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景舟麵色不悅。
    “你能不能別大喘氣，有什麽話一次性說完不行嗎？妗妗她”
    “雲小姐吞藥自殺了！”
    什麽？
    邵景舟腦子嗡嗡作響，一時沒反應過來。
    血液上湧，導致頭暈目眩，連呼吸都減弱了一分。
    他都沒注意到自己說話的聲音都跟著顫。
    “你再說一遍。”
    老張痛心疾首，聲音哽咽。
    “雲妗吞藥自殺了！”
    不。
    不會的。
    昨天還好好的，怎麽今天就出事了。
    一定是老張在胡說。
    邵景舟雙眼通紅，看向趙助，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今天幾號啊，是不是愚人節？”
    趙助跟著歎了口氣。
    “節哀順變。”
    他跟雲妗相處的時間不長，得知人離世，也隻是可惜了一陣，沒啥感覺。
    邵景舟就不同了。
    他跟雲妗同在一個屋簷下，相處了那麽長時間。
    昨天，他還親過，抱過她。
    他還能感受到灼熱的溫度，她的話還停留在耳邊，曆曆在目。
    怎麽今天就沒了？！
    他不接受！
    邵景舟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憑著本能往門口走。
    他不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要親眼看到，他才會相信。
    她一定是在騙他。
    不，她是在報複他。
    就是他之前做的太過分了，把人囚禁在家，把人整得都鬱悶了。她才會做傻事。
    其實她隻是故意在嚇唬他，她跟老張串通好了，在他麵前演戲。
    一定是這樣的！
    “邵總，您怎麽脫離輪椅了。您的腿還沒好，不能亂動。我扶您下去。”
    趙助連忙上前，扶住邵景舟，被他一把推開。
    “滾開！”
    趙助餘光一瞥，看到了他的眼神空洞，眼眶紅的厲害。
    悲傷如潮水般湧來，猝不及防間就將原本理智的人摧毀個徹底，隻留下了無盡的哀傷。
    邵家死人了，都沒見他那麽難過。
    “別拒絕我，我帶你去。”
    趙助扣住了他的手，壓低聲音。
    “冷靜。興許她隻是跟您開個玩笑，人還是能搶救過來的。”
    邵景舟坐上車，嘴唇緊抿。
    手顫抖的厲害，連抓個手機都抓不住。
    反反複複試了幾次，他終於解鎖了屏幕，撥通了老張的電話。
    “嘟嘟嘟。”
    快接電話啊。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每一秒對邵景舟而言都是煎熬。
    終於電話接通，邵景舟怒吼。“你在幹嘛，有沒有把人送去醫院？”
    “有有有。”
    “哪個醫院？”
    “康家私立醫院。”
    邵景舟扭頭，看向趙助。“重新導航，去醫院。”
    半個小時後，邵景舟由趙助扶著，找到了在手術室門口徘徊的老張。
    “情況怎麽樣？”
    老張訝異。“先生，您怎麽從輪椅上下來了。”
    “別說廢話！”邵景舟緊握著老張的胳膊，大聲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老張就把下午發生的事情跟邵景舟說了一遍。
    起因是王媽發現雲妗已經連續兩天沒吃飯了，昨天老張交代過王媽，別給雲妗準備晚飯。
    她當時就擔心來著，沒想到第二天，雲妗仍舊待在房間沒出來。飯菜擺在門口，一口沒動。
    到了下午，王媽沒忍住，去主臥看雲妗。
    聽到她在跟人吵架，吵的還很凶。
    王媽想，興許吃點甜食，心情就好了。
    她下樓給雲妗做了碗甜湯，在門口勸了好一陣子，裏頭也沒動靜。
    她手頭還有活要幹，就放在門口。
    等下午幹完活，王媽才想起雲妗已經連著幾頓沒吃了，她上樓去看，別說甜湯了，什麽都沒動。
    王媽心疼雲妗，找了老張，將雲妗沒吃飯的事情再說了一遍。
    眼看著邵景舟下班要回來了，小祖宗要是再鬧，他們這些人都沒好果子吃。
    老張去了主臥，敲響了房門，苦口婆心勸說未果，裏頭依舊沒動靜。
    無奈之下，老張去了監控室，想看看雲妗在幹嘛。
    結果就看到驚心動魄的一幕。
    雲妗吵完架，將手機放在邊上，然後背對著攝像頭，不知道吞了什麽東西。
    吃完後，她就躺在了床上。
    監控時間拉長，一個下午的時間一動不動，看上去不像是睡著了，倒像是吞藥自殺了。
    老張連忙讓開鎖師傅打開房門，衝過去摸了摸雲妗的手，觸手冰涼。
    老張的心跟著涼了半截。
    摸了摸雲妗的呼吸，沒了。
    這下，老張徹底慌了。
    又是打電話喊救護車，又是指揮著人往車上抬。
    忙的團團轉，保鏢小王提議等救護車的功夫，人都涼透了，不如送去康家的私人醫院。
    此話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可。
    開車送往醫院的途中，老張還想起還沒通知邵景舟，就懷著忐忑不已的心情給他打電話。
    老張以為，在邵景舟的心裏，雲妗隻不過是個寵物。
    寵物死了，他頂多傷心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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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過段時間，又有個合適的出現在視線中，他可以換個人疼愛。
    他拍了拍邵景舟的肩膀，安慰道：“您節哀。”
    邵景舟拍掉了他的手，怒氣衝衝說道：“胡說八道什麽。她好好的，怎麽會死。不會的！”
    昨天還有力氣跟他又吵又鬧，今天怎麽會舍得走。
    一定是在跟他開玩笑，一定是的。
    “先生，您先坐會。雲小姐說了，您的腿要一年才能好全，現在不能亂動。”
    老張跟趙助用力，將他按在走廊的座椅上。
    邵景舟大聲吼道：“滾，都給我滾出去！”
    老張張了張嘴想說什麽，趙助使了個眼色，立馬將人拉開。
    “讓他冷靜一會。”
    手術室的燈還亮著，邵景舟抬頭看了一眼，雙手捂住了臉。
    淚水順著指甲縫流出，無助的嗚咽聲在死白死白的長廊中，擴大。
    那麽大一個人，就縮在一個角落，靜靜的發泄情緒。
    他很少失控過。
    老張說的對。
    他對於雲妗掌控欲望很重，他是喜歡她，但也隻限於對小貓小狗似的寵愛，根本談不上愛。
    可為什麽心會那麽痛？
    明明他不喜歡的啊。
    沒了她，過個幾天，他會把她忘得幹幹淨淨。
    以後，說不定有個全心全意對他好的人，再出現在他的世界中，給他賴以為生的愛情。
    等等。
    他突然愣住了。
    賴以為生？
    他什麽時候開始患得患失，用愛謀生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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