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去小叔房間睡，別跟我們睡。”
    老二趙小蘭家，她家小女兒張豔，對著媽媽又推又搡，哭啼著讓她去小叔屋睡。
    大女兒張莉，背對著妹妹和媽媽，裝睡著。
    實則在捂著嘴偷笑。
    這都是她的鬼主意。
    趙小蘭被小女兒這話驚到了，怎麽說出這樣的話來。
    今晚可是安排五妹去找小武的，她們家這麽鬧騰，要打擾到了五妹那邊，讓她的事辦不成了，那可不好了。
    趕忙哄著小女兒，把她攬在懷裏。
    “乖乖，是不是鬧困了，媽抱著睡。”
    以為小女兒就是睡前鬧一鬧，抱著哄一會兒就沒事了。
    誰知今晚小女兒很固執，被媽媽攬在懷裏，還不老實，推著媽媽。
    “不要媽媽抱，我要和姐姐睡，媽媽去小武睡。”
    哭得更厲害了。
    趙小蘭察覺出了不對勁，又見大女兒張莉，不管妹妹怎麽鬧騰，她都側著身，一動不動，像睡著了一般。
    妹妹鬧成這個樣子，她能睡著就怪了，不幫著一起哄妹妹，這事肯定跟她有關。
    當媽媽的，家裏小孩什麽心思，哪能看不出來。
    沒好氣地在張莉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
    那丫頭疼地“啊”了聲，坐了起來。
    “媽，你幹嘛打我？”
    “打輕了，小豔是怎麽回事？是不是你搗的鬼？”
    趙小蘭質問她道。
    “關我什麽事，我剛才都睡著了。”
    張莉哪能承認，要讓媽媽知道自己的鬼主意，非得招來一頓打。
    這會兒嘴硬道。
    “你睡著個啥，小豔哭成這樣，你能睡著？肯定是你讓這小丫頭鬧騰的。”
    屋裏正吵著呢，窗戶口有人問了句：“小蘭，你們家鬧騰啥呢？”
    是大姐胡秀娟。
    “沒事，小莉鬧困，不願意睡，我哄一會兒就好。”
    “不然抱我屋去，彩霞那屋，也在鬧騰呢，小莉這一哭，都睡不好了。”
    胡秀娟這會兒聽得清楚，不止二妹趙小蘭這屋，五妹那屋也熱鬧著呢，燈還亮著。
    趙小蘭聽大姐這麽說，果然是打擾到了五妹，心裏有些愧疚。
    “不用，我哄一會兒就好，你去看看五妹那邊要不要幫忙。”
    “嗯。”
    小女兒張豔還在鬧著媽媽。
    “去小叔屋睡，別跟我們睡。”
    趙小蘭沒了耐心。
    “給我閉嘴，我看你是想挨揍，再鬧騰，把你扔出去。”
    張豔被她媽媽凶了句，哭得更厲害了。
    張莉一聽，她再不幫著哄妹妹，等會兒怕是要跟著一起挨揍。
    趕忙從媽媽懷裏，奪過妹妹，摟過來。
    “別哭了，睡覺吧。”
    “姐，媽不願意去小叔屋，小叔就要成萍萍和小亮的爸爸了，嗚嗚嗚......”
    張豔哭得梨花帶雨的。
    張莉直咧嘴，壞了，妹妹把事說出來了。
    “快別說了，睡覺吧。”
    張豔倒是聽姐姐的話，鬧騰這麽長時間，也累了。
    姐姐抱著安靜了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張莉長舒一口氣。
    也躺著準備睡了。
    誰知耳朵被媽媽揪住了。
    “痛痛痛......”
