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懸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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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我才剛剛發出通緝令,不到半個時辰,就有人提著那混蛋的來我這邊領賞了!”
    “對就是這樣,大人你看...”
    “我看你個奶的腿,拖去檢查一下啊!”
    “就是檢查過才來和您報告的,屬下覺的事情太過於離奇,實在是無法定奪才來找您。”
    黑市之主十分的為難,可他也無可奈何。
    剛剛被莫黎的五枚詭將級詭晶所震撼到,心思全部都在事後怎麽使用剩下的詭晶上,完全是忘記了自己所麵對的人有多麽的狡猾。
    自己的對手絕對是一個陰險狡詐的人,說不定是他所遇見的最為難纏的家夥。
    “能夠徹底的將一個陌生人變成完全不同的另一個人,看樣子也是一個變化道的大家。”
    黑市之主煩躁地扯了扯銀袍領口,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藏在袖中的晶核,那本該帶來安全感的冰涼此刻卻灼得他掌心發燙。審訊室傳來的哀嚎聲穿透層層符文屏障,混著空氣中詭物殘肢的腐臭,令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大人,那冒牌貨的易容術連空間探測都無法識破!”又一名心腹修士跌跌撞撞衝進來,額角還沾著未擦淨的血跡,“但他體內的靈力波動... 與通緝令上的氣息完全吻合!”
    黑市之主猛地拍碎身旁的石桌,銀紋符文如蛛網般蔓延過裂痕。他忽然想起莫黎臨走時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後知後覺的寒意順著脊椎竄上頭頂 —— 對方敢用五枚鬼將級晶核作餌,怎會想不到貓頭鷹麵具人將計就計?
    自己滿心盤算著晶核利益,竟連最基本的誘餌甄別都沒設下。
    “傳訊給莫黎!就說...” 他話音戛然而止,瞳孔驟縮。審訊室方向突然爆發出刺目銀芒,整座黑市的空間符文同時瘋狂閃爍,仿佛有一雙無形大手在撕扯這片詭域。當他趕到時,隻看見滿地扭曲的銀紋樹苗,還有牆上用鮮血書寫的嘲諷短句:“智不及妖,安敢逐鹿?”
    心腹修士顫抖著指向角落 —— 那裏蜷縮著一具幹枯的屍體,麵容正是方才前來領賞的 “貓頭鷹麵具人”,而他臉上的麵具,早已化作灰燼。黑市之主盯著屍體空洞的眼窩,突然想起幽冥界對變化道的評價——三息改命,五步換天。
    “還真的難纏,居然還是智道和變化道雙修的家夥嗎?”
    一個腦子好又能夠千變萬化的家夥,這樣的家實力還不低。
    難纏啊。
    “大人!大事不好!” 一名灰袍執事撞開密室大門,腰間的符文燈劇烈閃爍,“三號寶庫失竊!價值半枚詭將晶石的稀有材料,連同三株百年詭麵桑幼苗,全都不翼而飛!”
    黑市之主的銀袍無風自動,袖口符文 “劈裏啪啦” 炸開火星。他盯著地麵逐漸幹涸的血漬,突然想起牆上那行血字 —— 對方不僅設局戲耍,竟還趁機在他眼皮底下偷天換日。審訊室殘留的銀紋樹苗突然發出詭異的沙沙聲,藤蔓扭曲成嘲笑的鬼臉,令他後頸泛起陣陣寒意。
    “調取所有空間監控!” 他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還有,把負責寶庫的守衛全都抓起來!” 話音未落,密室的牆壁突然滲出墨色液體,凝結成半透明的人影。那身影戴著殘缺的貓頭鷹麵具,聲音像是毒蛇吐信:“找我?不如先看看你自己的後院。”
    灰袍執事突然發出非人的嘶吼,雙眼暴起銀紋,利爪直取黑市之主咽喉。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銀色的白線破空而來,將灰袍執事劈成兩截。
    宇道殺招·大切割術。
    灰袍執事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隻是當他的心神穩固的時候,自己已經被切開了。
    “居然還漏下了魂道的殺招,這個家夥...”
