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通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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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番廟堂爭鬥,當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西門慶等人本想靠金銀古玩賄賂趙德甫,以求他在他爹麵前美言幾句,博得官職護身。
    雖說明麵上是賄賂趙德甫,其實大家心裏都門清兒,那趙挺之在幕後收受了絕大部分金銀古玩。
    隻是沒曾想,因武植要剿滅朱家莊,從而使計激得朱虎聚眾攻縣,給朱家莊扣上了造反叛亂的帽子,也因此累得跟朱家莊有關聯的朱勔被宿太尉當朝彈劾。
    不過此番針對,還是被朱勔有驚無險度過。
    朝堂爭鬥,想來是你來我往,今日你彈劾我一次,明日我便參你一本。
    而蔡京和朱勔的反擊目標,則是放在了吏部侍郎——趙挺之身上。
    隻是將趙挺之在吏部侍郎的位置上拖下馬後,無端端連累到西門慶、花子虛等人。
    也是命當如此,各種巧合湊到了一起,西門慶、花子虛等人隻得暗叫倒黴,心中大罵朝中的朱勔、蔡京等是奸邪禍端、擾亂朝綱的狗官。
    打誰的主意不好,非要打那趙挺之的主意,現在好了,把他們趕到了絕路上。
    西門慶越想臉色越難看,他咬牙切齒,雙拳緊握起來,似乎用力過大,指節都發出一絲輕微骨響。
    花子虛麵容有些扭曲,目光怨毒,恨恨罵道:
    “都怪武大郎……!要不是這廝非要剿朱家莊,那趙挺之也不會被朱勔針對上,這世上竟然這等巧事,武植那廝當真天克我等兄弟,這該死的雜碎畜生,泥豬土狗般的低賤貨色。”
    這番話顯得有些無能狂怒,除了能過過嘴癮外,似乎並無實際效果。
    眾人也沒接話茬,現在就算罵得再難聽,人家也不會少一根頭發。
    廳堂內,氣氛沉重,九個結拜兄弟盡皆無言。
    西門慶若無官職護身,庇佑他們,再過個幾個月,他們定然會被那縣尉弄進牢裏,到時候他們也要體會到以前禍害平民時的縣衙黑暗麵。
    西門慶和花子虛定然是必死無疑的,其他七個結拜兄弟,除了應伯爵外,剩下的六個均與那武植沒有過直接衝突。
    但是,他們六人曾受西門慶和花子虛的指使,在大寒初幫著西門慶和花子虛挑唆鼓動縣內樵夫去砍棲霞村後山。
    加上他們平日幫忙西門慶和花子虛處理一些生意上的醃臢事。
    武植眼裏容不得沙子,定然會將他們給一網打盡。
    想到這,眾人心中又急又怕。
    又默然了一陣兒。
    忽然,一向沉默寡言的雲理守歎了口氣,突然開口建議道:“既然大哥官職無望,那我等便拖家帶口提前逃離陽穀縣,遠遠避開那武植的便是。”
    卜誌道臉色一沉,反問道:“田產、家業那些東西不要了麽?這些東西如何帶得走?再說了,如喪家之犬一般逃跑,爺們兒要臉,做不出這窩囊事!”
    說話間,卜誌道拍了拍自己的臉。
    其餘人聽到卜誌道的話,紛紛點頭,顯然讓他們放棄田產、家業,拖家帶口隻帶剩下的金銀離去,心中均一萬個不願意。
    再說了,他們現在身上的金銀也所剩不多。
    一來為了給西門慶捐官,以庇護自己安全,在場眾人集資大出血,隻是時運不濟,打了水漂。
    二來是武植上任後,西門慶和花子虛的生意大受影響,從而連累到他們這些結拜兄弟的灰產收入。
    現在眾人均處於隻出不進的狀態,要是再放棄家業、田產,那跟赤身出去謀生也差不多。
    雲理守歎了口氣,攤了攤手,朝卜誌道問道:“那該如何?”
    卜誌道聞言,心中一動,佯裝沉吟片刻後,冷哼一聲,目露狠色,轉頭對西門慶說道:
    “大哥,咱一不做二不休,不如直接投靠那龍背山去便算了!如何?”
    西門慶臉皮抖了抖,很是動容,看起來很是驚詫。
    卜誌道繼續說道:
    “聽聞那武植上任後,因為要剿匪立威,殺了許多龍背山頭領和嘍囉,所以龍背山賊匪對其恨之入骨,恨不得飲其血,啃其骨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如今龍背山賊匪開春要攻城屠縣,雖說武植那邊一直在封鎖消息,但此事早已被不少人知曉。
    正所謂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如今這龍背山賊匪不就是我等的一大助力嗎?”
    西門慶眉頭一皺,說道:
    “城牆如今被那武植加固得那般城堅牆固,據城而守之下,賊匪如何攻得下來?別到時候城攻不下來,我們卻落下個通匪的罪名,那就當真十死無生了!!!”
    卜誌道眼露狠色,說道:
    “現在我等的狀況已然是十死無生。倘若咱與龍背山賊匪裏應外合,打開城門,如何攻不下這區區縣城?
    屆時城破後,武植等人被賊寇宰殺,我們兄弟的危機不就迎刃而解了麽?”
    西門慶目光微亮,感覺卜誌道的話倒是有些道理,可心中依舊覺得此舉太過冒險。
    想到這,他搖了搖頭,說道:“此舉太過冒險了些!我等再仔細想想還有無法子應對此番危局,方才妥當。”
    卜誌道急道:“大哥,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富貴險中求啊!!!”
    這時,被意外狀況氣得臉色扭曲的花子虛聞言恢複了冷靜,立刻出聲道:
    “不行,不行,與賊寇勾結萬萬不妥。賊寇入城後要屠縣,屆時家中親友仆廝定遭荼毒淩辱。
    這如何了得?
    這些賊匪盡皆是狠惡凶徒,即使我們願意投誠,可誰能保證他們信守約定?
    他們要為死去弟兄報仇,倘若進城後殺得興起,如何會花心思辨別我們的人?
    再說了,我等要跟賊寇勾結,需要家丁仆從相幫,才能裏應外合,從內幫忙打開城門,可這期間,這些家丁仆從中,隻要有一個人嘴巴不嚴,泄露了消息被武植和其它人知道。
    到時候恐怕都不用武植出手,縣裏的百姓就能衝進我們各自宅邸,活生生將我們撕成碎片,以絕後患!”
    西門慶連連點頭,深以為意,附和道:
    “子虛賢弟所言甚是,通匪著實不妥,咱們家大業大,賊匪進城後,先洗劫的定然就是我們這些家資頗豐的人。
    雖說那武植極其恨,可在這件事上,那廝現在卻算離奇的庇護著我們。”
    其餘人聽花子虛點明利害,也心中猛然一驚,額頭上冒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跟武植鬥或許還有些許生機,但現如今通匪卻是十死無生的行為。
    當下連連點頭讚成西門慶和花子虛的話。
    “沒錯,沒錯,兩位哥哥所言甚是,通匪實不妥當。”
    “的確如此,倘若事發,那才真是十死無生。”
    “卜賢弟性急了。”
    “看來要應對那武大郎,隻能靠這廳堂內在場兄弟,不然計劃均有泄露給那武植的風險。”
    “嗯,隻能尋一個人手所需不多,但又能庇護我等無憂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