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夏火速離開葬神淵，
    當神舟衝破雲層，沐浴在久違的明媚陽光下時，楚夏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楚夏內視著古神殿內新加入的四位女神，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
    不僅找到了開啟古神殿第四層的希望，還順帶撿回了四位風格各異、潛力巨大的上古女神，絕對算是不虛此行。
    神舟朝著帝京萬古源的方向平穩飛行。
    楚夏將意識沉入古神殿，找到了正在與其他幾位女神交談的布耶爾。
    “布耶爾，這些神格結晶碎片汙染嚴重，直接無法使用，你可知道淨化它們的方法？”楚夏問道。
    布耶爾仔細觀察了一番，忽然指向一旁安靜坐著的青鹿：“楚夏大人，淨化之道並非我的專長。您應該詢問青鹿，她是執掌自然界生機的自然女神，對於驅散死氣、淨化汙穢、滋養本源最為擅長。”
    楚夏目光轉向青鹿。
    這位剛剛重生、氣質純淨柔美的鹿角女神，見楚夏看向自己，微微低下頭，臉頰泛起一絲羞澀的紅暈，輕聲細語地回答道：“楚夏大人，我的確可以嚐試淨化這些神格結晶。自然之力溫和而包容，能夠中和其中的怨念與死氣，喚醒其內在殘存的神性光輝。”
    楚夏聞言一喜：“那太好了！需要我準備什麽？或者你需要什麽協助？”
    青鹿卻輕輕搖了搖頭，碧綠的眼眸中帶著一絲無奈：“隻是……我現在的力量太微弱了，剛剛重生，神力幾乎耗盡，而淨化如此多的神格結晶，需要消耗大量的神力，除非……除非可以建立起一個哪怕是小規模的‘自然神教’，積累一批虔誠的信徒，為我貢獻穩定的信仰之力。有了信仰之力的補充，我的神力恢複速度會大大加快，應該就足夠支撐淨化的消耗了。”
    “創建神教？收集信仰？”楚夏聞言，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他手指輕輕敲擊著座椅扶手，陷入了沉思。
    神族與仙族乃是世仇，這是不爭的事實。
    玄黃界雖然是下界，不受永恒仙域的直接管控，但本質上仍是修仙者的世界。
    在這裏大張旗鼓地創建神教，收集信仰，這無異於是在修仙界的眼皮底下搞“異端崇拜”，一旦被發現，必然會麻煩無窮。
    “創建神教，風險太大。”楚夏沉聲道，“有沒有其他辦法？”
    青鹿似乎早就料到楚夏的顧慮，連忙解釋道：“楚夏大人不必過於擔憂。我作為自然女神，與其他那些需要人前顯聖的神靈不同，我的信徒並不強求是人類，或者說，萬物生靈皆可為我的信徒。飛鳥走獸，花草樹木，甚至山石流水，隻要它們心懷對自然的敬畏與熱愛，都能為我提供最純粹的信仰之力。”
    她頓了頓，繼續柔聲道：“您隻需要為我劃分一片生態豐富、生機勃勃的山林地區，我就可以在其中潛移默化地傳播自然的教義，吸引那些生靈成為我的信徒。相比其他需要建立神殿、發展人類信徒的神教，我的自然神教最為隱蔽，幾乎不會引起外界注意，就像水滴融入大海一樣自然。”
    楚夏聽完，眼前頓時一亮。
    對啊！信徒不一定非要是人！
    動物、植物，乃至整個自然生態，都可以是自然女神的信仰來源。
    隻需要在人跡罕至的南疆十萬大山之中劃一塊地，讓青鹿自己去發展“動物信徒”，這隱蔽性可就高多了，幾乎不可能被察覺。
    “這倒是個好辦法！”
    楚夏眉頭舒展，“你需要多少信徒？大概多久能積累夠淨化所需的神力？”
    青鹿偏著頭想了想，估算道：“自然是越多越好，信仰之力越純粹、越龐大，我的恢複和淨化速度就越快。不過，如果是一片生機足夠盎然的原始山林，憑借我的自然親和力，很快就能吸引大量生靈。一切順利的話，幾個月時間，應該就足夠我積累起淨化這些結晶所需的神力了。”
    “幾個月……可以接受。”楚夏點了點頭。
    這點時間，他還等得起。
    ……
    神舟很快回到了萬古源道場。
    但楚夏並未停下，他隻是在道場稍作停留，便再次駕馭神舟，調轉方向，朝著西南方疾馳而去。
    神舟速度全開，掠過廣袤的平原和起伏的山巒，一直向西飛行了數千裏，很快便進入了南疆地界。
    綿延起伏的十萬大山躍然映入眼簾。
    此地山高林密，古木參天，藤蘿纏繞，瘴氣彌漫，人跡罕至。
    各種奇異的鳥獸生物棲息其中，充滿了原始、野性的勃勃生機，正是青鹿建立自然神教的絕佳場所。
    楚夏選擇了一處靈氣尤為濃鬱、環境也相對幽靜的山穀降落。
    山穀中央，有一株需要十人合抱的萬年古樹，枝繁葉茂，如同一把巨大的華蓋，散發著古老而磅礴的生命氣息。