    黑市之主吐出了一口濁氣,莫黎所尋找的家夥實在是太難纏了。
    黑市之主平複心緒,指尖飛速在虛空勾勒符文,瞬間召集二十名精銳暗衛。他將暗衛分成四組,分別攜帶特製的 “氣息追蹤羅盤”,這羅盤能感應詭麵桑特有的腐朽氣息,即便經過遮掩也會在方圓百米內顯現蛛絲馬跡。同時,他啟動了黑市隱藏的嵌套大陣,整個吉江城的空間節點都泛起銀紋漣漪,任何靈力波動超過閾值的存在,都會被自動鎖定位置。
    然而,這一切部署仿佛都在對方預料之中。當第一組暗衛追蹤到城西破廟時,映入眼簾的是滿地用詭麵桑枝葉編織的假線索,羅盤瘋狂旋轉卻找不到真正源頭。
    第二組暗衛在追查途中,突然遭遇一群被操控的樹人詭襲擊,這些樹人詭身上纏繞著與貓頭鷹麵具人如出一轍的銀紋,戰鬥產生的靈力波動徹底擾亂了氣息追蹤。
    與此同時,黑市內部也不太平。一名負責監控空間符文的修士突然眼神呆滯,開始在控製台上胡亂輸入指令,等其他人反應過來時,半數的監控畫麵已被篡改,顯示著虛假的平靜場景。
    黑市之主親自出手製住這名修士,卻在他的意識深處發現一道精巧的記憶封印 —— 顯然是有人提前種下的後手,在關鍵時刻引爆,讓整個監控係統陷入混亂。
    此時的貓頭鷹麵具人正端坐在黑市最繁華的交易區頂樓,麵具已摘下放在膝頭,露出一張溫潤如玉的麵容。他手持一杯冒著熱氣的靈茶,看著下方黑市之主的暗衛們如無頭蒼蠅般四處奔波,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隨手在桌麵畫了個符文,遠處的一間密室突然燃起詭異的綠火,那裏藏著的,正是他提前準備好的又一個假目標 —— 一具戴著貓頭鷹麵具、渾身纏繞銀紋的傀儡。
    “有趣,真是有趣。” 他輕聲呢喃,指尖輕輕敲擊著扶手,發出有節奏的聲響。
    隨著這聲響,黑市中陸續出現了十幾個與他氣息相似的身影,有的在攤位前討價還價,有的在角落裏與神秘人密談,甚至有一個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黑市之主的臨時指揮部。這些全都是他用變化道秘術製造出的分身,每個分身都帶著不同的 “線索”,等待著黑市之主上鉤。
    “我答應了一個家夥不能把吉江城拆了,就讓你這樣子再玩一玩吧。”
    短短的時間內,他手上的資源又翻上了好幾倍,足夠他再研究上三五年。
    貓頭鷹麵具人修長的手指捏起茶盞,琥珀色的茶湯倒映出他眼底翻湧的算計。他屈指彈向空中,七枚刻滿晦澀符文的玉片憑空浮現,以北鬥之勢懸浮。隨著玉片轉動,吉江城的街道下悄然生出蛛網般的靈紋陷阱,那些偽裝成攤販的分身們同時抬手,將藏在袖中的詭麵桑粉末撒向人群。
    與此同時,黑市之主的書房內,剛從暗衛處收回的情報突然自燃成灰。他瞳孔驟縮,抬頭便見整麵牆的地圖上,銀紋符文如活蛇般扭動,將原本標記的線索全部篡改。\"好個移形換影!\" 他咬牙切齒,指尖迸發的空間之力將桌麵劈出裂痕,卻在觸及虛空中某個節點時,觸發了隱藏的音障結界,震得耳膜生疼。
    貓頭鷹麵具人端起茶盞輕抿,喉間溢出低笑。他屈指在窗欞上敲出三長兩短的節奏,頃刻間,三個偽裝成黑市守衛的分身同時發難。他們撕開皮肉,露出藏在體內的詭麵桑種子,種子遇血瘋長,將周圍的空間扭曲成迷宮。更致命的是,這些傀儡自爆前釋放的靈力波動,竟與真正的貓頭鷹麵具人氣息分毫不差。
    “這個家夥,應該知道怎麽搜人的吧。”
    莫黎所住的小院子靠近監魂司,主要是為了方便自己接取任務,賺取資源。
    今天絕對不會是一個安穩的日子,或者說,從莫黎將自己的任務交給黑市之主後,她就處於一個看樂子的狀態。
    監魂司能夠發布這個任務絕對不是捕風捉影,在這個時候出現的任務,說不得也是某人的算計。
    莫黎現在可是知道,在監魂司內有一位命道高手,參悟命道之後,他們的行為便會在暗中契合某種命運。
    如今出現的大波動算是在計劃之中,莫黎拉著黑市之主下水本就是突發奇想,出現什麽事情對她來說都能接受。
    莫黎斜倚在小院牆頭,紅蓮長刀橫於膝上,暗紫色刀紋隨著遠處明滅的光芒流轉。她望著吉江城上空此起彼伏的奇異光暈 —— 東南方騰起墨色漩渦,將月光攪成細碎銀鱗;西北處綻放出銀紋組成的巨型棋盤,每顆棋子都是燃燒的詭火;正中央的天空則被切割成無數鏡麵,反射出扭曲的街巷與倉皇奔逃的人影。
    “今晚可真是熱鬧,七月份的煙火日都沒有這亮。”
    莫黎享受著偏執詭送上來的養顏果汁,靜靜的看著五光十色的吉江城。
    有的時候,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的人才多。
    “有客來訪,佐特去開門。”
    佐特化作一隻大手 “哐當” 拉開院門,金縷衣身著流光溢彩的華袍立在門外,腰間的金絲軟鞭隨著動作輕晃,折射出細碎的金光。她掃了眼院牆上斜倚的莫黎,挑眉笑道:“莫姑娘好雅興,吉江城都快翻天了,還有心思看‘煙火’?”
