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才被個小姑娘安慰，心裏複雜的很，隻能擠出笑容。
    然後在小姑娘期待的眼神中，顫顫巍巍伸出手，摸了摸，還別說，沒那麽嚇人了。
    河邊熱鬧的很，馬家也不消停。
    鐵柱扶著爺爺來了馬家。
    馬十五和朱氏兩口子雖然私下裏恨透了老爺子偏心，一心隻有鐵柱，但麵上不敢表現出來。
    該孝順還得孝順，別的不說，每次逢年過節該送禮就得送，不然他們一家要被村裏唾沫星子淹死。
    村裏長輩，老人們也不能幹啊。
    “爹，您怎麽來了？我們還說一會去秦家幫忙呢。”
    明天正式辦事，但今天秦家就要支大鍋，做大鍋飯，一些關係親近的就要去吃飯啥了。
    他們這裏婚俗就這樣。
    第一天熱鍋，熱場子，第二天正式成親。至於第三天，是近親們一塊吃飯。
    咳咳，當初方銅和錢鳳萍屬於補辦成親儀式，所以沒按照這個來。
    馬老爺子一點麵子沒給，拐杖敲了兒子後背一下“幫忙？日上三竿了去幫忙？你咋不等下黑再過去？”
    真正幫忙的二娃幾個，天不亮就走了，該去縣城采買的采買，該去布置的布置。
    馬十五一家就是圖個嘴上好聽。
    “哎呦！”馬十五躲了一下，感覺老爺子身體好轉後，力道也大了，而且動不動打人。
    他不知道，這背後有方南枝的挑唆，她告訴老爺子，中風這病就是氣性大，發泄不出來，給自個憋的。
    讓他以後高興不高興，都表現出來，有氣撒出去，身體就好了。
    馬老爺子覺得小丫頭說的很有道理，他時不時回來打這些不孝子孫一頓，就覺得神清氣爽。
    馬十五忍著疼，把人領進堂屋。
    “爹，您這次來什麽事？”他老實了，不耍花花心眼了。
    “我聽說，你們打算把我新得的小曾孫女給扔了？”馬老爺子沒好氣橫了他一眼，然後視線落在了朱氏身上。
    他知道，他兒子雖然重男輕女，但家裏又沒困難到吃不起飯，咋就扔孩子了？
    這事八成是兒媳婦的主意。
    畢竟他老人家也聽說了，崔萍萍進門後，不僅和黃氏打擂台，和婆婆也鬧得不愉快。
    馬老爺子是懶得管這些，但涉及人命就不行了。
    “爹，沒有的事，那孩子還好好在西屋呢，要不我讓孩子她奶抱來，給你瞧瞧？”馬十五看著他爹麵色不善，根本不敢承認，怕再挨打。
    “啪！”
    結果，馬老爺子伸出拐杖又給了他腰窩一下！
    疼的馬十五齜牙咧嘴。
    “你個不長心的，孩子才出生幾天？能隨隨便便抱出來？昨天還讓你沒出月子的孫媳婦幹活了？”
    馬老爺子心頭火大，他這個兒子，都一把年紀了，這點事不知道？
    還是不傷心？
    馬十五疼的不敢承認，直接甩鍋“沒幹活，就是去傳個話，而且是我媳婦讓的，我一個當公公的，哪能插手這事。”
    這下換朱氏心虛了，但想到以前她剛進門，是怎麽伺候婆婆的。
    現在，媳婦熬成婆，她還不能管兒媳婦了？
    “爹，我就是讓她透透氣，誰家女人生孩子那麽嬌氣，總不能坐著不動了！”
    馬老爺子冷笑看了眼她，這個兒媳婦是娶錯了，腦子糊塗就算了，還惡毒。
    “鐵柱，扶我一把。”
    鐵柱乖巧照辦。
    馬來富以為他爹這是要被氣走了，沒想到老爺子被扶著，三步並作兩步匆匆上前，舉起拐杖直接給他一頓抽。
    “我抽死你個不知人事的，你這院子裏人死完了？讓一個沒出月子的人傳信！老子以前就這麽教你的？當初不要臉，厚著臉皮給兒子娶倆媳婦，現在磋磨人，我老馬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馬老爺子一邊抽，一邊罵，臉氣的通紅。
    本來他年紀大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不想管這亂攤子。
    就等著鐵柱成親生娃，他就放心了。
    但沒想到，兒子這麽廢物，管不好媳婦兒子，也不想想，讓她們胡鬧刻薄人，出了人命，馬家還怎麽立足？
    “別打了，哎呀，爹，又不是我的主意。”
    馬十五努力躲閃，但他爹跟練過一樣，每棍子都打的生疼。
    朱氏被嚇得連連後退，一點沒有幫自個男人的意思。
    馬十五忍無可忍，一把抓住拐杖，想搶過來！畢竟他還在壯年，要真有心反抗，馬老爺子哪是對手？
    可他剛動手，一直沒說話的鐵柱動了，“哢哢”兩下，直接把他胳膊卸了。
    “大伯，你想幹嘛？”他虎著臉。
    “嗷！”馬十五喊的撕心裂肺“鐵柱，你瘋了，我是你大伯，你敢對我動手！我當初就該打死你個小兔崽子。”
    鐵柱爹娘死的時候，這小子才一點點大，當時他要是狠狠心弄死他，就沒那麽多麻煩。
    馬十五眼裏突然迸發的恨意和狠辣，馬老爺子看的一清二楚。
    雖然早就對這個兒子涼了心，但這會兒還是覺得難受。
    於是，馬老爺子下手更狠了。先前還避開一些緊要位置，現在哪兒疼抽哪兒，直到給老爺子累的直喘氣，打不動了，才停下。
    “行了，十五，老子告訴你，咱馬家就沒有扔孩子的先例，曾孫女咋了，那也是馬家血脈！”
    “你要是敢不好好養著，老子就去族裏，說你小子不孝順，給你除族！”
    馬老爺子知道，有些事他糾正不過來了，隻能威脅著，讓兒子一家做事有個顧忌。
    除族，那不僅生前沒了家族庇護，死後也沒人供養，這對於多數人來說，是極害怕的事。
    也就方銅想得開，當初被方家除了名，沒事人一樣該幹啥幹啥。
    馬十五是怕的，隻能老老實實應了。
    馬老爺子這才放心。
    鐵柱半蹲下身子，改為背著他爺走，畢竟剛才打人累壞了。
    兩人到了院子裏，馬老爺子看著屋門緊閉的東屋，冷哼一聲。
    他兒子沒養好，他兒子的兒子——馬來富也是個白眼狼。
    剛才堂屋動靜那麽大，馬來富卻沒露麵意思，也是個沒擔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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