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恐怕不行？”內丁為難。
    江景虞擦幹淨手上的油漬，拿起手柄。
    於是，伊蓮恩聽到那個一直站在門框邊挎著步槍，沉默不語的高大男人出聲了。
    “很抱歉……”
    伊蓮恩：“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我依舊不變我的要求。你看光了我，那我就要看光你，很公平。”
    江景虞頓了頓，隻好反問，“看光你的不隻我，為什麽隻讓我一個人脫？”
    伊蓮恩一下子抬頭，目光撞入成海駿的視線。
    對視幾秒，她微微一笑：“因為你是始作俑者。當然，你們要是全部脫給我看，我也不介意。”
    江景虞：“……”
    其他人：“……”
    江景虞不想再跟她糾纏，對內丁說：“走吧。”
    內丁點頭。
    兩人正想邁步走出房間，又聽到身後伊蓮恩的聲音：“溫馨提示，今天你要是敢走出這個門，明天你們全隊就會接到美國大使館的投訴。”
    成海駿腳步一頓，但下一刻，絲毫不受威脅地邁步出門。
    你有美國大使館，我有華國大使館，誰怕誰？
    坐回車，車裏的氛圍很沉默。
    毫無疑問，這是一次失敗的行動。
    江景虞想到自己的任務，覺得遊戲開場就是這次行動，肯定不是無的放矢，於是問：“情報從哪裏來的？”
    內丁照舊坐在副駕駛，車窗大開，右手臂搭在車窗沿上，任憑夜風裹挾指尖的明滅煙霧。
    他沒回頭，回答：“山羊，前麵他給我們提供了那麽多次關於迪蒙的蹤跡，雖然每次都被迪蒙逃掉，但都是準確無誤的，這次……”
    “那……”江景虞思慮，“有沒有可能他已經被迪蒙發覺了？”
    內丁猛然轉頭，棕色眼眸沉沉盯了他一陣，立刻親自坐上駕駛位，係上安全帶，啟動發車。
    巨大的後坐力讓成海駿身體往後一倒！
    發動機轟鳴，沙土飛揚，窗外景物飛速倒退。
    內丁盯著前方的昏夜，眉心已皺成“川”字。
    大概半個小時後。
    皮卡在一個被木柵欄圍起來的村子外停住。
    小黑一下車，就撐住膝蓋大吐特吐。
    內丁沒管他，翻越木柵欄。
    成海駿也翻過去。
    村裏頓時響起不知從哪兒傳來的激烈犬吠。
    村裏都是黃泥巴房子，家家戶戶廊簷下都懸著玉米棒、放著木盆木錘等。
    內丁轉到村子邊緣，扒著窗戶往一間房裏看。
    “有人嗎？”
    他的聲音很小，回蕩在黑黢黢的屋內。
    他聞到了一股隱隱的血腥味，麵色一變！
    跳下窗，跑到木門邊，用眼神示意成海駿踹門。
    很好，成了踹門專業戶了。
    成海駿後退幾步，一個飛腿！
    木門“嘩啦”被踹開，砸到牆上，又“吱呀”回彈！
    內丁早已舉好槍，直直的手電筒光射進屋內，入眼便是一張堆著雜物的方桌。
    內丁謹慎地走進去，打開牆邊的燈光開關。
    昏黃的鎢絲燈光，照亮了這間或許可以被稱作客廳的房間。
    黃泥牆上貼了一些黑人球星的海報。
    順著鼻端更濃的血腥味，內丁走進裏間臥室。
    搭著白紗蚊帳的木床上，被褥堆在角落，一個十七八歲的黑人少年仰麵躺著。
    喉嚨被割開，流出的血被身下碎花床單吸得沉甸甸。
    “他就是山羊？”
    不知什麽時候，小黑跟進來了。
    內丁走過去，粗糙大手撫下少年圓睜的眼，聲音嘶啞。
    “是。”
    良久，幾人站在屋外，等待著警察的到來。
    內丁抽煙，給小黑和成海駿點了一根。
    江景虞移動視角，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天上。
    星星密密麻麻地閃爍著。
    就好像一場凍結了的大雨。
    忽然，外麵遠遠傳來刹車聲。
    來人並未刻意控製聲音，喧鬧將整座村子吵醒。
    內丁衝著領頭一位嘴唇寬厚的中年黑人迎上去。
    “麥基納利，你好。”
    中年黑人也與他握手。
    內丁用當地語言與他說話，似乎在介紹整件事經過。
    然後，又從兜裏掏出一張先前在屋內床縫裏被血染濕的信紙，給麥基納利看。
    小黑在旁邊聽著， 眼睛越瞪越大！
    “他們在說什麽？”江景虞問。
    小黑看過來的眼神充滿震驚。
    “我的天啊，迪蒙竟然和聖靈會有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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