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調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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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昌國是個說做就做的人,他寫了信,一封是他淺談時局,一封是韓婉婉寫滿思念的信。
    估摸著信到達韓家,孔昌國撥通了韓家的電話。
    來接電話的人是韓父,“喂,這裏是韓公館。”
    “嶽父,是我,昌國。”
    韓父想到上午看完的信,心裏一緊,語氣沒有波動,“是昌國啊!婉婉還好嗎?你的身體怎麽樣?我的小外孫女長大些了沒?”
    “嶽父,婉婉恢複的很好,您送來的人照顧的妥帖,婉婉已經能下地走路了;我的身體也很好,至於您的小外孫女我給她取名叫笑笑,希望她未來每天都笑口常開,她長到二十五斤了,體重和個頭都竄的很快,一天一個樣兒。”
    韓父欣慰道:“還是你有心了,小孩子都這樣,一天一個樣兒;當初婉婉嫁給你的時候,我跟她媽媽還說呢,感覺還能看見昨天,婉婉就長大要嫁人了。等笑笑長大你就明白了,女兒啊!是父親的貼心小棉襖,你可不能虧待我的笑笑。”
    “嶽父放心,我不是重男輕女的人。”
    “行,知道你是個好的,不過,笑笑出生了,你給你老家知會沒有?”
    當初孔昌國在老家是有一個未婚妻的,打完仗回去,未婚妻嫁給了他家裏的哥哥。
    這就很玄妙。
    孔家人也以為孔昌國死在了戰場上,畢竟七年音信;未婚妻另嫁也說得過去,可是,那未婚妻嫁誰不好,嫁給了孔家大哥。
    孔昌國要是沒活著回去,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
    奈何,孔昌國命大,活著回去了;當時鬧僵起來,孔大哥指責孔昌國不管爹娘,不顧未婚妻死活,為了他,孔大哥才娶了孔昌國的未婚妻,代替他做補償。
    可是,孔昌國調查的結果卻不是這樣。
    他一走,孔大哥就跟未婚妻勾搭上了,沒多久就結婚了。
    根本不是孔大哥說的那樣。
    至於是他走之前勾搭上的,還是走之後勾搭上的,他沒有心思去理會了,都是無關緊要的人。
    孔昌國也幹脆,請了村裏、大隊上有威望的人親自主持了斷親。
    孔家老兩口不肯跟著孔昌國,就跟著孔大哥;孔昌國沒法,隻能每個月給十塊錢算是盡孝,至於這錢,兩老用不用到自己身上很難說。
    從那以後,孔昌國就沒回過家鄉。
    結婚之前,韓父調查過,問過孔昌國對家裏的父母安排,以及曾經有過一個未婚妻,他心裏是怎麽想的。
    孔昌國很堅定的表明離場。
    他不喜歡未婚妻,當初隻覺得應該成親了才同意了爹娘相看的人;沒想到,訂婚才一個月,戰爭波及到了他的家鄉,他毅然決然選擇了離開
    對未婚妻沒感情,對父母,給錢盡孝。
    韓父看他是個穩妥人,靠得住,這才把韓婉婉交給了他。
    “不用跟他們說,他們有孫子孫女,稀罕不來我家笑笑。”
    “那可不行,該說得說,不能讓人抓你的小辮子。”韓父語重心長的勸,“當初不管因為什麽,父母是生你養你的父母,該告知的得告知。”
    讓人抓住話柄,未來他的升職會有阻礙。
    孔昌國無奈點頭,“我知道了嶽父。”
    “這世道,不求進,但求穩妥。”
    “我明白。”嶽父的勸導,孔昌國聽得進去,“嶽父,我打算調去北邊,您和嶽母也退休了,不如跟我們去北邊生活,幫我和婉婉帶帶笑笑行不行?”
    韓父眸子一凝,想到當下時局,以及他寄來的信。
    信裏隻淺談時局,很正常的通信;可是,他又打電話來問了這話,說明時局比他想的要嚴重。
    “我和你嶽母在a省過了一輩子,年輕時候出去走的多,自從年紀上來後就沒出去走動過;確實有出去走走的想法了,正好,婉婉那邊需要我們,我們過去也是一家團員。”
    爺倆心照不宣。
    東拉西扯一些家常,孔昌國在電話裏隱晦說了三句話。
    “方向把握住,明燈在眼前,終有上岸時。”
    掛斷電話後,韓父琢磨來琢磨去,明白了孔昌國的意思;北方,方、明,上岸是島。
    他調取北方的方明島。
    心裏有底後韓父不著痕跡的布局起來,家常捐了一半兒出去,另一半兒悄無聲息運出a省,送去s省方明島。
    他跟韓母年輕時曾上過大學,當時戰亂沒能出國留學,好歹是大學生;方明島處於建設之初,他們去方明島謀個清閑的職位應該不難。
    真要鬧騰起來了,他們急流勇退,本就是退休的人了,去方明島隨時可以申請退休。
    兩邊商量好,韓父謀到了方明島清閑工作,至於韓母不打算工作了,就沒要工作。
    一切處理妥當,該郵寄的寄出去,韓父帶上韓母,提上簡單的行李踏上了前往s省的火車。
    孔昌國得知嶽父已經出發,他的調任申請也下來了,去方明島任旅長,升職調動;他給了趙友玲兩百塊作為報酬,帶上妻女奔赴方明島。
    火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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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昌國買的是兩張聯號臥鋪票,車廂一共六個床位,孔昌國和韓婉婉一個睡靠窗的下鋪,一個睡上鋪。
    韓婉婉睡上鋪,孔昌國帶著孩子睡下鋪。
    第一次看到五十年代的綠皮火車,已經五個月的笑笑全程激動的手舞足蹈,活潑的很。
    孔昌國慈愛地親了親女兒白淨的小臉蛋,“咱們出遠門了,笑笑開不開心啊?”
    “啊!”開心!
    孔昌國和韓婉婉打算調走後,孔昌國就忙的天天見不著人;韓婉婉跟家屬院裏好些軍嫂都說不上話,畢竟,生長環境和生存經曆不一樣。
    韓婉婉為了避免一些言語之中無意泄露底細的問題,盡量減少跟軍嫂們接觸。
    她的身份本身是個大問題,真要表現出很大的不同,讓人家覺得她的日子太好過,眼紅的人馬上就會來。
    從來不能對人性放鬆警惕。
    對外的時候,她盡量表現的大方親切,一點不敢怠慢。
    這樣的她若是在人群裏跟人周旋會很累,所以她盡量以身體抱恙不跟人多接觸,從而給孔昌國省去了許多麻煩,韓婉婉也安穩生活了下來。
    韓婉婉極少出門,笑笑自然沒出過幾次家門,陡然來到新鮮環境,她可就高興壞了。
    對這個時代的什麽東西都好奇,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左看右看,爸爸媽媽不讓她看,她也要努力做個探頭探腦的小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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