    “此地如何？”楚夏問向身旁的青鹿。
    青鹿感受著周圍那充沛的自然生機，碧綠的眼眸中閃爍著欣喜的光芒，她用力地點了點頭：“這裏太好了！生命氣息如此濃鬱，非常適合我。”
    這時，青鹿像是想起了什麽，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一旁跟著來的、沒什麽存在感的椰椰，輕聲道：“椰椰，可以……可以麻煩你也幫我施加一個‘虛無印記’嗎？我們神靈在外界活動，氣息與修仙者迥異，雖然此地偏僻，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低調一些為好。”
    椰椰聞言，那蒼白的臉上又習慣性地泛起一絲紅暈，她偷偷瞥了楚夏一眼，見楚夏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頓時更加窘迫，小聲嘟囔道：“又……又要消耗神力了……”
    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好……好吧。”
    說著，她便拉著青鹿，走向神舟內的一間艙室，還順手關上了門。
    楚夏看著緊閉的艙門，回想起之前椰椰給自己“賜福”的場景，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一些不太和諧的畫麵，忍不住壞笑起來。
    這兩位女神在裏麵，不知道會是怎樣一番光景？
    很快，艙門再次打開。
    椰椰和青鹿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兩位女神都是臉頰緋紅，眼神躲閃，尤其是青鹿，連那白皙的脖頸都染上了一層粉色，低著頭不敢看楚夏，雙手緊張地絞著衣角，那對精致的白玉鹿角似乎都在微微顫抖。
    椰椰則是一副神力消耗過度、腳步有些虛浮的樣子，但眼神深處卻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羞澀和……滿足？
    楚夏強忍著笑意，沒有多問，隻是道：“既然準備好了，那我們便開始吧。”
    他帶著青鹿走出神舟，來到那株萬年古樹下。
    青鹿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下躁動的心緒，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她張開雙臂，仿佛要擁抱整個山穀。
    一股柔和、純淨、充滿生機的自然神力，如同水波般以她為中心，無聲無息地擴散開來。
    這股力量並不霸道，卻帶著一種母性的呼喚和包容，輕輕拂過山穀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片樹葉，每一隻生靈。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有些喧鬧的山穀，漸漸安靜下來。
    然後，從茂密的灌木叢中，從高大的樹冠上，從幽深的洞穴裏……各種各樣的動物開始出現。
    溫順的靈鹿、機警的兔子、斑斕的鳥兒、甚至還有一些已經開啟了些許靈智的低階妖獸……它們仿佛受到了某種至高無上的召喚，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眼神中充滿了虔誠與敬畏，安靜地匍匐在古樹周圍，朝著青鹿的方向，低下了頭顱。
    不僅僅是動物，山穀中的花草樹木，也仿佛在這一刻擁有了靈性，枝葉朝著青鹿的方向微微搖曳，散發出愉悅的波動。
    一時間，以青鹿為中心，萬靈朝拜，靜謐而神聖。
    楚夏站在一旁，嘖嘖稱奇。
    他能夠隱約感受到，一種無形無質、卻充滿生機與虔誠的力量，正從那些匍拜的生靈身上散發出來，如同涓涓細流，匯入青鹿的體內。
    那應該就是所謂的“信仰之力”了。
    隨著信仰之力的湧入，青鹿身上那層自然光輝似乎變得更加凝實和明亮了一些，她原本有些虛幻的氣息，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穩定和強健起來。
    過了許久，青鹿才緩緩睜開眼睛，碧眸中神光湛湛，顯然狀態好了很多。
    她看向楚夏，柔聲道：“楚夏大人，此地的生靈比我想象的還要純粹，信仰之力的匯聚很順利。”
    楚夏滿意地點點頭：“那這裏就交給你了，這幾日我會在此地布下一個傳送法陣，等安定下來後，你就不必時時刻刻留守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