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兩句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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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根本不是什麽記事的壁紙,而是一張鬼廟的工作流程圖。
    進入鬼廟者,事先會進行剝皮,抽魂,剔骨三道流程。
    “剝皮者,破皮不破像,破口不流血。”莫黎的目光死死地鎖在那用鮮血書寫的流程文字上,她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尖銳的冰刀,直直地刺進她的心髒。
    “抽魂者,魂離魄不散,靈消意猶存。” 莫黎念出第二句,聲音顫抖得幾近破碎。她仿佛看到了那些被抽魂之人,靈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從身體裏硬生生地拽出,意識卻依舊清醒,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軀殼逐漸失去生機,那種恐懼與絕望如潮水般將她淹沒。想象中,那些靈魂在半空中痛苦地掙紮、扭曲,發出無聲的慘叫,卻無法逃脫這可怕的厄運。
    “剔骨者,骨碎髓不流,筋斷肢猶殘。” 莫黎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她幾乎不敢去想象那殘忍的畫麵。她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幅幅場景:鋒利的刀刃在人骨上摩擦,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骨髓被小心翼翼地從骨頭中抽出,而人卻還未死去,四肢雖已殘缺不全,卻還在本能地抽搐著,鮮血染紅了地麵,卻詭異得沒有一滴流淌出去 。
    一個人經曆了上麵的流程之後,皮膚被製成畫卷,骨骸化作燈火籠罩,餘下的肉身被封在棺槨之中,提供血液;魂魄被封入繪製成功的畫卷之中,提供源源不斷的怨氣。
    若是用人類的加工廠來形容這座鬼廟,這裏簡直是一座完美的加工廠。
    “壁畫是殘缺的,有一半被切割下來。隻怕是那一半是整個鬼廟的結構圖,冷靜點,要是因為這樣亂了分寸才是最大的不幸。”莫黎再次觀察壁畫的過程中,一道道急躁的聲音闖入她的耳中。原先她也以為是收養她的婆婆的魂魄被封入頭頂的人皮畫中,可在她觀察求生之路時,那個哀嚎的聲音開始發生變化。
    如今在莫黎的耳邊,除了她的婆婆的聲音以外,還有她周圍鄰居的聲音在她的耳邊環繞,甚至有人在吆喝著隻有莫黎在小時候才會聽到的走街串巷聲。
    “你這個小女娃子不簡單...居然能夠這麽快的讓自己鎮定下來....是因為提前知道自己的死期嗎?”最初歡迎莫黎到來的聲音疑惑的說著,它現在對莫黎這個小女娃很感興趣,就像是稚子看到陌生的人一樣好奇。
    “差不多吧,也是你的運氣不好,我剛剛遇到一個類似的家夥。雖然我遇到的是一個廢物,但你絕對不是那個廢物可以披靡的。道一天尊之前的時代或許我門踏入此處之後,十死無生。可現在不一樣了,他替我們截取了一線生機。”莫黎站在原地,手中的打火機點燃身邊的青銅盞。火油可不多,一直點著可保不住她的命。
    倒也不是她真的鎮靜下來了,而是她懷中的古書散發出奇特的力量讓莫黎冷靜下來,並能夠細細的思考。
    也正是聲音的主人並沒有直接看到莫黎的表情,她臉上可布滿了汗水緊張的表情可一直都沒有收回。
    如此看來,自己的古書絕對不是凡俗之物,最起碼也是一件中級的詭器。
    “讓我猜猜,你之所以沒有對我出手,是因為我並沒有觸發你的禁忌。詭物的禁忌主要分三種,第一種讓詭物想起自己的死因。”
    “第二種,詭物為了讓自己強大會給自己設置限製,實力越強大,禁製也越複雜,偏僻。”
    “第三種,詭物的其他物品所製作出來的,禁製是製作者所編寫的。在這個情況下又有兩個情況,製作者會告訴自己的作品,它的禁製是什麽;另一種情況就很微妙了,就像是一個玩笑一樣,製作者不告訴自己的作品它的禁忌是什麽。”
    莫黎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周圍的空蕩蕩的,甚至連最初的囈語也停了下來,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麽東西。
    莫黎靜靜地站在原地,手中的打火機幽微的火光在這死寂的大殿中搖曳,好似隨時都會被黑暗吞噬。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安靜得可怕,隻有她微微顫抖的呼吸聲在這空曠的空間裏回響。
    突然,一陣陰惻惻的風從大殿的角落裏刮起,那風帶著一股腐臭的氣息,如同無數隻冰冷的手,輕輕拂過莫黎的臉頰。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抱緊了懷中的古書。就在這時,她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黑暗中死死地盯著她,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身體,讓她的靈魂都為之戰栗。
    “你以為你能看透一切嗎?” 那個陰森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它的語調中多了一絲嘲諷,“在這鬼廟之中,你不過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隨著聲音的落下,大殿的牆壁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那些人皮繪製的圖畫仿佛活了過來,畫中的人物紛紛扭曲著身體,發出痛苦的呻吟。莫黎驚恐地看著這一切,她發現那些呻吟聲竟然逐漸匯聚成了一首詭異的童謠,在大殿中回蕩。
    " 魔影森森罩鬼壇,靈音嫋嫋繞梁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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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覓得舊符方破難,生機隱匿古牆殘。
    路轉幽微渡險關。"
    莫黎聽到 “覓得舊符方破難” 時,心中猛地一動。舊符?這會是什麽樣的符?是她曾經在村子裏見過的某種神秘符號,還是鬼廟中隱藏著的某個標記?她努力回憶著小時候在村子裏的點點滴滴,可腦海中卻隻有一些模糊的片段,根本無法拚湊出完整的線索。
    而 “生機隱匿古牆殘” 這句讓莫黎的目光瞬間投向了大殿的牆壁。那些爬滿青苔、結滿蛛網的牆壁,此刻在她眼中仿佛隱藏著無數的秘密。她緩緩移動腳步,手中的青銅盞盡力照亮周圍的一切。
    莫黎的心髒在胸腔中瘋狂跳動,猶如一隻被困住的困獸,她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目光一寸一寸地掃過牆壁。那幽微的青銅盞光芒,在這巨大而陰森的大殿裏,顯得如此渺小而無助,僅能照亮眼前一小方天地。
    她的手指輕輕撫過牆壁,感受著那粗糙的觸感,以及青苔下隱藏的絲絲寒意。突然,她的指尖觸碰到了一處凹陷,莫黎的心猛地一緊,忙將青銅盞湊近查看。隻見那凹陷處隱隱約約刻著一些符號,似曾相識卻又難以捉摸。莫黎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畫麵,卻始終無法確定這些符號與所謂 “舊符” 的關聯。
    就在她沉浸於思索時,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仿佛有一雙雙無形的手在試圖將她拖入無盡的黑暗深淵。那些人皮畫中的人物扭動得更加劇烈,他們的呻吟聲交織在一起,仿佛是一曲絕望的悲歌,在大殿中回蕩不休。莫黎能感覺到,那隱藏在黑暗中的目光,始終緊緊地盯著她,如同在欣賞一場精彩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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