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官逼民反,屎尿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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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廁所捐”就是農民使用廁所(即使是自家修建的廁所)也需要繳納費用,具體形式有按人頭、按次數或按年征收。
    “廁所捐”收的有多變態?
    川西壩子的油菜花泛著病懨懨的黃色。劉家賬房王算盤踩著露水進村,在每間茅廁門框釘上銅鈴鐺。"叮當響一聲,交稅三個銅子兒!"他晃著鐵皮漏鬥冷笑。
    趙三娃的娘憋得臉色發青,攥著全家三天的飯錢蹲在糞坑邊。茅草簾子外,稅丁舉著竹竿計數"叮當三響,超次加罰!"十歲的三娃在田埂上拉野屎,被按著頭浸進尿缸"劉老爺的規矩,活人屙屎不交錢,除非你轉世當畜牲!"
    冬至前夜,劉家大院飄出煙土香。保長提著煤油燈挨家敲門"新立的茅捐章程,活口喘氣的都算人頭!"趙老蔫媳婦抱著死胎哭求"娃兒落地就沒了氣"稅吏掀開草席冷笑"胎毛沒褪也算半個人頭,拿不出三百文,明兒拆你房梁抵債!"
    村東老楊頭吊死在自家茅廁,褲腰裏別著欠稅單——按家中六口人征的全年茅捐,夠買八石救命糧。
    更夫敲三更時,李鐵匠摸黑倒尿壺。稅丁從糞堆後閃出,火把照亮尿堿斑斑的木桶"每夜兩勺糞水繳五文,你這桶少說裝十勺!"鐵匠娘子舉著夜壺潑過去"尿也要稅?喝你親娘的去!"
    三天後,鐵匠鋪被劉家貼上了封條。
    劉家新貼的告示在風中嘩啦啦響"即日起,夜香按勺計稅,私倒者以抗捐論處!"
    全鎮十七口糞缸被鐵鏈鎖住,鑰匙掛在稅所門房,開一次鎖收二十文。
    驚蟄日雷聲滾滾,劉家丈量隊帶著鐵尺進村。
    王駝子修了十年的糞池被潑上紅漆"深五尺三寸,超製加征三成!"他跪在糞水裏求情,稅吏的算盤珠打得劈啪響"超深糞池易生瘟疫,要麽填三尺,要麽月繳八百文防疫捐!"
    ——拉屎要搖鈴交錢,多拉幾次就罰款;剛死的嬰兒也算半個人頭收稅;夜裏倒尿要按勺數交錢;糞坑挖深了要交"防疫費"!
    協進社理刑堂。
    火把照亮青麵獠牙的關公像,劉宏彩斜躺在虎皮椅上剔牙。
    "張寡婦,你家糞池為啥不按新規砌?"理刑官抓起她的頭發。
    "砌砌不起"張寡婦額頭磕出血,"買青磚要三鬥米……"
    劉宏彩突然摔了茶盞"放屁!老子給你們定規矩是積德行善!"轉頭對賬房說"記上,抗改衛生費加收三成,她家兩畝水田劃進我林園。"
    張寡婦癱軟在地,突然瘋笑"劉老爺,您家祖墳的磚怕是從陰曹地府燒來的吧?"
    農民被逼得要麽上吊,要麽造反,真應了那句老話——官逼民反,屎尿衝天!
    廁所捐加重了農民的經濟負擔,許多貧苦農民因無法繳納高額稅費而陷入更深的貧困,導致農民生活困苦,社會矛盾激化,成為農民反抗地主階級的重要原因之一。
    你以為這些名目的稅就完了嗎?
    不,還有很多。
    劉宏彩立下的還有“鋤頭捐”、“懶稅”……
    “鋤頭捐”是指農民使用鋤頭進行耕作需要繳納的費用,具體形式有按鋤頭數量、按使用次數或按年征收。
    春耕該有的熱鬧勁兒,在川西壩子愣是沒影兒。
    劉家的稅官拖著黃銅大鎖挨家踹門,鐵鏈子嘩啦啦往鋤頭把上纏"一把鋤頭年捐五角!家裏湊不出十把的,拿婆娘的銀簪子抵賬!"
    農民趙鐵柱縮在土牆根,眼睜睜看著祖傳三代的鋤頭被扔進麻袋——爹咽氣前刻在木柄上的"勤"字,正叫官靴碾進泥巴裏。鄰村王麻子雞賊,把鋤頭塞進豬圈糞堆,第二天祠堂牆上就貼著告示"私藏農具的,按三倍加稅!"
