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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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說,把子孫除族,他們才會出人頭地?
    其實他看他兒子也有點礙眼。
    總之,或許秦族長被孫子勸過了,事情辦的很敞亮,隻收回了族田。
    至於宅子,是秦秀才後來建的,不是祖傳的,就留給秦彥了。
    秦家人背地裏是有些埋怨的,覺得秦彥做了初一,他們該做十五。
    比如秦家的蛋糕方子、還有後來買的地,是不是都該分秦家一份?
    但秦老族長在族裏一貫強勢,還有他孫子如今也是秀才了,硬是把這些人壓下去,根本沒讓秦彥聽到一星半點。
    事情辦完,秦彥送老村長回家的。
    路上,把自立族譜的事說了。老村長拍了拍他的肩頭,沒多說什麽。
    老爺子知道,方銅這小子運氣真好,淘著了啊,養個兒子不比親生的差。
    等他回家,就聽兒子和兒媳婦在灶房吵吵。
    陳氏埋怨男人,燒個火,火整太大,一鍋粥全糊了,白瞎了,浪費糧食。
    老村長有點嫌棄,他兒子一把年紀了,這點事整不明白。
    “有才啊,要不爹也把你除族吧,這男人要立的住,還得靠自個。”
    啥?
    杜有才抱著他爹大腿哭“爹,你是我親爹不?為了一鍋粥你就不要我了?”
    陳氏看著父子倆,表情一言難盡。
    一天後,鄭先生和周老的馬車前後到了。
    兩位年紀都不小了,從府城到村裏,坐了半天車,都腰酸背痛。
    方南枝這個做弟子的,就得小心伺候。
    攙扶倆先生去屋裏休息,給他們端茶倒水,還給捏肩,忙的不得了。
    “行了,入座吧,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鄭先生率先打趣。
    方南枝瞪大眼“先生,我這是真摯的孝心,您怎麽能誤解我?”
    “哦,是嗎?”鄭先生似笑非笑“離開府城這些日,要你背的文章可記下了?”
    周老給添了一把火“新傳你的針灸之法,可記下了?”
    方南枝立刻垂下小腦袋,兩隻小手戳了戳“差不多啦,隻是有一點點不熟練。”
    兩位先生相視一笑,都是老奸巨猾的,哪能看不出小丫頭的心虛?
    秦彥幫妹妹打圓場“兩位先生舟車勞頓,該好好歇歇一番,我讓枝枝拿些點心來。”
    方南枝抬頭,小心翼翼看了看兩位先生,見他們不反對,這才屁顛屁顛跑了。
    等她一走,鄭先生二人神色嚴肅不少。
    “秦彥,你膽子倒是大,試卷答得那麽出格,險些落榜。”
    勳貴殺平民一題,秦彥提到了依律處置,辦理元凶、不許以錢贖人、以錢抵罪。
    並論述了贖罪或者輕判的弊端。
    以小梁王心性殘暴,濫殺各地武舉為例。
    一則破壞法度,助長權貴囂張氣焰,更是有損皇室顏麵。
    二則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容易激起民怨。
    嶽飛憤殺小梁王,得到了眾武舉支持,何不是民憤的體現?
    三則從孔孟之道講,不仁不義不慈。
    單看這題,落在人眼中,秦彥答的有些少年意氣,還不至於得罪人。
    偏巧了,這段時日,京城發生重案,東月公主之子當街砍了一個賣油炸糕的小商販。
    就因為小商販的油鍋,起油時濺了一滴在他椅子上。
    商販也是倒黴,好好擺攤,公主之子自個喝醉了,接近油鍋傷著的,卻因此喪命。
    大理寺依法辦理,要處斬,東月公主在太極殿門口跪了三日,為兒子求情。
    東月公主和皇帝一母同胞,兄妹感情深厚,且公主隻得一子,平日裏,皇帝也很疼愛外甥的。
    最後皇帝心軟了,有意讓大理寺改判流放。
    但對勳貴而言,流放脫罪的法子就太多了,比如用錢贖罪,或者找十幾個護衛護送,表麵流放實際遊山玩水,再或者花錢找人代替服刑。
    總之,朝中部分大臣對此很不滿,覺得皇帝感情用事,縱容勳貴,
    還有部分人作壁上觀,自古以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是一句空話。
    隻是多數權貴做惡是在背地裏,遮掩的好。
    少有當眾殺人這樣惡劣的案子。
    法理之外是人情,他們不覺得皇帝徇私有什麽不好。
    可剛回京的太子不滿意,他手下諍臣不少,很看不過眼。
    大理寺少卿先斬後奏,直接在監牢給人灌了毒酒。公主知道後大怒,想殺了他給兒子陪葬。
    太子力保大理寺少卿,說他按律法辦事,沒過錯,反而彈劾姑母幹政,教子無方。
    東月公主險些氣死,她兒子都死了,她還要被彈劾?
