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雙生鏡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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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在青銅碎片表麵流淌出液態的質感,璃兒殘存的半朵並蒂蓮突然滲出血珠。葉凡伸手觸碰墓碑上新出現的刻字,指尖傳來三百年前瑤池剜心時的溫度。
    "戌時三刻鏡淵開..."他念著碑文上濕漉漉的字跡,那些筆畫竟是用菌絲編織而成。星砂劍突然發出悲鳴,劍脊裂痕處綻放的並蒂蓮虛影開始吞噬金焰。
    海底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
    十八扇青銅門虛影再度浮現,門扉上《紅塵劫典》的經文正逆流書寫。璃兒留在碑文上的血珠突然懸浮,在空中凝成三百六十五顆星辰。當第一顆星辰墜向東南海域時,葉凡看見月光下的浪濤裏站著另一個自己——那個"葉凡"懷中抱著完整的渡魂蓮,蓮心蜷縮著菌絲凝成的嬰孩。
    "幻象!"星砂劍橫掃而過,斬碎的虛影卻化作青銅沙粒。沙粒觸及海麵瞬間玉髓化,凝結出蛛網般的紋路。葉凡突然單膝跪地,眉心燭龍逆鱗滲出暗金汁液,在他的識海裏勾勒出龍塚秘境的地圖。
    璃兒的聲音突然在神識中炸響:"爹爹別碰那些紋路!這是伏羲的周天星鬥..."
    警告來得太遲了。
    海底龍宮轟然翻轉,數萬具蓬萊修士的玉髓骸骨破水而出。它們的頭骨天靈蓋上,渡魂蓮燈碎片正在重組為青銅羅盤。葉凡感到周身血液逆流,星砂劍脫手墜入海中,劍身上的並蒂蓮虛影突然暴漲,花蕊中伸出菌絲纏繞的手。
    "師兄終於來了。"瑤池的殘影從花蕊中浮現,她心口處本該玉髓化的傷痕裏,此刻正湧動著暗金孢子,"看看我們的女兒..."
    葉凡瞳孔驟縮。菌絲纏繞的手掌中,璃兒蒼白的臉正在緩慢成型。少女脖頸處暗金紋路遊動如活蛇,發間殘存的並蒂蓮已經變成青銅質地。
    海底突然亮起血色星光。
    三百六十五顆星辰同時墜落,在龍宮穹頂撞出伏羲八卦陣圖。璃兒的身體在陣眼中懸浮,那些暗金紋路正從她七竅中溢出,在虛空書寫逆轉的《紅塵劫典》。青鳶的尖笑從每個字符中滲出:"師姐你看,小丫頭的血脈比我們預估的還要完美!"
    星砂劍突然從海底衝天而起,劍身裹挾著初代燭龍的逆鱗金焰。葉凡並指劃破掌心,以本命精血在虛空畫出瑤池當年獨創的"九轉封靈訣"。血符成型的刹那,整片海域的玉髓骸骨同時炸裂。
    "璃兒,醒!"
    暴喝聲中,少女突然睜開暗金流淌的眼眸。她反手扣住纏繞自己的菌絲,發間青銅並蒂蓮綻放出混沌火:"青鳶師叔,你當真以為我看不透鏡淵幻境?"
    海底傳來鏡麵破碎的脆響。
    懸浮的璃兒突然分裂成兩個身影——白衣少女腕間青銅紋路盡褪,另一個暗金化身正握著半塊天道輪盤。青鳶的尖叫從輪盤中炸開:"怎麽可能!你何時參透的虛實法則?"
    回答她的是星砂劍的龍吟。
    葉凡的劍鋒穿透暗金化身的瞬間,真正的璃兒已經出現在龍宮穹頂。她染血的指尖按在伏羲八卦陣眼,三百年前瑤池剜心的畫麵突然鋪滿整片海域。畫麵裏,青鳶的菌絲正順著瑤池的指尖爬進心脈。
    "原來娘親當年剜心不是為了鎮壓天道,"少女的聲音裹著金焰,"而是為了困住師叔你的菌絲本體!"