    莫黎轉動紅蓮長刀,刀穗掃過偏執詭遞來的果盤,幾粒果肉應聲跳起:“金姑娘不也來了?想必是覺得這出戲有趣,才舍得離開監魂司。” 她的目光落在金縷衣袖口若隱若現的命道符文上,笑意不達眼底 —— 這個家夥居然專修變化道,說什麽美麗不分男女,硬生生的把自己煉成了女孩。
    有的時候她也不感歎一聲,發明陰陽轉生殺招的人真是個天才。
    金縷衣僅靠幾句隻言片語,就敢在自己身上實驗,也不得不讓莫黎佩服這是一個狠人啊。
    金縷衣優雅地旋身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指尖撫過金絲軟鞭,符文在鞭身明滅閃爍:“莫姑娘誤會了,今日我可不是來勸你入教的。” 她突然湊近,身上縈繞的香氛中夾雜著一絲詭秘的氣息,“你可知雲淵幻夢天君的信徒裏,有個名為‘影月閣’的支脈?”
    莫黎挑眉,紅蓮長刀微微抬起,暗紫色刀芒在刀刃流轉:“從未聽過。金姑娘不妨直說,這‘影月閣’與眼下的混亂,又有什麽關係?”
    金縷衣輕笑一聲,掌心浮現出一枚刻滿銀紋的令牌,月光下,令牌表麵竟浮現出貓頭鷹的虛影:“這枚令牌,是三天前在黑市流出的。影月閣的人向來擅長操控人心、布局設陷,而他們的標記,正是這貓頭鷹圖騰。” 她將令牌拋向莫黎,“莫姑娘以為,那位貓頭鷹麵具人,會不會與影月閣有關?”
    “這話不對吧,我可不知道這些事情,你來反問我就很奇怪。”莫黎摸索著手中的令牌,這個款式的東西她可從來沒有見過。
    金縷衣唇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指尖拂過金絲軟鞭上流轉的符文,“莫姑娘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您在黑市鬧出的動靜,可不比這貓頭鷹麵具人小。” 她忽然仰頭望向夜空,瞳孔驟然收縮 —— 原本布滿星子的夜幕,不知何時被濃稠如墨的烏雲籠罩。
    “影月閣表麵上供奉雲淵幻夢天君,實則暗中鑽研禁術,尤其是用詭麵桑操控生靈的秘術。” 金縷衣的聲音不自覺壓低,“他們收集壽詭殘魂、五朝幣,就是為了...” 話未說完,整座吉江城突然劇烈震顫,無數銀紋自地底破土而出,如蛛網般纏繞住建築與街道。
    莫黎猛地起身,紅蓮長刀出鞘半寸,暗紫色刀芒與空中銀紋相互激蕩。隻見雲層中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一隻遮天蔽日的貓頭鷹虛影緩緩浮現,羽翼展開足有百米之長,琥珀色的眼睛裏燃燒著詭異的幽火。“黑市之主...” 貓頭鷹麵具人的聲音裹挾著空間之力,震得眾人耳膜生疼,“你們以為布下天羅地網就能抓到我?”
    “比我們更近一步的靠近雲淵幻夢天君,卑微的蟲子!”金縷衣捏碎莫黎的石桌,憤恨的看著天空的投影。
    莫黎淡定的將當時購買桌子的收據拿出來,輕輕的抿一口手中的飲品。
    雲淵夢幻天君的信徒都很抽象,各有各抽象的點。
    不過有一說一,雲淵幻夢天君的信徒來的太晚了,如果再早一點的話,莫黎絕對會答應。
    畢竟一個以美貌為篩選條件的組織,其邀請函本身就代表了對莫黎外貌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