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在說什麽呀？我怎麽聽不懂？”
    程子昂看著蘇顏變化的臉色，心裏十分忐忑。
    他會來蘇家，是因為蘇萱接連給他發了十多條短信，不停地讓他幫她在蘇顏麵前求情。
    其實，從蘇萱被關禁閉那一天起，程子昂就一直想要求見蘇顏。
    可是蘇顏卻一次都沒有見他。
    今天來蘇家，他也隻是碰一碰運氣，心裏並不抱希望。
    沒想到這一次，蘇顏竟然答應見他了。
    高興之餘，程子昂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現在聽見蘇顏的問話，他更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測。
    “姐姐，我們之間相識這麽多年了，我對你幾乎從來沒有隱瞞。你有想問的，直接問我就好了，我一定知無不言。”
    程子昂一臉真摯地看著蘇顏。
    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心無城府，是個至純至善的人。
    蘇顏眯眼瞧著程子昂，心中冷意泛濫。
    不愧是出身娛樂圈，拿過影帝獎項的人，這演技簡直渾然天成。
    要不是自己手上有證據，肯定又會像以前一樣，被他蒙騙過去。
    “程子昂，你對我，真的毫無隱瞞嗎？”
    蘇顏盯著他，一雙黑眸泛著幽光。
    程子昂心裏一咯噔，有種不妙的感覺。
    但是麵上，還是笑得溫和從容。
    他甚至舉起手，對天發誓，“姐姐，我發誓，我對你沒有任何的欺瞞！”
    “這些年我對你的真心，想必你也看在眼中。我從來都是以姐姐為重，在我心裏，沒有誰比你更重要！”
    一番話說得信誓旦旦，沒有絲毫的猶豫。
    這要是被程子昂的粉絲聽見，少不得願意為他腦幹塗地，付出生命。
    蘇顏唇角勾起一個譏諷的弧度。
    心裏隻覺得悲涼。
    程子昂沒有任何猶豫就說出這番話，不就是看她好騙嗎？
    但凡她以前對他有過一絲一毫的懷疑，程子昂也不敢如此的陽奉陰違！
    “程子昂，你真是好得很！”
    蘇顏笑了。
    笑得眼角淚花都出來了。
    她揚起手，將那一遝厚實的資料，狠狠摔在程子昂的身上！
    “嘩啦！”
    那一遝資料砸得程子昂一個趔趄。
    雪白的紙張如同飄揚的雪花，散落一地。
    程子昂急忙扶住一旁的沙發椅背，堪堪站穩身體。
    他茫然地抬起頭，看著對麵盛怒的蘇顏。
    “姐姐？”
    蘇顏眸子冰冷，看程子昂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看看這些資料吧，程子昂，誰能演得過你啊？”
    程子昂下意識低頭。
    他半跪在地，去撿那些掉落在地的紙張。
    待看清上麵的字時，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他捏著紙張的手指，開始劇烈地發抖。
    大腦在猛烈的衝擊下，變得完全不能思考。
    不可能的……
    怎麽可能會是這件事呢？
    程子昂猩紅著雙眼，將地上的紙張全部撿起。
    然後一頁、一頁地看過去。
    紙上的每一行，都清楚地記錄著他過去五年撒謊的罪證。
    白紙黑字，無從狡辯。
    蘇顏冷眼睨著地上跪著的男人。
    “程子昂，你還有什麽話說？”
    “姐姐，我……我……”
    程子昂哆嗦著唇，因為巨大的恐慌，淚水不受控製地大滴大滴滾落下來。
    很快，白皙的臉上便滿是淚痕。
    他扔掉手裏的紙張，膝行著爬上前。
    伸出雙手，用力抱住蘇顏的小腿。
    他聲音顫抖，急切地說：“姐姐！姐姐你聽我解釋！”
    蘇顏沒有踢開他的手。
    她垂眸，冰冷地注視著他，“好，我給你一個機會，現在解釋吧。”
    程子昂哭著辯駁：“姐姐，這紙上寫的，都不是事實！五年前的那起車禍，我真的不知情！怎麽可能會是我自導自演呢？”
    “那起車禍差點要了我的命，我的右腿甚至因此留下不可挽回的損傷！如果是做戲，我不可能拿我的命去做戲啊！”
    程子昂嗚嗚咽咽，滿臉淚水地訴說著。
    蘇顏的態度，從始至終都很冷淡。
    眼裏甚至沒有泛起一絲的波瀾。
    她知道，程子昂此刻還在做戲。
    為了激起她的同情心，他連落淚的角度都把控得剛剛好。
    可是，她不會再被他欺騙了！
    “你說這紙上的不是事實，難道你口中的，就是事實了嗎？”
    “程子昂，我從來不知道，你是一個心機如此深沉的男人！原來這些年，都是我看錯你了！”
    “不是的！姐姐，不是的！”
    程子昂拚命地搖頭，一雙眼睛已經哭得紅腫。
    “這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我，故意偽造的證據！這五年來，我對姐姐的真心，難道還比不上這幾張上的胡說八道嗎？”
    “程子昂，你這話說得就有些過了！這些證據都是我調查到的，絕對沒有任何的虛假和偽造！”
    助理樊曼凝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鐵證在前，程子昂竟然還如此胡攪蠻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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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證據，都是她辛辛苦苦調查來的。
    程子昂幾句話，就想給她潑髒水？
    沒門！
    “蘇總，我樊曼凝對天發誓，這些證據都是真實的，否則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樊曼凝舉起五指，態度凜然地對天發誓。
    她看向程子昂，冷笑，“程子昂，你敢對天發誓嗎？要是說謊，這輩子就斷子絕孫，不得善終！”
    程子昂的哭泣聲戛然而止。
    他恍惚地看著樊曼凝。
    這個小助理，一直以來對他都是恭敬有加的。
    還是第一次，如此疾言厲色，恨不得他去死。
    難道，他什麽時候得罪她了嗎？
    樊曼凝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程子昂這邊，卻遲遲沒有發誓。
    蘇顏冷眼瞧著這一幕，心知肚明。
    她不想再和程子昂糾纏下去。
    事實已經明了，程子昂這分明是做賊心虛。
    蘇顏冰涼地開口：
    “程子昂，你欺騙了我五年。五年前你自導自演，幫我擋下一場車禍，然後利用我的善意，利用蘇家的資源，進軍娛樂圈，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注，過上了無憂無慮的生活。”
    “甚至得寸進尺，還想要欺騙我的感情。你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偽君子！”
    “我蘇顏平生，一恨別人的背叛，二恨別人的欺騙。你兩者都占了，今天不給我一個交代，蘇家的大門，你這輩子都別想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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