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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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武鬆還是聲音輕顫問道:“……大官人,如你所言,此人難不成便是及時雨——宋公明哥哥?”
    宋江聽到這,捋須嗬嗬一笑,率先回道:
    “小可便是宋江,在下疏頑小吏,略有薄名,未曾想得這位兄弟錯愛,心中惶恐,惶恐!方才一時不查之下,驚擾到兄弟了,宋江在此與兄弟致歉!”
    說罷,宋江抱拳深深一揖。
    武鬆見他承認,又有柴進之言,自是深信不疑,如今見江湖上名頭廣盛的宋江如此謙卑朝自己致禮道歉,滿臉震驚。
    他哎呦一聲,連忙將宋江扶起,麵露慚愧道:“原來真是公明哥哥,哥哥這般致禮道歉,羞殺武二也!”
    說話間,武鬆也連忙深深一揖,低頭回禮。
    宋江滿臉喜悅,很是親近拉起武鬆的手,一臉真誠的說道:“兄弟言重,方才明明是宋江失察,擾了兄弟。”
    武鬆麵露愧疚,說道:“方才武二有眼不識泰山,甚是無禮,驚擾到公明哥哥,萬望兄長恕罪。”
    宋江含笑搖了搖頭,回道:“你我皆是爽利漢子,今日因些許誤會得以相見相識,也是緣分使然,無需再多談多禮。”
    說到這,宋江轉而問道:
    “二郎堂堂一表,凜凜一軀,宋江卻還不知二郎高姓大名!?”
    武鬆聞言,連忙回道:“在下山東清河人士,姓武名鬆,在家排行老二,所以相熟的順嘴,喚我武二。”
    宋江目光一閃,臉上笑意堆得愈發濃了,點頭道:
    “原來是清河武二,小可在江湖上多聞武二郎大名,未曾想今日卻在這裏相會。好啊,好啊,今日當真是個喜人的好日子!”
    武鬆謙虛道:“哥哥過譽了,武鬆一介粗野莽夫,何德何能,能得哥哥稱譽!?”
    宋江拉著武鬆的手,含笑道:“二郎謙虛了。”
    柴進見宋江如此禮遇武鬆,立刻開口笑道:
    “今日得豪傑相聚,實屬難得,就請一同入席暢飲說話,如何?”
    宋江大喜,點頭同意,而後攜住武鬆的手,朝廳堂走去。
    來到廳堂,宋江將武鬆拉到自己身邊坐下,臉上含笑不休。
    武鬆被宋江如此親近拉著,同席旁坐,想道近段時間遭受的冷遇,心中自是不可避免地湧起一股暖意。
    這段時間他備受排擠白眼,如今得宋江如此禮遇厚待,心裏卻如被人雪中送炭般溫暖。
    同席作陪的伴當莊客見武鬆入席,皆麵露些許古怪之色,但也未曾多言。
    席間。
    眾人推杯換盞,暢聊閑談,自是不在話下。
    宋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接著轉頭向武鬆問道:
    “愚兄觀賢弟麵色蠟黃,身子是否有恙?”
    武鬆在桌前暢飲美酒,海吃珍饈,身子得到營養補充,目光似乎都明亮了許多。
    隻是剛才被宋江踩中火鍁柄掀翻火盆,受了一驚出了冷汗,在這陰寒時節,出了冷汗著了涼,體內瘧疾貌似嚴重了些許。
    現聽聞宋江出言相詢,轉頭回道:“小弟這身子不爭氣,在這大寒時節忽地染了瘧疾,因此才麵有病態。”
    宋江明白過來,目光微閃,點了點頭,繼而再次問道:“原來如此,那不知二郎因何來到柴大官人莊上?”
    武鬆心中很是感激宋江不嫌自己如今的落魄潦倒,自是沒有隱瞞,一一坦誠相告,回道:
    “小弟在清河縣,因醉酒後遇見那清河張氏三兄弟欲強搶民女,一時憤慨之下,出手一拳將那張氏三兄弟的老幺給打死在地。
    因此一路往北而逃,以避開官禍,最後兜兜轉轉之下,來到大官人莊上躲災避難,如今亦有大半年有餘。”
    宋江聽了這話,眉頭微皺,說道:“清河張氏三兄弟?莫不是那清河三虎?”
    武鬆嗯了一點,點頭道:“聽聞那張家三兄弟的確有個清河三虎的諢號,怎麽?哥哥認得他們?”
    宋江嗬嗬一笑,回道:
    “清河與鄆城相鄰,宋江倒也多多少少聽說過張家三兄弟的名號,隻是未曾聽說那張家三兄弟有人身死了啊!”
    武鬆聽了這話,微微一怔。
    柴進聽到這,轉頭嗬嗬一笑,說道:“莫不是二郎當日的一拳隻是將人打暈,誤以為將人打死才出逃來的?”
    宋江捋須笑問道:“想來定是如此了,賢弟當日可曾確認無疑那張家三兄弟的老幺死了?”
    武鬆搖頭回道:
    “……這……這個當時小弟倒是沒仔細確認,隻是那張家老幺被我一拳打得臉鼻凹陷,眼球外凸,鮮血橫流不止,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小弟便以為他定是死了,這才出逃。”
    說到這,武鬆眼中露出喜色,興奮道:
    “倘若如公明哥哥所言,那張家老幺沒死,豈不是說我武二並非戴罪之身?那武二不就可以回清河縣尋我哥哥了麽?”
    宋江含笑點頭道:“自是可以。”
    一旁的柴進含笑勸道:
    “二郎莫急,如今你身染瘧疾,又是大寒時節,怎能動身?
    且說公明哥哥方才之言,也未曾十足確定那張家老幺未死,你且安心在莊上休養,待我派人前去打探清楚後,再做決定也未遲。”
    宋江捋須讚同道:“大官人所言甚是!如此方才萬無一失。”
    武鬆想著要是張家老幺沒死,自己便能回去尋武植了,心中大喜,興奮難耐,聽聞柴進的話,也覺得有理,當即起身抱拳行禮道:
    “多謝大官人周全,多謝哥哥周全。”
    柴進哈哈一笑,擺手讓武鬆坐下,說道:“都是自家兄弟,此等分內之事二郎都要客套,需得罰酒三杯!”
    宋江聞言,忽地起身道:“大官人此言差矣,二郎身患病症,不宜多飲,這三杯為兄替他來飲了便是。”
    武鬆見狀,臉上露出幾絲動容,心中暗自感動不已,想道:
    “公明哥哥果然如傳言那般仗義,他如今對我這般赤誠關懷,日後有機會定要好好報答於他。”
    柴進見宋江起身為武鬆擋酒,取笑道:
    “既然公明哥哥偏心為二郎擋酒,那這三杯可不夠,需得三三得九,也取得酒之意,需得九杯才可。”
    宋江用手連點柴進,朝席間眾人搖頭苦笑道:
    “大官人生得一張伶俐口齒,三言兩語就攛掇我宋江多飲六杯,也罷,宋江照做便是。”
    說罷,他連飲九杯。
    陪坐的伴當莊客見狀,紛紛出言稱讚宋江豪邁,朝他連豎大拇指。
    柴進哈哈一笑,再次吩咐仆廝上了些美酒佳肴。
    眾人圍席暢聊痛飲,直到夜深,各自盡興後才離席散去。
    不在話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