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劇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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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鷂司這六七個黑衣密探聞聲,齊齊垂手點頭稱是。
    而後,幾人身形掠動,施展輕功,靜悄悄朝光明寺奔去……
    ……
    光明寺作為東平府第一大寺,地位超然,平日別說梁上宵小了,便是流寇惡匪也不敢來犯。
    不然必遭州府傾力追剿。
    夜間,寺門一閉,眾僧到齋堂吃了晚齋,便各自回到各自禪房,或洗漱休息,或打坐念經。
    所以,這光明寺每日遣散完前來上香祈福的香客後,也沒有安排護寺僧巡檢的規矩。
    夜鷂司這六七個黑衣密探身手敏捷輕靈,輕而易舉翻過寺牆後,進到寺院之內。
    隻是,他們並未來過光明寺,更未見過永信和尚的模樣。
    想要這在偌大的光明寺內將那永信和尚擒拿到手帶出去交差,並不容易。
    倘若想擒住一個僧人逼問出永信和尚的禪房位置,又擔心被擒僧人見自己這些人黑夜黑衣黑布蒙麵,會拚死鬧出動靜,從而引來護寺僧眾。
    屆時,他們不但會暴露,且人數太少之下,亦敵不過寺中眾護寺僧人。
    不過,他們既然能進夜鷂司,自然並非腦子呆笨愚鈍之徒。
    轉念間,其中一個密探看見了不遠處的五層樓高的鍾樓,心中立時想到了一個主意。
    他指了指鍾樓示意,然後輕言說出計劃。
    其餘密探聞言,沉吟片刻後,覺得妥當,紛紛點頭。
    而後,這六七個黑衣密探立時四散分開。
    為首一個乙銀級密探幾個騰挪躍動,跳到了鍾樓頂層。
    來到巨大的青銅古鍾麵前,他沒絲毫猶豫,立刻高高舉起撞鍾木,然後用力一推,將撞鍾木狠狠砸在青銅古鍾上。
    咚——!!!
    一聲巨大的鍾聲響起,悠然嘹亮,古樸滄桑。
    在這清淨的夜間更是顯得尤為刺耳。
    光明寺中,眾僧聽到鍾聲,紛紛從禪房或佛殿等地方出來,望向鍾樓方向,麵帶疑惑。
    “怎麽回事?”
    “入夜了,鍾聲為何會響?”
    “莫不是有剛入寺的小僧不懂規矩,私自上鍾樓撞鍾?”
    “定是小僧頑劣調皮,所以夜間撞鍾取樂!”
    眾僧議論紛紛。
    “荒唐,荒唐,趕緊派人開鎖上去將撞鍾之人抓下來!!”永德和尚聽見刺耳的鍾聲後,連忙從大殿走出。
    他作為寺監,對這種管教不嚴之事要負直接責任,當下氣急敗壞嗬斥起來。
    這時。
    又是咚的一聲大響傳來,離鍾樓較近的眾僧聽見後,耳中鼓膜都被震得有些癢痛,情不自禁揉了揉耳朵。
    咚咚咚——
    青銅古鍾的鍾聲開始不停傳出。
    ……
    另一邊。
    永信和尚聽見鍾聲後,也麵露驚怒從禪房走了出來,沉聲喝問道:“怎麽回事,怎麽回事?入夜了為何鳴鍾!”
    正巧,一小僧這時趕來跟他匯報道:“住持,鍾樓之上不知何人正在擊鍾!”
    永信和尚聞言,眉毛倒豎,斥道:“誰人這般不懂規矩?竟在夜間撞鍾擾本住持清修!!!”
    那小僧垂首搖頭,不敢言語。
    永信和尚大怒,今日因見了武植,得武植承諾,隻要解決星象有異、陰陽逆轉的災劫後,武植便出頭為他立金塑像。
    方才他正在禪房挑選明日到州府開壇布法講經要穿的袈裟,想著挑完袈裟後,就從密道回後山秘院,陪自己一家老小妻妾。
    可正美滋滋挑著袈裟,忽然間,被這刺耳的鍾聲一攪和,給他嚇了一激靈,被嚇到了,心情難免有些不爽快。
    永信和尚在氣頭上,疾言厲色般正欲訓斥身邊的幾個小沙彌。
    可忽然間,兩道黑影從房頂躍下,朝他急速掠來。
    永信和尚見黑衣黑布的蒙麵之人,登時嚇了一跳。
    還來不及反應,他便被那兩個黑衣人給左右架著,朝寺外黑漆漆的林間飛躍而去。
    永信和尚嘴巴被捂,叫喊不得,隻能發出嗚嗚之聲。
    旁邊的幾個小沙彌見狀,也嚇了一大跳,連忙喊道:
    “住持、住持!”
    “師父、師父!”剛從州府回來的普景、普明見自己師父被人帶走,一邊追去、一邊大聲叫喊。
    夜鷂司這幾個密探行動敏捷,依靠鍾聲將永信和尚從禪房內逼出來後,再聽見其他人對他的稱呼,立刻便將他鎖定。
    隨即二話不說,馬上出手將他挾持出寺。
    一套操作行雲流水,配合得亦十分嫻熟。
    ……
    ……
    昏暗月光下。
    後山密林中的某處。
    永信和尚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上下牙不停打架,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他眼中滿是驚懼和疑惑,不知這些人為何會突然出手將自己擄到此處。
    強自鎮靜下來,他顫聲問道:
    “你們是誰?你們想幹什麽?你們知不知道老衲乃是光明寺住持——永信!州府太守、州監是老衲的俗家弟子。
    京東東路轉運司司主——方國良,與老衲亦交情莫逆!
    其他官員、例如州府都監、副都監、提刑司的通判?使、斡辦官更是無不敬重老衲。
    你們膽敢有對老衲有絲毫不軌之心,他們得知後,定然不會放過你們!”
    說著、說著,他語帶提醒,意帶威脅。
    夜鷂司眾探子聞聲靜默,均一言不發。
    待為首那女子來到此處後,眾探子紛紛側身讓開一條道路。
    借助昏暗的月光,永信和尚見一身形瘦削的黑衣人來到此處,光看身形步態,也看出了這人是個女子。
    這下,他心中疑惑更深了。
    為首那個黑衣女子來到此處後,明亮的雙眸看向癱坐在地的永信和尚,她刻意壓沉嗓音,沙啞地問道:
    “陽穀縣的武植今日找你所為何事?”
    永信和尚聞言,眉頭微皺,沉聲反問道:“你問這個作甚?”
    那黑衣女子蹲下身子,冷冷道:“我沒耐心在此與你多費口舌,我再問你一遍,陽穀縣的武植今日找你所為何事?”
    說完,她抽出一把泛著藍光的匕首,接著將匕首貼在了永信和尚的臉上。
    威脅之意顯露無疑。
    永信和尚不知這黑衣女子為何要問武植今日拜見自己的事,可臉上被那冰冷鋒銳的匕首一貼住,他止不住地打了一個冷顫,身子哆哆嗦嗦,眼中的惶恐驚懼似要溢出來一般,心髒砰砰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