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指被拆分，警衛連也跟著各位師、團首長進行了拆分。每個團都有一位師級幹部蹲點指導，每個營也有一位團級幹部蹲點指導，以此類推，就連排級單位，都有連級幹部帶隊。
    晚飯過後，道路被堵塞，除了密密麻麻的戰士，還有數不清的軍車。後麵的隊伍還能勉強通過，但車子就寸步難行了。
    為了不讓戰士們太過於熱血和憂傷，文建凡把兩個班的戰士圍坐在一起，讓他們都聊一聊對今後日子的憧憬。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願望，有的想要立功受獎，在部隊提幹，有的想要老婆孩子熱炕頭，平平安安過完一輩子。
    “連長，馬教導說您出過國，您都去了哪裏呀？”一個叫羅冰的戰士好奇的問道。
    “越南咯。老美咯，小本子國咯、印度咯、瑞士咯、英格蘭、法蘭西咯。你們保證自己還活著，我保證帶你們進行環遊世界的活動。”文建凡每說一個國名，就引來他們的一陣驚歎。
    “連長，你是做啥子去了那麽多國家的啊？”川省籍的葉興剛問道。
    “去小本子是下圍棋比賽，去老美是去讀書，去瑞士是去做買賣，去英。法、印和香江地區是去工作。我是電影導演，老美南加州大學畢業的。今後我想把我們參戰的經曆拍成電影、電視劇，大家好好表現，爭取讓我以你們為原型，把你們的事跡搬上大銀幕。大家說好不好？”文建凡不想讓戰士們覺得上了戰場就是世界末日。
    “連長，拍電影好不好玩啊？”
    “還行吧，當演員可以扮演不同的角色，體會不一樣的人生，還是蠻有意思的。”文建凡和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扯著家常。
    “連長，咱們算是最輕鬆的後勤部隊，應該很安全的吧？”湘省籍的王建文問道。
    “部隊行軍打仗，最容易遭到襲擊的就是前麵和後麵。。前麵隊伍的威脅之一是地雷，最後的隊伍極易遭到敵人的尾隨，中間相對安全一點。我們要做到背包裏永遠有彈藥，急救包裏永遠有藥，水壺裏永遠有水，食品袋裏永遠有食物。這個背包隨時能進行自救。一班走在前麵探路隊伍的中間，隨時支援前麵的隊伍。二班走在整個隊伍的中間，注意兩邊山上的動靜。我走在整個隊伍後麵。中間的二班還要負責晚上值夜，時刻提防敵人的冷槍冷炮。晚上我們使用曳光彈，讓別的戰士知道往哪裏開槍，白天我們就用平常的子彈。”文建凡沒想過安排騾馬給他們馱裝備。
    “連長，還有什麽要注意的地方麽？”
    “注意敵人的偷襲，那些戰術動作大家一定要記得，時刻保持冷靜，千萬不要害怕，這是戰爭！最殘酷血腥的戰爭，你死我活的戰爭。還記得他們不管男女老少都有可能是敵人不？表麵上人畜無害，但槍口要隨時指向他們。”文建凡在拆分連隊的時候，就製定了這些規矩。
    “連長，他們那些越南女人真的會脫衣服啊？”
    “是的，當我們不好意思，想要轉過頭用後背對著她們的時候，我們就離死不遠了。在我的連隊裏，沒有憐憫，哪怕是老人小孩和孕婦，隻要他們敢拿槍，你們直接開火。生存第一才是我們的法則，有什麽問題就找我，我連隊的鍋我負責扛。”部隊有禁令，嚴禁戰士們朝地方老百姓開槍，而且為了表明自己是仁義之師，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居然用到了越南人的頭上。
    “連長，要不還是您走中間吧？我們班負責墊後。”二班長說道。
    “不用，越南人打野戰和夜戰、遊擊戰的本事很高，隻要入夜，咱們的槍口就要對外，夜視裝備就要戴上。明刀明槍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一開槍，那些混在民工裏的奸細就往山上跑。我不管什麽誤傷不誤傷，隻要是敢對著公路開槍的，一律打死。不方便瞄準的，直接槍榴彈招呼，遠程火力就上無後坐力炮或者是迫擊炮。”文建凡冷酷的說道，這一刻他完全不像即將滿十六歲的孩子。
