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首長...”
    陳海扒開一堆草，馬衛國滿臉是血的倒在一棵樹下。
    “找到了，找到了....”陳海急的大吼：“快來人啊...”
    霎時間，所有人全部狂奔過來。
    “媽哎....”
    一看到馬衛國的樣子，艾力嚇得腿一軟，直接癱在地上。
    葉安等人也嚇了一跳。
    幾分鍾前，他們還在討論回來會立什麽功。
    沒想到獎章沒拿著，先把發獎章的人幹飛了。
    “還有氣，趕緊送醫院。”陳海焦急的大吼：“衛生員，衛生員....”
    李剛帶著他的兵飛快的衝了過來，小心的將馬衛國放在擔架上，隨即起身就跑。
    “小陳，小許，你們不用著急啊。”軍區參謀長鄭經安慰的拍拍陳海和許紅星：“老馬身體棒著呢，我了解他，撞一下應該沒事！能救回來。”
    噗...
    陳海和許紅星差點吐血。
    神他媽撞一下沒事，他都翻白眼，嘴裏吐沫沫了。
    “我送老馬去醫院。”鄭經說道：“這兒交給你們了。”
    說完，鄭經急忙朝車追去。
    眼看著幾輛車呼嘯著離去。
    陳海眼裏噴出洶湧怒火，扭頭大吼：“誰他媽沒長眼睛開的車？”
    艾力嚇得舉起手：“報，報告，是我！”
    陳海衝上去一把提起他，口水衝他臉上狂噴：“你是怎麽開車的？眼睛瞎了嗎？”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啊。”艾力害怕的說：“當時，我一邊開著車，一邊唱著歌，正高興的時候，前麵忽然出現一個東西，我剛刹車他就沒了....我哪兒知道是副司令啊。”
    “還他媽唱歌？為什麽不好好看路？不看路還開那麽快，那麽大個活人看不到啊？”陳海怒吼。
    艾力嚇成了鵪鶉，哆哆嗦嗦的一句話說不出。
    “大隊長。”葉安急忙道：“我的兵他不是故意的，您看這路，有視覺盲區的。副司令待在大路中間，得多危險啊！”
    陳海臉都扭曲了：“你是說，副司令被撞飛，還是他的錯咯？”
    葉安連忙擺手：“我不是這意思。我就是說，大家都有責任...”
    “葉安！”陳海怒氣衝衝的瞪著他：“護犢子不是這樣護的！副司令知道你們立功，特意來接你們，還想給你們敬禮。你們倒好，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他，直接就把他幹飛了。”
    “現在是不是要副司令回來，再給你們道個歉，承認他不該站在大路中間的錯誤啊？”
    葉安眼角抽抽，但看著艾力可憐兮兮的樣子，堅定的說：“大隊長，人是我們撞的，我們不推卸責任。我的兵是想把我們這些傷員早點送去醫院，所以才開那麽快。是我沒管理好，出了任何事，請處分我！”
    所有人都看向了葉安，艾力更是無比感動，眼裏滿是淚水。
    陳海一把推開艾力，氣呼呼的戳著葉安。
    可到嘴邊的話，硬是沒說出來。
    氣的他又狠狠戳了葉安幾下：“就你會護犢子是吧？你放心，首長要是被撞出個三長兩短，你...你..”
    陳海想說兩句狠話，可看著愛將滿身是傷，到嘴邊的話愣是咽了回去。
    “老子不找你，我就找他。”陳海氣呼呼的推開葉安：“我就不讓你護犢子！”
    葉安嘴角抽抽，還想說話，許紅星擋在他們麵前。
    “行了。”許紅星冷聲道：“馬副司令如果有事，該是誰的責任，想逃也逃不掉。”
    許紅星上下打量著葉安，看到他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大半個身子都沾滿了血汙。
    一旁的黃有才，馬大力也同樣半身是血。
    其他人雖然沒受傷，但也好不到哪兒去。
    許紅星微微歎口氣，語氣溫和了許多：“傷的重嗎？”
    “報告，死不了。”葉安挺起胸膛。
    “殘了也不行。”許紅星瞪著他：“立馬帶著你的兵滾去醫院，有傷治傷，有病看病。孤鷹好不容易飛起來了，別再掉下來，送他們去醫院，找最好的醫生。”
    “是！”一個參謀點頭，但隨即又小聲問道：“正委，軍區醫院最好的醫生，恐怕得去治馬副司令...”
    許紅星沒好氣的瞪著他：“那就第二好，第三好，第四好，行不行？”
    “行，行！”參謀尷尬一笑，轉身衝孤鷹眾人道：“各位，上車吧！”
    葉安還想說話，許紅星直接揮手打斷：“先去醫院，有什麽事，等治好了再說。滾蛋！”
    “是！”葉安無奈的敬個禮，帶著眾人朝車上走去。
    “長官，長官，還有我呢！”範老六著急的湊到葉安身邊，臉上滿是驚慌。
    葉安要是走了，那就沒人證明他身份了，搞不好就得送他去勞改農場，說不定還會....
