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羨慕英雄讚美英雄的時代，文建凡現在很享受，同學們和老師們圍繞著他，眾星捧月般的感受令他陶醉。
    “戰爭不是早就結束了麽？你為什麽現在才回來啊？我們可是都想著你呢！”浩子問出了大家都想問的問題，同學們也都嗔怪的看著文建凡。
    “嘿嘿，被卷進了一場國際糾紛裏麵，迫不得已被領導請進去喝了大半年的茶。聽說在越南高平省的一些地區，我的名聲可以防止小兒夜哭。天地良心，我們連隊從來不對手無寸鐵的無辜群眾下手，隻有敵人我們才會去消滅。”文建凡也早就猜到了自己被越南人陷害的原因，隻是很多領導明明知道不是自己做的，卻偏偏把這個罪名安排到他的頭上，這就讓文建凡寒了心。
    “啊，具體是怎麽回事啊？”
    “也沒啥，就是殺了太多敵人，遭到越南當局的嫉恨，他們故意誹謗我。具體的我不能說，你們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就好。”文建凡說得輕描淡寫，但內裏還是有火的。
    “建凡，你把軍功章拿過來給我們看看唄。”王麗華依舊是那個活潑的小女孩。
    文建凡搖了搖頭，“放在家裏了，吃過飯，大家再去我家看吧。老師們，同學們，咱們現在出發去飯店，我肚子早就餓啦！老鄧，幫忙去我家看看老爺子回來了沒有，要是沒回來，您就等一等他，到了飯點兒他要是沒回來您就騎車子去飯店。”
    去飯店的路上，老羅拉著文建凡問道：“老板，咱們還要不要給中戲捐錢啊？”
    “不捐了，咱們最好是捐建一所大學，就建在深圳，隻做數學、物理、化學、生物、計算機和醫學方麵的教學和研究，文科生一個都不要。你要是能讓學校擠進世界前百名，我個人獎勵你一億美金。”
    一個學校有多牛逼，不取決於有多高的錄取分數，而是取決於師資力量和研究成果。隻有趁著中美的蜜月期，才有可能打破國外對我們的技術封鎖。
    新僑飯店的水平不低，天南海北的食材都有，而且做法比較地道。大家都是來自不同的地區，所以每一桌上的菜也略有不同。
    “讓我說話？不必了，大家難得這麽聚一次餐，吃好喝好就行，一會兒我每個桌上敬一輪酒就可以了。”文建凡擺了擺手，不想太過高調。
    老鄧並沒接到老爺子，一個人過來的。大冬天騎摩托，牛逼是牛逼，可人也凍傻了。
    “老師們，同學們，咱們今天聚在一起，熱烈的歡迎戰鬥英雄文建凡同學重返校園，來來來，大家一同舉杯，第一杯酒我們敬給那些為了保家衛國而英勇犧牲的烈士們。”曹校長站在眾人中間端著杯子說道。
    縱使實在沒見過世麵的人也不會傻到第一杯酒自己喝下去的，那是敬給英靈們的酒！
    “第二杯酒敬給我們的戰鬥英雄文建凡同學！他現在代表著數十萬保家衛國的將士們，是他們用自己的鮮血和汗水保衛著我們的家園。”眾人紛紛斟滿自己的酒杯一飲而盡。
    “第三杯酒敬給在座的每一位師生，我們雖然在不同的崗位上，但我們也在為社會主義建設鋪磚加瓦，雖然我們沒有太多的豐功偉績，但我們同樣是在為祖國貢獻自己的青春。讓我們共同舉杯，珍惜當今社會來之不易的和平，也祝願我們的祖國繁榮昌盛！”
    曹校長還真是老當益壯，出口成章，台詞朗誦的功底非同凡響。
    不斷的有人向文建凡敬酒，文建凡來者不拒，人總是需要放縱一把的，每天壓抑著自己，帶著虛偽的麵具，活得太特麽累了。至於怎麽回家的，已經喝斷片的文建凡知道個屁！
    “醒啦！明天跟我去個地方，我找了人給你看看。以後酒要少喝，傷身體。把身體調養好了比什麽都重要。”老爺子愛憐的看著文建凡，這小子還行，喝高了還知道要給爺爺帶菜回來。
    昨兒醉倒的不是一個兩個，充爺們兒的也不止文建凡一個，喝高了胸脯拍得砰砰響，好像上了戰場自己就天下無敵的還有好些。
