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各色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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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乘客陸續上車,車廂裏很快熱鬧起來。
    等火車正式發車時,時間也到了正午的十一點四十分。
    等列車長帶著乘務員向全體旅客宣導一番思想和安全注意事項後,時間也到了正中午的十二點二十。
    早就先吃飽飯的陳建國和劉紅軍兩人,也正式的踏上了火車上賣盒飯的路程。
    劉紅軍走在前麵,扯著嗓子吆喝:\"盒飯五毛一份!茶葉蛋一毛一個!\"
    聲音洪亮得蓋過了車廂裏的嘈雜。
    陳建國推著餐車走在他身後。
    隻要有需求,他跟劉紅軍分好工,他負責收銀找錢登記,劉紅軍負責交接盒飯。
    一趟下來,餐車裏裝著的四十份盒飯堪堪賣完。
    茶葉蛋還剩下一半,這也能看得出來,這個時代出門的人也都舍不得掏錢掏票在車上買高價的東西吃。
    很多人都是就著車上提供的開水,拿出準備好的各種餅和各種窩窩頭對付一頓也就過了。
    “還行,今天這趟車隻掛了八節客運線,竟然能賣出去四十份盒飯,還賣了三個鋁飯盒和二十個茶葉蛋,嘿,沒想到這趟車敢花錢的人還不少!”
    在陳建國有點嫌棄賣得太少的同時,劉紅軍這位老乘務員已經跟廚師老範吹上了。
    聽在陳建國耳朵裏,今天這趟算是超出預期了啊。
    不過陳建國也隻是聽完就笑了笑,他坐在餐車的空位位置,拿出紙筆先記錄下這一趟下來,看到的病患者。
    重度的有三名,七號車廂一位老人,四號車廂一位婦女,五號車廂一個小孩。
    輕度有三十幾人,從感冒這種小病到斷肢心絞痛這種中度患者,在這趟車上他發現的都不少。
    還有三人神色閃爍,有點像小偷小摸的江湖人氏。
    除此之外,還有在六號車廂和一號車廂,各有三到五名持槍的警察。
    最後在二號車廂,有三名神色嚴肅的高級幹部,至少是知府這種省部級的幹部,這種人身上的味道他在紅樓世界見得太多了。
    最神秘的是在三號車廂和七號車廂,分別有兩女三男。
    他們看起來都是某個秘密機構的人士,這種人他當年接觸映娘訓練那些暗諜的時候就深知他們身上的味道了。
    將車上的人分類做好了特殊標記。
    這東西他用的是甲骨文,隻有他知道是什麽意思。
    從他在那塊青銅殘片得到了好處,特別是腦袋裏出現的三十篇咒術法訣和那篇不知名的修煉法訣後,他就一直秘密收集有關甲骨文及甲骨文往前時代的資料。
    在他有心收集,又處於華夏中心的京都,還真給他收集到了很多,也認識到了幾百個甲骨文。
    將這些事做好,反正暫不用他巡視車廂,就坐在餐桌上給還在鄉下的知青們回信。
    陳建國坐在餐車角落,鋼筆在信紙上沙沙作響。
    窗外飛馳而過的田野,在午後沒太陽的天色中形成模糊的一片,偶爾閃過幾個不大不小的村莊。
    \"給對象寫信呢?\"廚師老範端著茶缸湊過來,瞥見他手裏的信紙有好幾張。
    \"嗨。\"陳建國笑了笑抬起頭,跟著廚師老範道,\"給之前插隊的知青們回信呢。
    回來一個多月,都是在封閉培訓。
    他們都給我寄了好幾封了,還沒來得及回信呢!這不一有時間,就想著給他們回封信。\"
    廚師老範喝了一口茶缸裏的茶水笑道:“那你跟一起下鄉的知青們關係處得挺好的,我家那胡筒裏也有幾個下鄉的年青人。
    唉,寫信回來不是要錢就是要糧票。”
    陳建國邊聽邊在信紙上刷刷刷寫著,聽完才苦笑道:“鄉下確實很苦,現在很多地方的土地本來也不夠。
    地裏的肥力也不強,一年到頭打的糧食緊巴緊巴,剛夠一村人吃飽飯。
    有些地方集體搞副業還好一點,有些地方的集體沒那個條件和能力,一年到頭也隻有在年底殺年豬時才見點葷腥。
    比起他們,我們知青再苦,也有城裏的父母兄妹救濟一下。
    隻要不偷懶,過著還是比村民們舒服一點。”
    陳建國寫完最後一封信,將信紙仔細折好塞進信封。
    窗外,天氣有些陰沉,似乎又要下雪了,遠處的村莊也灰漉漉的,沒有多少綠色。
    “是啊!”
    老範又喝了一口茶缸裏的茶水才歎氣道:“如今人口增多了,吃飯就是個問題。
    好在有偉大領袖的領導,我們才能過上平安的日子。
    雖然苦是苦了點,但我們都相信,在偉大導師的指導下,日子會過得一天比一天好!。”
    在這個年代說話,總是要帶上領袖的語錄,兩人都心知肚明。
    一天過去,陳建國跟著劉紅軍推著餐車按點到各個車廂,對於每個站點上下車的人,他也有著自己的觀察。
    等最後一趟回到餐車車廂,正好列車長也在餐車內,陳建國想了想,走過去從工裝裏掏出一包大前門,先散給列車長,還有旁邊坐著的廚師老範和他今天跟車的師傅劉紅軍。
    又一一的給眾人點燃後,列車長才笑著指了指他道:“建國同誌,是不是心裏有什麽話想說?”
    陳建國嘿嘿一笑,還沒說話,他那跟車師傅劉紅軍瞪了他一眼,才撇了撇嘴衝列車長笑道:“有什麽話,這小子見到了那幾節車廂裏有耗子唄。
    之前偷偷給我使了眼色,我沒理他!
    嘿,列車長同誌,既然小陳同誌不理解,你好好跟他說道說道。”
    列車長深吸一口煙,眯起眼睛透過嫋嫋青煙看向陳建國:\"小陳啊,你看到的是"家鼠"還是"野鼠"?\"
    陳建國會意,用乘務員間的黑話答道:\"三隻家鼠,尾巴上沾著機油,在2號車廂啃餅幹盒呢。\"
    他故意頓了頓,\"還有五隻野鼠,帶著鐵鏽味,在幾個車廂那兒轉悠,光是想到八號車廂去都不止一人。\"
    餐車裏突然安靜下來。老範手裏的菜刀停在半空,劉紅軍夾煙的手指微微一顫。
    列車長緩緩吐出一個煙圈:\"你小子眼挺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