    葉安衝他點點頭，扭頭大聲道：“正委，大隊長，他叫範老六，在我們行動中起了很大作用，他還親手殺了不少敵軍....”
    “知道了。”許紅星點頭：“他留下，等你們好了，會對他進行審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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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長官，謝謝長官。”範老六感激的衝葉安連連點頭：“長官，你可一定要好起來啊！”
    葉安拍拍他的肩，隨即又喊道：“我還把兩個老兵帶回來了....”
    陳海和許紅星一起看向葉安，久久沒有說話。
    葉安再次敬個禮，在常寬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朝車上走去。
    看著卡車漸漸遠去，陳海立馬飛奔向孤鷹之前坐的那輛車。
    後車廂裏，靜靜地躺著兩具無頭的屍體，還有一個包袱。
    陳海打開，裏麵全都是頭發，還有很多寫著名字的領章，士兵供給卡....
    陳海雙眼通紅，緊緊握住輕飄飄的袋子，仿佛看見無數張士兵的臉正在衝他笑。
    “他不光帶回了王威和白鐵山！”許紅星歎口氣：“還帶回了很多失蹤的兄弟......讓他們可以魂歸故裏！”
    陳海輕輕摸著王威和白鐵山的屍身，千言萬語全部哽在喉頭。
    “老隊長。”陳海深吸口氣，眼神堅定的說：“要是馬副司令真有個三長兩短....我願意承擔所有責任，是我沒有保護好他，所以才讓他被車撞了。”
    許紅星微微一笑：“我站在他身邊，沒保護好他，是我的責任，跟你有什麽關係？”
    “我.....”
    陳海剛想說話，許紅星的兩個拳頭已經摁住他的腦袋，直接把他提起來。
    “老子說了，是我的責任！”許紅星用力轉著拳頭：“聽懂了嗎？”
    陳海疼的眼淚狂飆：“聽懂了，聽懂了...”
    許紅星一把鬆開他，微笑著道：“你這個大隊長，好好管帶兵打仗。背鍋，那不就是正委的事嗎！”
    他笑著拍拍陳海，輕鬆的轉身走去。
    陳海眼裏噙滿淚水：“奶奶的，就是你把我們大隊的風氣帶壞了。護犢子，就是你一脈相傳下來的。”
    他又轉過頭，深深地看著兩具屍身：“王威，白鐵山！”
    陳海哽咽著向他們敬禮：“歡迎回家！”
    .....
    疾馳的卡車上，眾人一掃之前的歡快，每個人都愁容滿麵。
    艾力縮在角落，像是犯錯的孩子，雙手抓著腦袋根本不敢抬頭。
    常寬看著他，那是越看越氣。
    “不讓你開車，不讓你開車，你他媽非要開。”
    常寬氣不打一處來的瞪著他：“你哪兒開的比我好了？老子最多是顛你們，你倒好，直接撞人。”
    謝飛氣呼呼的道：“艾力啊艾力，我以前沒發現你這麽牛逼啊。撞人也挺會選的啊，那麽多人，你偏選個最大的撞，你可真夠牛逼的。”
    “就是！”黃有才憤怒的道：“你倒是撞大隊長和正委啊，咱們內部還好說，你撞馬副司令那麽大的官，這下連隊長都搭進去了。”
    送他們的參謀差點吐血。
    這幫人也太囂張了，大隊長和正委就能隨便撞啊？
    “當時我的眼睛裏真沒有人出現啊。”艾力痛苦的抱著頭：“我就想著讓隊長快點躺在醫院的床上....我哪兒能想到，會有人站著擋路啊..”
    “你...”
    “行了！”葉安打斷所有人，冷聲道：“事情已經出了，罵他還有什麽用。別忘了，我們是一個整體。”
    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們也並不是罵艾力，隻是怕連累了葉安。
    “隊長。”艾力驚恐的看向葉安：“我，我，我會不會，被槍斃啊？”
    “別瞎想！”葉安冷靜的說：“當時你的車速不是很快，馬副司令也摔進了草裏，說不定不會有事。就算真出事了...”
    葉安盯著他：“還有隊長我給你頂著！”
    “隊長...”艾力眼淚汪汪，狠狠吸了下鼻子：“要是判我槍斃，你...”
    “那你自己承擔。”葉安沒好氣的瞪著他：“你他媽還想讓我替你被槍斃？”
    “操！”所有人集體衝艾力豎起中指。
    “不是，我不是這意思！”艾力苦澀的道：“我，我是想說.....我家就我一個獨苗，要是槍斃我，你能不能幫我找個女人，來幫我傳宗接代啊？”
    “嗯？”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艾力扭捏的看著葉安：“隊長，我就這一個請...”
    “去你媽的...”葉安反手一個大逼鬥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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