    人總是不會那麽服氣自己的同齡人的，上戰場有什麽呀，電影裏槍林彈雨少麽？班長老鄧就是最不服氣的那個。他們家是軍人之家，在整個班裏也是蠍子拉粑粑獨一份兒的那種。戰場上的一些消息也能從父輩們的口中知道一些，雖然有時候是隻言片語。
    八十公裏十二小時要穿插到位，這個事情他聽說過，戰場上傷兵滿營他也聽說過，但電影裏的故事遠比現實戰場上的來得傳奇，這就是他不太服氣的原因。
    老羅辦事去了，文建凡除了犯惡心之外，和往常沒什麽不一樣。棋院懶得去，三位老哥哥那裏也不想走動，總之就是懶癌發作不想動彈。陪著爺爺守在傳達室，沒事看看報，聽聽廣播，這日子就最好。
    “你打一遍拳，然後具體說說是哪裏不舒服。”誰都慣著文建凡，就老爺子不慣著他。昨兒是關心則亂，沒具體的問個明白。
    文建凡打完一遍拳之後朝背上指了指說道：“爺爺，就是背上肋骨斷裂的那幾處位置，在星城的時候幹爹給我找了個老中醫，說是內腑受了傷，需要推拿，我急著回部隊就沒去做。後來在關押的時候我尋思就當是療養了，可還是不得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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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急，明天找的那位大夫是個杏林高手，應該會有辦法的，要是不行的話，咱們再去找星城的那個大夫。你今後是什麽打算？”中醫講究的是經絡，國外的醫學裏根本就沒有這種詞匯。
    “暫時飄一陣吧，想去犧牲的戰友家裏走一走，然後再看看受傷的戰友，反正往後我是不準備在當兵了。”文建凡沒想好以後幹什麽。
    “行吧，明兒早點起，那幫老家夥還準備問問你具體的戰況如何。”老爺子丟下了這句話回房間了。
    其實想一想就知道，上層對這場戰爭的看法並不一致。越南在邊境線上屯兵六十萬，想要報複回來，可是蘇聯正在和阿富汗開戰，沒有多餘的精力來和中國進行一場戰爭。而且中國軍隊真的是好惹的？精銳幾乎都集中在三個大軍區裏麵了，一旦開戰，蘇聯人有把握全身而退？
    南邊不管戰況的結果如何，指戰員們得到了寶貴的實戰經驗，這本身就是一種巨大的收獲。
    今天，文建凡在三零一醫院享受了一把中央首長的待遇，看病的中醫是隸屬保健委的一個老爺子，望聞問切之後，又讓文建凡脫掉了衣服，詳細檢查了一遍。
    “孩子啊，你這是被人用錘子砸了還是怎麽弄的？你的肋骨沒戳爛你的內髒，你還真是命大啊！你是不是受過傷之後還劇烈的運動了？”老中醫的問話還句句說在了點子上。
    “嗯，當時我在戰場上遇到了敵人的空爆彈，但我穿了防彈服，裏麵還加了幾塊鈦合金防彈板。當時就感覺胳膊受傷了，然後背上很痛。趴著休息了一晚，感覺還能忍受。第二天晚上又出去打仗了。”文建凡沒有半點想要宣揚自己的意思。
    “那後來是不是總覺得背心又酸又漲還有些疼？你這傷口是自己愈合的？”老中醫問道。
    “嗯，我後來被迫擊炮傷了腿，做了簡單治療之後又打了幾仗，暈倒了就到了星城醫院，重新動了手術修養了十天還是九天，又去了戰場。”
    “嘖嘖，你一個小兵，怎麽不把自己的身體養好呢？那你不舒服怎麽不去看醫生，這個時候才來看啊？”
    “特殊原因，嘿嘿，我這才回來沒幾天。”文建凡就這麽粗略的解釋了一句。
    “你還笑！知道為什麽不舒服嗎？你這幾根肋骨都需要打斷重接，然後老老實實別亂動，尤其晚上一定要趴著睡，沒事不許做激烈的動作。”老中醫很嚴肅的說道。
    “哦，趴著睡，我知道了，謝謝您咧。”
    “你先別謝我，你這骨頭都長攏了，真需要打斷重接，你受得了麽？而且我還要找個幫手一起來，你小子有得受的了。”
    “沒事兒，您隨便整，隻要不死，受點罪而已，總比斷手斷腳丟了命的戰友們要強。”文建凡不是很在乎痛不痛苦，隻要能好就行。
