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往生綻血蓮
    女嬰啼哭震碎忘川血月時，葉凡腕間的青絲突然繃直如弦。他懷中的嬰孩雙目泛起混沌漩渦，眉心帝紋滲出玄青色血珠，血珠墜地竟生出三十六品滅世黑蓮。
    "青璃..."葉凡劍尖輕點蓮心，混沌氣凝成繈褓裹住嬰孩。葬天碑碎片突然從九幽各處飛來，在他腳下拚成血色祭壇。孟婆手中陶碗應聲炸裂，碎片化作三千青鸞繞壇而飛，每隻青鸞尾羽都刻著殘缺的帝紋。
    血月殘骸墜入忘川，激起萬丈冥濤。濤聲中浮現十萬年前畫麵——青衣帝尊剜心刻碑時，半縷情魄化作青絲纏繞天道枷鎖，而那枷鎖此刻正在青璃腕間顯現。葉凡並指劃破虛空，混沌海的氣息湧入九幽，卻在觸及嬰孩時凝成血色道繭。
    "帝尊可知，這丫頭才是真正的量劫？"孟婆白發突然暴漲，發梢刺入十八層地獄深處。被囚十萬載的羅刹鬼王破封而出，三頭六臂的魔軀竟披著葉凡第一世輪回時的帝袍。
    青璃突然止啼，蓮藕般的手臂抓向鬼王眉心。纏繞因果的青絲自她腕間射出，洞穿鬼王靈台的刹那，葉凡識海劇震——那魔物靈台深處，竟封存著他當年斬落的善屍記憶！
    鬼王六臂同時結印，太古禁術"葬仙訣"引動九幽陰雷。葉凡揮劍斬斷三道陰雷，第四道卻劈中血色祭壇。青璃身下的滅世黑蓮突然綻放，蓮心湧出的不是混沌氣，而是凝成實質的往生劫。
    "爹爹..."嬰孩突然口吐道音，肉乎乎的手掌按在劫雲之上。往生劫竟在她掌心凝成血色道果，果皮上浮現的紋路與葬天碑如出一轍。葉凡帝劍脫手懸於青璃頭頂，劍身映出駭人景象——九萬界葬天碑同時龜裂，碑文正逆轉為"往生"二字。
    孟婆突然尖嘯著炸成血霧，霧中浮現出完整的輪回盤虛影。青璃腕間青絲自動纏繞輪回盤軸心，將十萬年因果盡數收束。羅刹鬼王趁機撲向嬰孩，六隻魔爪卻抓在突然凝實的葬天碑上。
    "原來你才是鑰匙！"鬼王中間頭顱突然口吐善屍之音，"當年帝尊將情魄係於天道，等的就是..."
    劍光斬落魔首的刹那，九幽盡頭亮起三百盞幽冥燈。青璃吞下血色道果，周身爆發出的混沌氣竟夾雜著洪荒初開的鴻蒙紫氣。葉凡接住墜落的輪回盤，盤麵倒映出的不再是往生路，而是青璃獨坐葬天碑頂的畫麵。
    "該醒了。"嬰孩的聲音突然蒼老如亙古，她扯斷腕間青絲拋向虛空。纏繞十萬年的因果線寸寸崩斷，每段斷裂處都綻放出往生花。葉凡的帝袍無風自動，他看見斷裂的因果線另一端，係著九萬具正在玉髓化的自己。
    血色祭壇突然翻轉，露出底部刻著的太古祭文。青璃的混沌氣注入祭文，文字化作三百條燭龍衝天而起。龍吟震碎十八層地獄的枷鎖，無數往生者魂魄凝成光河，匯入嬰孩眉心的帝紋。
    "師尊當年係錯了一根線。"青璃腳踏燭龍逆鱗升空，奶音裏帶著天道威壓，"現在該重新織就了。"
    她肉乎乎的指尖輕點，葉凡腕間青絲突然暴長。混沌氣沿著青絲逆行，將他十萬年間斬落的七情六欲盡數灌回靈台。帝劍悲鳴著崩出裂痕，劍身上的"璃"字滲出玄青帝血。
    九幽黃泉突然陷入死寂，往生花全部凋零。青璃在絕對的寂靜中墜落，眉心帝紋裂開細縫，湧出的不是鮮血，而是凝成道晶的因果線。葉凡接住她的瞬間，十萬葬天碑同時炸成齏粉，碑灰在空中凝成新的碑文：
    往生非往
    葬天葬心
    血色祭壇底部傳來瓷器碎裂聲，青銅棺槨破土而出。棺蓋自動掀開，裏麵躺著的竟是眉心刻著"葬"字的青璃！兩個嬰孩同時睜眼，因果線在她們之間交織成網，網上每個節點都浮現葉凡輪回時的記憶。
    "這才是完整的量劫。"兩個青璃異口同聲，稚嫩的嗓音震得忘川逆流，"師尊當年斬斷的，從來不是天道..."
    羅刹鬼王殘軀突然暴起，六隻魔爪插入祭壇。被鎮壓十萬年的幽冥血海噴湧而出，海水中浮現出初代天道的真容——與青璃一般無二的麵容，卻帶著滅世般的冷漠。葉凡的帝劍突然調轉劍尖，不受控製地刺向懷中嬰孩。
    "現在，帝尊要斬第幾次輪回？"血海中的天道虛影輕笑，指尖纏繞著斷裂的因果線。青璃突然抓住劍鋒，混沌血染紅繈褓："爹爹，葬天碑要刻在..."
    劍刃刺穿嬰孩心口的刹那，十萬界同時下起血雨。往生花在雨中重生，每片花瓣都化作青銅鏡麵。鏡中浮現的畫麵令葉凡道心震顫——九萬次輪回的終點，他懷中抱著的從來都是天道化身，而真正的璃兒早在第一世就化作了葬天碑文！
    青璃的哭聲突然化作道吟，血色祭壇上睜開三千隻天道之眼。每隻眼睛都流淌著玄青帝血，血珠墜地凝成新的青銅棺槨。葉凡的混沌氣突然失控，在身後凝成十二尊滅世魔神，而魔神跪拜的方向，正是眉心帝紋大盛的嬰孩。
    "還不夠..."青璃沾血的手指在虛空書寫，太古祭文自動鐫刻在葉凡帝骨之上，"要葬盡諸天神魔，方可見..."
    忘川河水突然蒸騰成霧，霧中走出十萬年前的自己。青衣帝尊手持開天斧，斧刃滴落的混沌血正與青璃眉心帝紋共鳴。當兩個葉凡四目相對的瞬間，九幽黃泉開始坍縮成奇點，所有的因果與輪回都在此刻收束。
    血色蓮花在奇點中央綻放時，青璃的歎息穿透十萬年光陰："師尊，這次別再係錯因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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