    晚上十點之後，前線的各攻擊部隊已經進入了潛伏區，隻等十七日淩晨一到就準時開拔。再怎麽燈火管製，透過微光夜視鏡，文建凡能看到不少人在微微顫抖，這是腎上腺素飆升的正常身體反應。
    “小文，小文。”一個姓劉的作戰參謀輕輕的喊了一嗓子。
    “到。”
    “現在師基指命令你們趕到118號界碑，隨同361團一起出征，加強他們的夜戰能力。”劉參謀拿出了作戰命令和361團的作戰行軍地圖。
    戰時，師級作戰單位分為師前指和師基指，還有一個叫師預指，一共三個指揮機構。
    “劉參謀，他們團不是分配了一個班的人員麽？怎麽臨走的時候才改決定啊？我們要是到了界碑沒找到361團怎麽辦？”文建凡有些不滿的問道。
    “現在大部隊都堵在路上了，前麵還翻了輛車，別磨嘰了，派你們去是為了加強361團的實力。如果你沒找到他們，那他們肯定會在往前行進的道路上，你們抓緊時間出發，我讓軍車送你們到118號界碑附近，你們追上他們就是了。”劉參謀輕描淡寫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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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對於命令，需要的是無條件的執行。
    充當進攻部隊，的確能夠發揮特工偵察連的全部戰力。隻是兩個班的人員，還是稍微少了一些。當文建凡帶著他們趕到118界碑處的時候，已經是午夜十二點二十，部隊早已經不見蹤影。想要聯係361團，壓根就聯係不上。
    按照原定計劃，361團應該從118號界碑出境，沿875高地東側小路、魁勒、巴改、那道、宗梅、天豐嶺一線穿插，於17日18時到達納嫩、809高地。
    可是361團16日就向師前指匯報了改變路線的請求，師前指也批準了，師基指卻不知道這個事情，導致文建凡這兩個班根本就找不到361團。而通信聯係上，內地抗美援朝時期的通信工具至今都沒變動過，在大山裏，兩瓦的電台根本不起作用，收不到信號。
    “走，咱們按照原定路線走，早點趕上他們。”雖然前麵的道路看不出有人行走過的痕跡，可軍令如山倒，該執行的還是要執行。
    部隊這個時候突然進攻，這是越軍部隊壓根就沒有想到的。他們在元旦的時候就接到好幾道命令，都是越南方麵說的中國軍隊會於什麽時候進攻的推測，讓他們做好戰爭準備。邊境十公裏範圍內，他們做了不少準備，但大兵團作戰，越南人還不具備這個能力。
    狼來了的故事說多了，越軍部隊也不再相信那些命令了。在他們的認知裏，中國軍隊就是嚇唬小孩子而已，隻會無能狂吠，哪裏是他們這些身經百戰的老兵的對手。
    雖然是越野，但隻要不是玩命的奔跑，二十四個人顯得很輕鬆。難走的路段是不會有地雷的威脅的，大家還是翻山涉水如履平地，反倒是到了平路之後，前麵兩人使用掃雷器開始探路。
    “連長，咱們這裏根本就沒人走過啊，361團是不是沒走這條路啊？”別說戰士們有深深的疑惑，文建凡早就覺得不對勁了。
    361團在16日就向師前指申請了修改路線，而師基指根本就不知道，這就造成了一個大烏龍。文建凡的這兩個班反倒成了所有部隊中穿插速度最快的一支。
    “上山之後，咱們換衣服，換上越軍的軍裝，如果沒猜錯的話，361肯定是走了別的道路。咱們應該走在了361的前麵。”文建凡沒走過這條路。
    “連長，要是所有部隊都和咱們一樣，41軍的任務還是有可能完成的。”戰士們對於41軍的一號首長意見挺大的。
