，如暴雨般降落的7.7毫米的子彈撞在“銀翼使徒”體表的裝甲上，可僅僅濺起一陣微不足道的漣漪。
    裝甲表麵覆蓋的龍鱗狀鍍層閃爍著微光，子彈被輕易彈開，叮叮當當地落向下方黑暗的大地。
    正如博士所言，魔力充足的情況下幾乎能免疫大部分實彈武器。
    子彈就像是雨點打在湖麵上，這點微小的漣漪連讓艾倫的速度降低一絲一毫都做不到。
    他甚至懶得做出任何規避動作，任由那些子彈徒勞地撞擊著裝甲。
    “總之快點解決吧。”艾倫冷笑一聲，一道加速術式瞬間發動。
    銀色的身影猛地一提速，直接無視了那兩條孱弱的火鏈，朝著那兩架膽敢率先向他開火的戰鬥機衝去。
    逆理劍發出一陣清脆悅耳的機械變形聲，流暢地從劍裝模式切換至炮裝模式，一根長達1米、閃爍著危險幽藍色電弧的魔導炮管從劍身中延伸而出，精準地指向前方。
    “穿甲彈裝填，多重鎖定啟動。”
    隨著艾倫的命令，內置的四核演算寶珠開始高速運轉，複雜的彈道預測模型在視網膜界麵上一閃而過。
    十二個內置彈藥插槽中，三枚特製的鎢芯穿甲彈被電磁機構推送上膛，鎖定了三個不同的目標。
    “幹擾波啟動！”
    【彗星係統】的核心功能之一驟然發難。
    位於艾倫頭盔兩側、如同精靈耳朵般優雅的天線裝置瞬間釋放出無形的強力魔導幹擾波，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方圓二十公裏的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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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當其衝的，便是距離最近的幾架法蘭戰機。
    飛行員們驚恐地發現，他們耳機裏的通訊瞬間被一片刺耳的“滋滋”電流聲所取代，無論他們如何聲嘶力竭地呼叫僚機，回應他們的隻有死寂和雜音。
    “該死的！通訊被幹擾了！”
    “發生什麽事了？！”
    無法得到隊友的回應和指揮，恐慌如同瘟疫般在編隊中蔓延。
    飛行員們隻能各自為戰，下意識地散開隊形，試圖利用飛機相對靈活的爬升性能來躲避那個越來越近的銀色殺神。
    然而，他們的掙紮在艾倫眼中，不過是徒勞。
    就在三架試圖通過緊急爬升來規避的敵機，恰好在空中形成一條短暫直線路徑的瞬間，艾倫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咻！咻！咻！
    三道被電磁加速到極限、拖曳著赤紅色尾跡的穿甲彈，精準無比地依次貫穿了那三架雙翼機的星型發動機！
    轟！轟！轟！
    被擊中的引擎瞬間爆裂開來，噴湧出混合著烈焰的滾燙潤滑油。
    失去動力的戰機如同被剪斷了線的風箏，冒著黑煙，打著絕望的旋兒，一頭栽向漆黑的地麵，最終化作三團巨大的火球。
    僅僅一個照麵，負責護航的戰鬥機小隊幾乎全滅！
    剩餘的轟炸機見狀頓時陣腳大亂，飛行員們魂飛魄散，哪裏還顧得上投彈任務。
    他們紛紛手忙腳亂地拋掉機翼下的炸彈，試圖減輕重量，拚命拉升高度，隻求能逃離這片死亡空域。
    艾倫隻是默默計數著，看著那些如同受驚蒼蠅般四散奔逃的黑點。
    “劍裝模式。”艾倫心念一動，逆理流暢地收回炮管，重新變回一柄閃爍著銀光的華麗大劍。
    裝甲在空中完成了一個極其漂亮的鷂子翻身動作，調整姿態，將剩餘的九架敵機盡數納入了攻擊範圍。
    他的特種穿甲彈不算多，用在這種“飛行棺材”上有點浪費，得省著點用在後麵的硬骨頭身上。
    雖然魔力也很寶貴，但他的魔力恢複速度遠超常人，用來清理這些雜魚，效率反而更高。
