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再開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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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缺錢了?”太後連忙道,“外祖母有錢。你娘的嫁妝留著,你以後的日子還長著。”
    不到關鍵時候,她不希望雲庭動用。
    “不用外祖母的體己,我隻是借用三萬兩現銀,以後會還回去的。要做點生意,也不能一味坐吃山空。”
    “你能這麽想就好。”太後倍感欣慰。
    雖然女兒的嫁妝當年就價值二十多萬兩,經年累月隻會更豐厚。
    但她還是自掏腰包給了雲庭兩萬兩,“剩下那一萬兩,你再想想旁的法子,盡量別動你娘的嫁妝。”
    她語重心長,“外祖母有的是銀子,隻是一下子給你太多,怕惹眼。賠了也不打緊,做生意,賠錢買教訓,不算真賠。”
    “好。”雲庭笑著答應,“外祖母,您等著我賺錢了孝敬您。”
    “好好好。”
    不過笑過之後,太後還是道:“在錢這件事情上,不必執著。外祖母更希望,您能更進一步。在我,在你皇舅舅有生之年,能把你扶起來,我才是徹底放心,見了你娘,也和她有交代。”
    “我知道的,外祖母。”雲庭垂眸,“欲速則不達,我在永濟縣,學到了很多。再過兩年,我就回來。”
    他得能服眾才行。
    他還需要很多修煉。
    現在就覺得,從前虛度的那些時光,何其可惜?
    “兩年之後,又不知道是什麽光景了。”太後歎了口氣,“庭兒,別嫌外祖母嘮叨,要好好和太子相處。”
    她再不喜歡,那也是她孫子,也是未來要繼承大統之人。
    “嗯,我和您想到一起去了。太子喜歡書畫,我娘的嫁妝裏,有前朝書畫大家的真跡,我想獻給太子。”
    這次,太後卻沒有反對,並且倍感欣慰。
    “你能想到這些,以後外祖母,真的能少操心些了。”
    難得這素來桀驁不馴的外孫,如今也學會了低頭。
    雲庭沒有騙太後。
    他確實拿了書畫去求見了太子,姿態放得很低。
    太子雖然沒表現出什麽,但是還是高興的。
    雲庭從東宮出來,又去找常輝。
    常輝這些天,婉拒了所有的邀請,就在常掌櫃鋪子裏幫忙。
    見到雲庭來找他,常輝還很驚訝,心裏暗自思忖,難道雲庭也要請他做大掌櫃?
    雲庭把他請到了茶樓雅間,親自給他倒茶。
    常輝受寵若驚,連忙起身道:“世子,讓小的來吧。”
    “不必拘禮。你坐,我來,今日我是有事來求你的。那我年齡相仿,也沒有外人,平輩相稱就行。”
    不得不說,雲庭雖然混不吝,但是當他真正願意放下架子的時候,還是很容易讓人如沐春風。
    常輝則覺得,自己想的大概沒錯。
    “關於四海南北貨鋪子和灼灼之前的胭脂鋪,”雲庭道,“我覺得被查封了十分可惜。名聲好容易打出去了,應該繼續開,你覺得呢?”
    常輝謹慎地道:“確實有些可惜。”
    他懷疑,雲庭是自己想重新開這兩個鋪子。
    那他,不太想接。
    因為會觸景生情,徒增遺憾。
    其實常輝這些天,一直在考慮離開京城,去晉商在北麵的鋪子謀生。
    隻是還沒有最終定下來。
    “蕭宴這次是受了無妄之災。你說他出身不好,那也是他自己倒黴。但是棄娘和昭昭姐妹們,就真是太無辜了。”
    雲庭說著,還招呼常輝喝茶,“嚐嚐,這茶葉是我從太後宮中走的時候順來的,還不錯。”
    常輝依言淺啜一口,茶香清雅。
    他在商場上敢闖敢拚,麵對這等貴人場合,卻仍顯局促生澀。
    “你也知道,我在蕭宴和棄娘家裏住了很久,我和蕭宴又是沾親帶故,很多年的交情,說一家人也不為過。”雲庭道,“所以我也不忍心,看著他們辛辛苦苦,最後什麽都沒剩下。”
    “我呢,不缺銀子,但是不懂經營,所以就想問問你。倘若我出銀子,給你和從前一樣的待遇,你願不願意,重新把這兩個鋪子開起來。”
    常輝嘴唇動了動,卻最終沒出聲,像是在顧慮什麽。
    雲庭笑笑,“你有什麽顧慮,隻管說。”
    “我想問世子,這兩個鋪子,是放在誰的名下。”常輝到底斟酌著道。
    這很重要。
    若是打著蕭宴的名義,實際上在雲庭名下,那他是不願意為他人做嫁衣裳的。
    雖然這般說會得罪人,但是常輝還是說了。
    “都放在灼灼名下,你意如何?”雲庭道。
    他到現在還以為,二丫會留下,嫁給常輝。
    在私心裏,這是他給二丫的嫁妝。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說出口。
    常輝是個男人,也有自尊心。
    麵對常輝的震驚,雲庭還解釋了一番。
    ——這些話,他已經在肚子裏來回過了不知道多少遍,所以才能麵色如常,不費力地說出口。
    “因為棄娘和蕭宴是一家的,蕭宴這個人吧,命不好,太倒黴,總有幺蛾子,所以放在他名下,我怕又是一場空。”
    “昭昭已經嫁給了蔣玄,也不合適。所以我想著,動用點關係,明日帶著灼灼和皎皎,各自去立個女戶。這兩個鋪子,放在灼灼名下;皎皎那邊,我另有安排。”
    “原來如此。”常輝點點頭,似乎在思考。
    “這些錢呢,我也不白出,我當借給蕭宴的。賠了就算了,賺了得把我投入的本錢還回來。否則你知道,蕭宴那種不肯占人便宜的,肯定不答應。”
    頓了頓,雲庭又道:“我知道這件事,事關重大。你回去再考慮考慮,也和灼灼商量一下。”
    “世子,若是您能定下來,那我現在也能給您個準話,我答應。”常輝道。
    是灼灼的。
    一切產業,都還是灼灼的。
    他願意。
    與此同時,一絲明悟悄然劃過常輝心底——他隱約窺見了雲庭深藏的情愫。
    有些事情,是藏不住的。
    因為他也愛。
    因為他也小心翼翼地藏著愛。
    因為他也沒有得到。
    因為他也將遺憾深埋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