    這也怪不得，還沒開打，41軍的高級幹部就普遍輕敵，一致認為“越軍一打就跑，走過去就是撿戰功”。
    軍裏的首長更是放出豪言：“在第一階段，必須吃掉駐紮在高平的越軍346師4個團及2個地方團，多人，為戰役第二階段創造條件。所以，我們的任務既艱巨又光榮，最好3天完成，最多5天，然後轉為預備隊，準備參加戰役第二階段戰鬥，戰役第二階段的目標是殲敵45個師。”
    “咱們人數太少了，即使趕到809高地，咱們這兩個班的人也擋不住敵人的增援部隊。聯係一下，看看咱們的部隊在哪裏，如果聯係不上，咱們就找個天險位置，在扣屯三號公路附近打狙擊，把敵人滅了，等咱們的部隊過來。”文建凡有自知之明，沒有友軍的配合，但靠自己這點人數，打遊擊還差不多，打陣地戰，那還是差太多。
    “361團在哪裏？什麽？還沒出境？搞的什麽名堂！”師基指的領導在發脾氣，天都快亮了，361團又是最早出發的隊伍，居然現在還在國境線之內。
    “他們兩個班二十來個人，能占領扣屯？能狙擊越軍支援過來的部隊？”師基指的領導們在商議這個問題。“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讓他們先到扣屯，至少我們也算我們完成的任務。”
    “連長，咱們到宗梅直線距離還有十五公裏，三個小時來得及嗎？”一個叫張力的戰士問道。
    “十二個小時趕到扣屯本來就不太可能，咱們隻能盡力而為。弟兄們，累了就吃巧克力，渴了就含一片口香糖，咱們打開手電，直接往前衝。現在全體都有了，越南語說話，跑步前進，目標宗梅。”文建凡雖然沒把完成任務當一回事，但該做出的姿態還是要有的。
    速度陡然加快，好在這支隊伍都經過了長期的越野鍛煉，很快就適應了激烈奔跑的節奏。
    “大家快走一陣，十五分鍾之後再跑。”在奔跑了半個小時之後，這支小隊來到了大馬路上麵，文建凡擔心戰友們的體力不足，於是對著奔跑的戰士們說道。
    三個小時的十五公裏急行軍，大約是十八公裏的路程，光這麽行軍絕對不是好辦法，隻有利用時間差和信息差，弄來幾輛越軍的軍車，直插扣屯，才是最省力的辦法。
    “連長，咱們這麽囂張，不怕被發現嗎？”一個叫李耀宇的戰士輕聲問道。
    “怕啥啊，你沒發現我們現在已經脫離越軍的警戒範圍了嗎？前線再怎麽防，後麵還會覺得平安無事的。查一下地圖，咱們從哪邊走最快能到目的地。”文建凡說道。
    “好嘞，連長，前麵不遠就有條公路，旁邊還有個叫魁剝的村子，我們進去拿下這裏算了。”
    “拿下的目的是什麽？搶占戰略意義的地點才有用，卡死敵人的通道，阻礙敵人的援軍，才能實現關門打狗的目的。懂麽？”文建凡自己累壞了，感覺嗓子在冒煙，一晚上的強行軍，從晚上十一多點走到了早上的五點，身上還背著八十多斤的裝備，戰士們身上也是六十來斤的分量，誰又不累呢。
    此刻天已經蒙蒙亮了，大家從夜視儀上也看到了那個越南村子，文建凡歎了口氣，這特麽的在越南的山區裏繞來繞去，即使大家都是特種兵，終究還是走錯了一些路啊。
    “連長，咱們可以從這條小路插過去，插過去就到宗梅了。”李耀宇指著地圖說道。
    “那就過了這個村子再吃飯，我也知道大家辛苦，沒辦法，誰叫咱們是當兵的呢。大家放輕鬆點，這個時候應該還沒打起來，沒人知道我們是打穿插的隊伍。”文建凡活動了一下脖子，接過地圖看了看，瑪德，還有這麽遠，要趕到809高地又得天黑了。
    路過村子的時候，就已經有勤勞的越南農民起床了，其實戰爭對於老百姓的創傷的最大的，誰又不想安安穩穩的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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