    幹掉這群慢吞吞的轟炸機編隊，應該用不了太長時間。
    “加速術式——三重吟唱！”
    隨著艾倫低沉的咒語吟唱，三道凝實的魔力加速環在他身後層疊亮起。
    緊接著一道震耳欲聾的爆鳴聲響起，“銀翼使徒”的速度瞬間抵近音障，達到了亞音速狀態。
    尖銳的音爆雲在空中炸開，那刺耳的尖嘯聲如同惡魔的低語，幾乎在刹那間就追上了那些驚慌失措的飛機。
    下一刻，逆理劍的亮起一道青光，在混亂的機群中，編織出一道死亡的軌跡。
    “爆燃助推！”
    “切割術式！”
    艾倫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機群中穿梭，每一次掠過，都精準地從敵機的油箱或尾翼連接處一閃而過。
    劍鋒上附著的、由高頻魔力震蕩形成的無形切割術式，如同最鋒利的手術刀，輕易地將脆弱的蒙皮、木製結構連同裏麵的油管或控製索一並切斷！
    嗤——嗤——嗤——
    短短幾秒鍾之內，天空中接連綻放出七朵絢麗的火花！
    被切斷油箱的飛機瞬間化作火炬，而被斬斷尾翼的則直接失控旋轉墜落。
    僅存的兩架敵機徹底崩潰了，駕駛員發瘋似的朝著兩個截然不同的方向逃竄，拚命壓榨著引擎的最後一絲動力。
    他們不知道的是，【彗星係統】那遠達二十五公裏的強效幹擾範圍，早已將這片戰場徹底籠罩。
    他們的求救信號，根本不可能傳出這片空域。
    當那兩個絕望的飛行員，徒勞地對著隻剩下刺耳忙音的無線電嘶吼時，艾倫已經好整以暇地懸浮在他們各自的逃逸路線上，等待獵物自投羅網。
    逆理劍再度切換回炮裝模式，炮口再次閃爍起致命的幽藍色魔力能量。
    地麵上，正在艱難推進的法蘭步兵團，此時正被艾倫的隊友打的找不到北。
    而他們引以為傲、視為空中重炮的航空隊，已經比他們先一步團滅了。
    咻！咻！
    兩道精準無比的光學射擊術式，如同灼熱的長矛，瞬間貫穿了最後兩架飛機的駕駛艙。
    戰鬥結束。
    艾倫這才關閉了【彗星係統】的強力幹擾。
    這玩意兒效果雖好，但敵我無差別幹擾的特性有時候也挺麻煩，連自己小隊的通訊頻道都會受到影響。
    直到確認空域徹底幹淨，艾倫才重新連接上阿爾法小隊的通訊頻道，聲音依舊平穩，根本不像是解決了一隊飛機編隊的樣子。
    “空中目標已全部清除。”
    “現轉入地麵殲滅戰。”
    頻道裏沉默了一瞬間，隨即爆發出壓抑不住的驚歎和議論。
    “？！這就……全解決了？！”哈羅德的聲音充滿了難以置信的亢奮，“隊長你也太厲害吧！這才幾分鍾啊？”
    “哼哼，不愧是隊長！我也要加把勁，把下麵那些鐵罐頭全給拆了！”這家夥果然又熱血上頭了。
    “喂喂！哈羅德！你給我回來！注意你的防區！別他媽給我亂衝！”馬迪爾中尉氣急敗壞的吼聲緊隨其後，顯然是在努力拉住這匹脫韁的野馬。
    聽到頻道裏的雞飛狗跳，艾倫和希爾，甚至可能連一向沉默的歐文斯，額角都忍不住冒起黑線。
    “隊長，”希爾的聲音很快恢複了冷靜，她迅速將剛才短暫觀測到的幾個敵方地麵魔導士的可疑位置坐標發送給艾倫。
    “敵方隨軍魔導士已有初步位置，是否需要我持續進行重點觀測和鎖定？”
    “不用了。”艾倫的目光已經投向下方煙塵彌漫的戰場。
    “他們的魔導士交給我處理。你和歐文斯，優先端掉對我們威脅最大的幾個重機槍陣地。”
    “如果發現敵方指揮官，允許你們便宜行事，重點‘照顧’一下。”
    “明白，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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