    “對了，你那防彈衣那我看看，這麽大的衝擊力都能擋下來，這是神器啊！”
    “留在桂省給戰友們用了。”文建凡答道。
    “你真不考慮西醫？”老中醫又問道。
    “西醫我暫時不考慮，等我去了國外，再找西醫把我腿上的彈片取出來，內地的就算了，我不是受虐狂，不想再動第四次手術。”文建凡搖了搖頭，國外的西醫比內地的強不少，自己又不是沒錢，何必自討苦吃呢。
    “那行，你住院吧！這兩三天我研究個方案就給你治療。”
    有門路找到解放軍總醫院治病的，就沒有泛泛之輩，不管多大的首長也都是在這裏治療的，隻是待遇不同罷了。
    “過完年再治療行不行？”文建凡談起了條件，他還帶著老爺子想回家呢。
    “有病就趕緊治，磨磨嘰嘰像個啥！”老爺子不同意了，當天就給文建凡辦了入院手續。
    想要來看文建凡的同學很多，但都進不了醫院的大門。倒是老爺子的戰友們來過一次，主要目的是想聽一聽文建凡對這次戰爭中的一些檢討。
    文建凡能說啥，說組織不力？說到處都是錯漏？肯定不能啊！“咱們的裝備有些差了，對比班、排、連三級，我們的武器完全比不上越南軍隊；他們的頑強也是出乎我們預料的，全民皆兵就是越軍最顯著的特點，我沒有按照軍區的指示和要求去做，而是對防區進行了梳理，讓敵人掌握不了我連隊的動向；戰友們都是新兵，第一次上戰場，絕大部分軍官也是如此，很多軍官更是對指揮藝術一竅不通，隻知道讓戰士們往前衝；你們是不知道啊，敵人高射機槍改平射，重機槍火力和衝鋒槍、輕機槍的封鎖，哪裏是靠簡單的衝鋒戰術就能衝得過去的。到了夜裏，越軍民兵都敢進行尾隨、偷襲和埋伏，三個女民兵守在山上能打出一個連的火力。八十公裏長的戰線，沒有人守衛戰略要點，這支部隊過去挨了打，下一支部隊再過去依舊挨打，尤其是後勤隊伍，部隊因為缺乏糧食彈藥和藥品，冤枉犧牲了不少同誌。”
    “那你覺得要怎麽改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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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深入國境打越南不太現實，他們很可能在邊境線上占幾座山頭。要想打擊他們不容易，山裏處處都是天險，還有天然的山洞，有些地方大炮打不到，得靠人命去堆。想要減少傷亡，必須要修建工事，改進武器裝備，說實在的，配不起防彈衣，頭盔總該配吧！步槍該換掉吧，狙擊槍也該要配上幾把。越軍有蘇聯的狙擊槍，有效射程六百米，我連隊配的美軍的最新式狙擊槍，有效射程八百米，形成了火力壓製，敵人還敢那麽囂張？”
    “要是讓你再上戰場，你還敢不敢去？”
    “不是敢不敢的問題，而是沒必要。我研究幾項成果出來，比在戰場上要強。香江的老羅打算在內地深圳辦一些工廠，招收烈士家屬和部隊退下來的傷員，如果地盤夠大，我建議他辦幾所學校，幼兒園、小學、中學、大學、技工學校，建立一個社區，讓他們能夠安居樂業。”文建凡沒有正麵回答問題。
    “嘶，你知道這要花多少錢？”陳爺爺知道這小子有錢，但這得花多少錢啊，沒個大幾千萬是做不好這個事情的。
    “隻要領導敢批，我就敢讓他建，我估計老羅現在正在跑批文呢，大不了投資十個億，二十個億，錢不是問題，我說了算！”文建凡此刻豪氣幹雲，可他卻沒想過實現這個想法的難度究竟有多大。
    “小子，你這是想要當民政部部長啊！你把他要做的事情做了，他還怎麽做工作？”
    “哈哈哈，哈哈哈，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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