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星隕無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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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個朔月夜的子時,歸墟海底的青銅殘片突然泛起幽綠磷光。我站在明鏡台廢墟之上,腕間銀鈴的震顫頻率與海底某種存在形成共鳴。青筠沉睡在優曇花芯中的魂火突然暴漲,將整片海域映成詭異的翡翠色。
"葉師兄...快走..."
青筠的傳音被海底傳來的鯨歌撕裂。那些沉沒的青銅棺槨碎片突然浮空,拚合成三百六十麵星象鏡。鏡中映出的不再是過往輪回,而是未來七日將臨的災劫:
第三日鏡中,太虛聖地的鎮魂塔轟然倒塌,十萬混沌族破封而出;第五日鏡麵映出往生閣地宮崩塌,初代閣主的魂火重燃;至第七日,所有鏡麵齊現青筠被釘在星隕柱上的畫麵——她發間的桃木簪正化作滅世凶器!
我揮劍斬向星象鏡,劍氣卻被鏡中伸出的青銅手臂攥住。手臂表麵布滿星砂凝成的咒文,掌心赫然嵌著初代閣主的本命星圖。當手臂將我拽入鏡中時,青筠的魂火突然化作鎖鏈纏住我的腰身:
"這是星隕閣的窺天鏡陣!"她的聲音混著金屬摩擦聲,"用往生劍訣第七式..."
鏡陣突然翻轉,我墜入沸騰的星砂熔池。那些曾吞噬天刑者的砂粒正在重塑初代閣主的法身,他的骨骼由青銅棺碎片拚接,經脈流淌著混沌丹的暗金液體。當我劈開第七根青銅肋骨時,肋骨折斷處噴出的竟是青筠的殘魂!
"驚喜嗎?"初代閣主的笑聲震碎熔池,"這三萬年來,每個天刑者都是本座的..."
海底突然傳來鍾鳴,三百道水龍卷破開鏡陣。身著星紋黑袍的神秘人踏浪而來,他們手中的羅盤正與我的銀鈴共鳴。為首者掀開兜帽,露出與青筠七分相似的麵容——額間卻烙著星隕閣的滅魂印。
"星隕閣第七席,薑璃。"女子指尖的星砂凝成鎖鏈,將初代閣主的法身暫時禁錮,"或者說,你該稱我初代天刑者遺脈。"
她揮袖展開往生河投影,河中映出顛覆認知的真相:三萬年前薑璃剖心取魄後,其胞妹薑璿盜取星隕閣至寶"無相盤",將初代閣主的神魂封入歸墟眼。而所謂的初代閣主,實則是星隕閣叛逃的罪徒!
"你以為青筠是誰?"薑璃的星鎖突然刺入我的靈台。記憶如火山噴發——青筠竟是薑璿轉世,她額間的蓮花印正是無相盤的碎片所化。當年初代閣主將混沌丹植入她靈台,實為竊取星隕閣的"萬象歸源"秘法。
初代閣主的法身突然暴起,星砂熔池凝成萬柄滅魂劍:"叛徒!當年若非本座..."
"當年你盜取無相盤,害得歸墟七十二部族盡滅!"薑璃的星紋袍無風自動,海底浮起十萬星隕石。每塊隕石都刻著部族圖騰,那些圖騰突然活過來般撲向初代法身。
混戰中,我劈開困住青筠魂火的星砂囚籠。她的魂體卻突然魔化,嫁衣化作噬魂藤纏住我的脖頸:"師兄...快毀掉..."話未說完,瞳孔已被初代的星芒占據。
薑璃的星鎖突然穿透我的胸膛,將半枚無相盤碎片打入心口:"以天刑血為引,啟萬象歸源!"劇痛中,我看到青筠靈台深處的封印——那裏沉睡著薑璿的殘魂,正與初代的惡念殊死搏鬥。
無相盤碎片蘇醒的刹那,歸墟眼的時間長河突然倒流。我站在三萬年前的星隕閣祭壇,看著薑璿將無相盤按入初代閣主天靈。他們的血交融成混沌丹的雛形,而祭壇下方跪著的,竟是少年時期的我與青筠!
"終於等到此刻。"薑璃的聲音穿透時空,"無相歸源陣需兩位天刑者獻祭..."
當我的本命劍刺穿時空屏障時,初代閣主突然出現在現世祭壇。他手中的混沌丹已完全成型,丹內封印著青筠的七情六欲。薑璃的星隕石陣突然反轉,將我與青筠困在陣眼:
"星隕閣的債,該用天刑血償還了!"
陣眼處的星砂突然化作刀刃,淩遲之痛中,我看到了薑璃真正的計劃——她要重演三萬年前的獻祭,用我與青筠的魂火重啟無相盤。初代閣主的狂笑與薑璃的咒文交織,青筠的魂體在陣中逐漸透明。
"師兄...還記得鑄劍爐..."她殘存的意識突然引動本命劍共鳴。劍鋒刺入無相盤的瞬間,歸墟眼所有星砂突然靜止,凝成巨大的時晷。晷針指向朔月方位時,海底升起七十二根星隕柱——每根柱上都釘著部族先靈的屍骸!
星隕柱的悲鳴震碎時空結界,我抱著青筠的殘魂墜入無相盤內部。這裏漂浮著曆代天刑者的記憶殘片,每片都映著青筠不同時期的笑顏。當觸碰第九百塊殘片時,薑璿的殘魂突然蘇醒:
"無相非相,萬法歸源..."
她指尖的星紋點亮整個空間,映出駭人真相:星隕閣所謂的守護,實則是用部族血脈溫養無相盤。當年初代閣主盜寶,竟是為解救被囚禁的七十二部族!
青筠的殘魂突然與薑璿融合,她額間的蓮花印化作鑰匙,開啟了無相盤最深處的禁製。那裏沉睡著初代天刑者的真身——竟是與我容貌相同的青年,心口插著薑璿的星紋簪!
"原來我們都是棋子..."我捏碎無相盤碎片,劇痛中窺見三萬年前的真相:初代天刑者與薑璿本是一體雙魂,無相盤正是分離他們的凶器。星隕閣為掌控這股力量,將他們的情魄煉成混沌丹。
初代閣主的法身突然闖入禁地,他手中的混沌丹已與歸墟眼融合。當丹體爆開時,七十二部族先靈的怨念化作滅世黑潮。青筠突然奪過星紋簪刺入自己眉心:
"以吾魂為引,請諸天星隕!"
星隕閣在強光中崩塌,初代閣主的哀嚎漸漸消散。我跪在廢墟之上,懷中青筠的身軀正在星砂化。她腕間的銀鈴突然複原,鈴舌中傳出薑璿的歎息:
"無相劫啟,萬象歸塵..."
新生天道的霞光突然染上墨色,海底青銅殘片再次震顫。當第一縷黑潮觸及明鏡台時,青筠最後的話語混著鈴音響起:
"西南風起處..."
我抬頭望向正在坍縮的歸墟眼,那裏浮現出往生閣的虛影。桃花紛飛的石階上,十五歲的青筠正踮腳係著劍穗。她回眸的刹那,整片海域的星砂突然凝成通往新世界的星橋。
踏上星橋時,懷中的銀鈴突然發燙。鈴身浮現的星紋指向深空某處——那裏懸著枚與無相盤同源的星隕,表麵刻著初代天刑者與薑璿的名諱。而星隕背後,隱約可見新的青銅巨門正在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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