    龍宮地脈突然震動,初代燭龍的逆鱗從葉凡眉心剝離。鱗片嵌入穹頂陣眼的刹那,所有渡魂蓮燈同時調轉方向。璃兒看見燈芯燃燒的不再是火焰,而是三百年來被菌絲吞噬的蓬萊修士殘魂。
    青鳶的菌絲突然暴走。
    暗金化身炸成千萬孢子,每個孢子都映出伏羲獨眼的虛影。海域上空凝結出青銅天幕,天幕上浮現出令葉凡肝膽俱裂的畫麵——三百年前的瑤池在剜心瞬間,腹部亮起微弱的胎光。
    "師兄竟不知?"青鳶的聲音混著胎兒啼哭,"當年你親手埋葬的,可是個雙生子啊..."
    星砂劍突然停滯在暗金璃兒眉心三寸。
    就是這瞬息破綻,海底龍宮突然塌陷成漩渦。數萬盞渡魂蓮燈匯成洪流,裹挾著暗金化身衝向歸墟裂縫。璃兒發間的並蒂蓮徹底凋零,在虛空凝成血色卦象:"爹爹!她要重啟青銅門!"
    葉凡的金焰遲了半步。
    歸墟裂縫中伸出白玉般的指骨,本該消散的瑤池殘骸竟完好無損地浮現。她心口的窟窿裏綻放著渡魂蓮,蓮心上蜷縮的菌絲嬰孩突然睜開暗金瞳孔。
    "潮生...汐滅..."瑤池的殘念混著伏羲的低語,"雙生並蒂...方見...永生..."
    璃兒突然噴出暗金色血霧,她腕間褪去的紋路再度暴長。少女扯斷發帶纏住手腕,星砂凝成的緞帶卻瞬間被腐蝕:"爹爹!我的血在共鳴青銅門!"
    海底傳來青銅門開合的轟鳴。
    初代燭龍的逆鱗突然裂成兩半,一半嵌進葉凡心口,另一半飛向歸墟裂縫。龍吟聲中,裂縫裏浮現出完整的青銅巨門,門扉上《紅塵劫典》的經文正逆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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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鳶的菌絲從門縫中湧出,纏繞住暗金化身的腰肢:"來,讓你見見真正的娘親。"
    璃兒突然縱身躍入經文長河。
    混沌金焰在她周身燃燒,少女的身影在逆流時空中忽明忽暗。葉凡看見三百年前的瑤池出現在女兒身後,素手按在璃兒背心,將半塊燭龍逆鱗推進少女體內。
    "原來如此..."葉凡的星砂劍突然調轉方向,劍鋒刺穿自己心口,"九轉輪回,方得始終!"
    本命精血染紅劍身的刹那,歸墟裂縫中的青銅門突然停滯。暗金化身的尖叫聲中,門扉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刻字——全是璃兒在不同時空留下的血書。
    "戌時三刻...星移...鬥轉..."葉凡念著那些跨越三百年的警示,金焰突然化作龍形纏繞劍身,"璃兒,就是現在!"
    逆流時空中的少女突然睜眼。
    她腕間的青銅紋路盡數剝離,在虛空凝成星砂長弓。弓弦拉滿的瞬間,歸墟裂縫中同時射出三百支金焰箭矢——每支箭都穿透一個時空節點的青鳶菌絲。
    "不!!!"暗金化身在箭雨中扭曲,"你怎能看破所有輪回..."
    回答她的是海底龍宮的徹底崩塌。
    初代燭龍的遺骸浮上海麵,玉髓化的龍骨上刻滿逆轉的《紅塵劫典》。璃兒跌落在龍骨之間,看著那些經文被自己的鮮血染紅重組。當最後一道筆畫成型時,瑤池的殘影從經文中浮現,指尖輕點少女眉心。
    "雙生花開...終須...同歸..."
    海風突然靜止。
    葉凡看著女兒發間重新綻放的並蒂蓮,這次是純粹的金色。歸墟裂縫緩緩閉合的瞬間,他看見暗金化身在門後凝成青鳶模樣,懷中抱著半塊天道輪盤。
    "師姐...我們...下個輪回見..."
    星砂劍墜入海中,劍身上的裂痕悄然彌合。璃兒腕間褪去的紋路在掌心凝成青銅鑰匙,少女抬頭時,朝陽正從西邊升起。
    東南海域傳來龍吟,初代燭龍的墓碑上新出現一行血字:
    子時鏡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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