    直喊痛。
    “你給起來，到門口跪著去。”
    這年代的父母，教育小孩沒別的，就是打。
    動不動就罰跪。
    小孩也怕，張莉一邊捂著耳朵，一邊從床上爬起來，還怕擾醒了妹妹。
    剛下床，被媽媽照著屁股來了一腳，看著挺狠，實則沒用力，就是嚇唬她。
    “滾出去，跪到天亮。”
    張莉抹著眼淚，出去了。
    剛到門口，看到大伯母胡秀娟了。
    胡秀娟懷裏抱著剛哄睡的五妹楊彩霞兒子，小亮。
    這又看到了老二家的小莉。
    “大伯母。”
    張莉大了些了，要麵子。
    看到大伯母，沒哭，還打了聲招呼。
    “你怎麽出來了？”
    “我媽不讓我在屋睡。”
    張莉酸著鼻子，撇了撇嘴，委屈道。
    “這小蘭，真是的，大晚上的折騰孩子幹嘛，走，跟大伯母睡去。”
    張莉不敢去，怕等天亮，媽媽知道了揍她。
    “我媽讓我跪門口，跪到天亮。”
    “她敢，別聽她的，明天我讓她跪著，走，跟我回屋。”
    胡秀娟懷裏抱著小亮呢，也騰不出手拉張莉，隻用身子碰了她一下，讓她跟自己走。
    張莉這才抹了把眼淚，跟大伯母去了。
    女兒在門口跟秀娟姐的對話，趙小蘭都聽著呢。
    給個台階就下了，她也不舍得讓女兒跪在門口。
    不過今晚這事，她斷定，就是張莉搞得鬼。
    這會兒小女兒睡了，大女兒也不在屋，她一個人在床上躺著，睜著眼。
    想了會兒剛才的事，似乎明白怎麽回事了。
    兩個小丫頭，怕是好心，想讓她跟她們小叔在一起。
    小孩子嘛，又想不出什麽招，就想著這麽鬧一下，興許事就成了。
    心裏這般想，不但不怪兩個女兒，還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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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翻身輕輕下了床，到門口看一下，確定大女兒跟秀娟姐去了，這才又回屋，關上門到床上躺著。
    看著一旁熟睡的小女兒，她輕輕摟住，小丫頭不鬧騰的時候，真招人喜歡。
    在她額頭親了一下，也閉上眼，等著睡了......
    再說回楊彩霞那邊。
    小兒子李亮鬧騰的那會兒，她有些心煩，好好的事，給攪成這樣。
    正抱著兒子下床哄呢，窗戶口王武過來了，敲了敲窗，問她怎麽了？
    王武也是剛躺下，心裏還想著，今天怎麽五個姐姐，沒一個說找他的。
    正在猶豫要不要自己主動點，過去找她們呢。
    聽院裏好幾家都在鬧騰，孩子哭聲不斷，不知道怎麽了，這才出來看。
    他跟五姐楊彩霞家住的近，就先來她這邊瞧瞧。
    沒等小武跟彩霞說兩句話呢，大姐胡秀娟就到了。
    她過來把小亮抱走，讓彩霞去忙自己的事。
    彩霞見大姐都出來了，她也別假惺惺了，趕緊辦正事吧，別辜負了大姐的一番好意。
    拉著王武就往屋裏去，當然是去的王武那屋。
    王武這才明白，原來今晚她們早有安排，還是安排的五姐。
    心裏自然高興。
    楊彩霞是個娃娃臉，稍稍有些肉，皮膚白得發亮。
    這年頭的人，審美和後來可大有不同。
    後來女人不是以“瘦”為美嘛，當然這是女人自己認為的。
    其實，男人自始至終，都是喜歡有些肉的女人，微胖的那種。
    也不是說渾身都是五花肉，那種犯暈。
    就是五姐楊彩霞這種。
    擱這年頭的話來說，那就是“富態”，王武他們當地人，土話叫“排場”，就是漂亮的意思。
    這“排場”的詞，不止用來誇人，事安排的漂亮，也說“排場”，弄一桌子好菜，也可以說“排場”。
    五姐就“排場”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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