    農民李二牛去年繳完鋤頭捐,八把鋤頭隻剩光禿禿的木棍。他找了塊尖石頭綁在木棍上,硬是當鋤頭使。卻被劉家的“官差”騎著馬踏進青苗田裏,馬鞭子甩得啪啪響"劉老爺發話了!不用鐵鋤頭種地,每畝地多收兩鬥糧!"
    村東張二娃跪在幹裂的田裏刨土,十根手指頭血糊糊的。她連木棍鋤頭都繳不起,隻能用手扒坑種紅薯。稅吏的算盤聲隔著半條田埂都能聽見"用手刨土算偷懶,偷懶的每天罰三十個銅板!"
    小滿那晚,油坊地窖飄著股苦楝樹皮熬的墨臭。二十三個莊稼漢蘸著血按手印,李二牛瞪著通紅的眼珠子念借條"跟官家借鋤頭用一天,還一升新麥子。鋤頭磕了碰了,拿自家地契抵債"
    幾個老農蹲在門檻上抽葉子煙,稅吏王麻子拎著算盤闖進來。
    "趙老蔫!你家三把鋤頭的捐錢拖半個月了!"王麻子一腳踢翻竹凳。
    趙老蔫哆嗦著摸出兩枚銀角子"王老爺,今年大旱,麥子全焦了……"
    "焦了?"王麻子扯開算盤冷笑,"抗旱附加稅就是治這毛病!再繳不出,把你家水牛牽去抵債!"
    角落裏的李二牛突然摔了茶碗"牛都沒了還咋犁地?你們這是要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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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麻子掏出手槍拍在桌上"劉司令說了,餓死是小事,稅收是大事!"
    沒有鋤頭、不用鋤頭,照樣扒你三層皮。
    眼瞅著要插秧,劉家丈量隊扛著鐵秤進村了。
    趙鐵柱被按在打穀場上,官差舉著斷成兩截的祖傳鋤頭過秤"敢毀鐵器?每兩鐵罰二錢銀子!"鐵柱瞅著秤杆上的星子直打晃——這哪是罰銀,分明是要人命呐!
    (據《四川軍閥田賦考》記載,劉某彩1930年在大邑縣征收"鋤頭捐"達47萬銀元,同期"懶稅"占農民總賦稅28;《安仁鎮誌》載1931年沱江浮屍案中,撈起帶"勤"字鋤頭97把,皆係抗稅農民自沉農具)
    “懶稅”是劉宏彩以“懲罰懶惰”為名,強迫農民種植罌粟(鴉片)或從事其他勞動的一種稅收。若農民不按劉宏彩的要求種植罌粟或未完成指定勞動,則被認定為“懶惰”,需繳納高額罰款(即“懶稅”)。
    當時,四川軍閥為籌措軍費,默許甚至鼓勵鴉片種植。劉宏彩作為川南禁煙查緝總處長,表麵上負責禁煙,實則通過強製農民種植罌粟並征稅斂財,形成“以毒養權”的惡性循環。
    劉宏彩要求川南農民必須種植罌粟,拒絕者除了被扣上“懶農”罪名,每畝地還要繳納高額罰款;同時向種植戶征收煙苗稅、煙土稅、經紀稅等,形成“種煙交稅、不種交罰”的利益循環。
    有了生產,就有了貿易,劉宏彩又以低價壟斷鴉片貿易?農民被迫以市價13將煙土賣給劉家商行,否則以“走私”罪名沒收土地。
    1931年清明,川南山區飄著股甜得發膩的怪味。劉宏彩手下的馬三刀帶著人扛著大鐵秤進村,秤鉤子上吊著幾根半死不活的麥苗。
    "奉劉老爺命令,種麥子的都是懶鬼!"他踩著老農趙大夯的後背,把秤砣砸進剛結穗的麥田"一畝地收三塊懶漢錢,你這五畝地得交"
    十五歲的趙家閨女死死捏著鐮刀,手指節都發白了——去年她爹就因為在褲腰帶裏偷偷留了麥種,被捆在鴉片地裏逼著灌了三天大煙水,如今墳頭草都半人高了。她家的田埂上插滿了"禁種糧食"的木牌子,雨水把紅漆衝成一道道血印子。
    到了立夏,王家祠堂牆上糊了告示十六歲以上的漢子都得去劉家煙廠扛煙土,敢不來就算懶漢。王二柱把病得起不來炕的老娘藏進紅薯窖,收稅的已經拍門了"你家三張嘴喘氣,每月得交九毛人頭錢!"
    村西頭李寡婦的房子被拆了房梁抵債——她三個兒子被抓去運大煙,倆月前連人帶騾子全摔死在鷹嘴崖下。保長蹲在破牆頭上抽旱煙"劉老爺心善,準你們用大煙膏抵債。"
    這個時候的劉宏彩就是這裏的天、這裏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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