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大春能下床的第二日，許老爹就通知他，他讓好好收拾一下，明天帶他去縣裏的中學參加複讀班補課，也罵了他一頓。
    說來說去，也是錢鬧的。
    最主要的是，幾個大小夥竟然偷偷跑老毛子的地境去打獵，這種事若是被人告了，全家都要遭殃。
    所以許大春還沒好，胖子和狗蛋這兩個同樣要上複讀班的兒時玩伴，就被他們的父母提溜到了鎮裏中學去補課去了，愣是沒讓他們跟許大春見上一麵。
    同樣是怕這兩個小子，再被許大春忽悠，再來一次家裏人都不活了。
    這一次所有人都認為是許大春的主意，畢竟他在縣城上中學，比在鎮裏上中學的胖墩和狗蛋有見識一點，更調皮一些。
    事實上也是如此。
    所以聽到許父帶回兩個小玩伴已經離他而去，許大春若還是當初那個許大春，也許會不高興。
    但如今已經變成了老妖怪的許大春，麵上表情依舊不高興，雖然不敢頂許老爹，但少年人該有的叛逆表情一點也不會少。
    可心裏卻是平靜如古井，根本沒有一絲的波動。
    白天等一家人都下地搶收了，他就恢複如初，先是給家裏做了飯。
    然後收攏一下要帶到中學的東西，最後還隱身到了山林中，挖了三株十年份的老山參和一些補氣養身的藥材回來。
    晚上，給家人做飯的湯水裏，都配了一些能強身健體和益氣補身的藥汁。
    這一家人很好，很團結。
    老大今年二十有四，已經訂了親，今年要完婚。
    大姐今年二十有一，不急著出嫁，許老爹是個女兒奴，疼她比疼小兒子多了。
    許老爹年齡也有五十上下，是個典型的東北老漢。
    許老娘人狠話不多，在家掌一家大權，一碗水端得還算平，當然和農村婦女一樣，最愛他這個老幺。
    一家人除了許老爹和許大哥在農閑時節外出縣裏鎮上給人幹活掙點錢外，就隻有大姐坐在家裏給人做衣裳掙錢，一家人安安穩穩，基本除了在許大春沒考好一致拿他出氣外，沒有紅過臉。
    這樣的家庭，和上一個他的陳建國那個身份的家人都一樣的好，所以許大春如今明裏不好將好東西拿出來，總要有一個適應的過程，等他上大學後，就好解釋了。
    但能用藥材給家人進行身體上的調養，這事不需要解釋，幹就完了。
    等家人吃完飯入睡，許大春卻沒睡著。
    七十年代他就到過這個小山村的附近山脈，對當時沒有百年份以上的老山參都用小型的陣法先保護著。
    這次再回人間，他需要找幾株幾十年份的二三株，一株三十年份的老山參帶到身上，做為上了縣城後的花銷來源。
    小半個小時，先取了一株三十年份的四葉老參，用靈氣加工成老山參的模樣，保證品質上乘。
    若在取百年份左右的老山參，還需要深入大興安嶺的山脈深處。
    不過對於他來說，也隻是再費點力氣而已。
    天亮前回到大興安嶺這處與老毛子交界的小山村，一點壓力也沒有。
    路上遇到很多狼群和野豬群，卻是很少遇到熊和老虎，可見當年他吃得有點狠，將國內東北林子裏的野凶獸幾乎吃了個斷層。
    挖了三株七八九品超過八十年的老參，回到家時，已經用靈力加工成了上品。
    翌日一早，被許老爹吼醒，坐在老爹的二八大杠上，就被運出小村，去往鎮上趕車。
    到了鎮上，買好車票，許老爹先是瞪了一眼這個不給他省事的小兒子。
    才拿出皮夾子，抽出兩張大團結遞給他道：“你的學費我打給你小姑了，她會幫你交給學校。
    你到了縣裏，別他娘的亂跑，老老實實給老子到學校報道。
    我讓你小姑晚上去找你，若是沒見你老實呆在學校裏，老子腳給你打斷！
    聽清楚了沒？”
    許大春裝著小害怕的縮了縮脖子，手卻老老實實的接過那兩張皺巴巴的大團結，手指在紙幣上摩挲了一下。
    1999年的二十塊錢，隻夠他在縣城中學裏交了一個月的夥食費還能剩下來回的車費。
    除此之外，想要吃點零嘴那就別想了。
    \"聽清楚了爹。\"他故意裝出一副蔫頭耷腦的樣子，心裏卻盤感歎許老爹當真是算死了他的花銷，想多留一兩私房錢那是想都別想。
    許老爹看他這副德行，以為這幾天的教育有了結果，揚起巴掌輕拍他的肩膀道：\"兔崽子，別到了學校好好求學，別再頑皮了，過了今年若再考不上，隻能回家種地，一輩子沒出息！老子就你一個讀書的種子，你要給老子爭口氣，明白了嗎？\"
    許大春很認同許老爹這話，九十年代末就他這種小夥，上學才是正道！
    外出打工找螺絲，那一輩子當真沒多大的出息，除非腦子靈活，會來事才會混得好一點。
    但農村長大的娃，又有幾個當真能混出頭的？
    除非像他這種老怪物，開了掛的活在人間，才不需要那些東西。
    \"車來了！\"許老爹一把拽過他，\"記住，到了縣裏直接去學校！要是讓我知道你半路溜去遊戲廳...\"
    \"知道知道，打斷腿嘛。\"許大春嬉皮笑臉地跳上車，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汽車發動時，許老爹突然追了兩步，從車窗塞進來一個塑料袋：\"拿著！你娘給你煮的雞蛋！\"
    許大春愣了一下，低頭看著袋子裏還冒著熱氣的五個雞蛋。
    這具身體的記憶突然湧上來——每次離家，母親都會偷偷塞給他煮雞蛋。
    \"爹...\"他剛要說話，汽車已經開出了站台。許老爹的身影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兩個小時後，汽車停在了縣城客運站。
    許大春伸了個懶腰，拎著行李下了車。
    出站就有小型的三輪摩的，坐到學校五毛錢。
    到了學校，很順利的憑著記憶，找到教務處，領了學生卡和校牌。
    不過卻沒領宿舍，隨便找了個住家裏親戚的借口。
    在這個九十年代末的小縣城中學，對於他們這種複讀生的容忍度還是挺高的。
    辦完手續，將行李放在門衛大爺那裏，許大春就離開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