    皇帝再心疼公主,最愛的還是兒子。於是以大理寺少卿做事不嚴謹為由,貶了他官職,以安撫東月公主。
    東月公主當然不滿意,她聯合一些權貴世家施壓皇帝,希望嚴懲太子。
    京城風雨飄搖,各地府尹都收到消息。
    新安府府尹,姓王,就是世家出身,他也不讚同太子的處置。
    若是勳貴、世家之子,皇室之人想殺就殺,那他們還有什麽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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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試的考官們,知道他們大人的想法,有意無意落選與大人政見不和的人。
    秦彥作為頭場第一名,考官們給了麵子,他的卷子還被暫時保留。
    總不能頭場第一名,卻上不了榜,顯得他們頭場考試有水分。
    可等批閱到下一題,對世家侵占良田的看法,考官們沒再猶豫,直接把秦彥落了。
    無他,秦彥寫的太大,太得罪人了。
    他寫了土地法改良。
    政策上,不允許永業田買賣,土地所有權歸朝廷所有,各戶與朝廷簽訂文書。
    稅收上,田稅從人頭稅,改為田畝稅,田分多個等級,不同等級指定不同納稅標準,具體需要各地官員衡量。
    僅這兩條,要真實行下去,就能把天變了。
    如此狂士,王大人當然不會用。
    可就在張貼榜單前一天,負責朝廷科舉的主官,丞相大人巡視到此。
    他看了榜單前三的卷子,還要抽查落選之人卷子,就那麽湊巧,抽中了秦彥的。
    本朝丞相是寒門出身,與世家多有不和,他是很欣賞秦彥的膽氣與見識。
    丞相欽點,秦彥這才成了頭名。
    但有這份卷子在,他已經注定得罪東月公主和一些世家了。
    鄭先生揉了揉眉心“秦彥,你如今年紀小,等進入官場還需要幾年,以後一定要低調,不能再做出格的事,否則,過剛易折啊。”
    院試的試卷,也隻有新安府和有心人知道,等過幾年,他們也會忘記。
    畢竟秦彥還隻是少年,他無權無勢,有些想法也隻是空談,影響不到世家權貴的利益,他們還能容忍。
    秦彥神色恭敬行禮“學生知道了。”
    是他在考場上一時沒收住,太過孟浪。
    周老心情複雜“老夫以前隻是禦醫,算不得在官場沉浮過,卻也見過些事,秦彥啊,你要知道有些事不是一蹴而就的,要講方式方法。”
    土地法,改革儀式不僅要看世家權貴怎麽想,更要看龍椅上坐著的人怎麽想。
    不先把他們的心思摸透,就隨意發表意見,很容易自尋死路。
    再者,勸誡也是有技巧的,太直接莽撞,反而傷人傷己。
    “多謝您指點,學生記住了。”秦彥真心受教。
    三人談了許久,直到方南枝來請他們用膳。
    錢鳳萍親自下廚,做的都是好消化、軟和的菜,兩位先生吃的很滿意。
    晚上,周老邀請鄭先生入住周宅,主要秦家房子少了些。
    鄭先生也沒客氣,兩位先生臨走時,都“提醒”了方南枝,讓她明日早些去周宅,要查課業。
    方南枝硬著頭皮答應,晚上又用功好久才睡。
    天一亮,她拎著娘準備好的食盒,直奔周宅。
    走到村裏,卻遇到方老太太了。
    她頭發花白,身形消瘦,憔悴不少,攔住了路“枝枝啊,幹啥去?”
    方南枝下意識把食盒藏了藏“我去先生家,大奶奶您有事啊?”
    方老太太朝後看了看,似乎有些神思不屬“嗯,你爹呢?”
    “在家啊,您找他什麽事,我可以轉告,”方南枝有些好奇。
    方老太太卻搖搖頭,步履蹣跚的走了。
    方南枝一頭霧水,怕飯菜涼了,還是先去周宅。
    她陪著兩位先生用了早食,先被鄭先生考較一個時辰,又給周老背書一個時辰。
    長時間的全神貫注,讓她精神上有些疲憊,好在勉強通過考試。
    周老摸著胡子“等你回去,該補補這段時日的課了。”
    “正是,你年紀大了,以後每日加課一個時辰吧。”鄭先生也說。
    其實,他是知道秦彥即將參加鄉試。
    若過了,秦彥有意去京城國子監讀書,讀幾年再考進士。
    那方南枝肯定也要去的。
    鄭先生年紀大了,再疼愛弟子,也不能隨她入京,有些東西就得抓緊時間教導。
    倒是周老,他沉思過,打算回京的。弟子太小,他得給人再鋪鋪路才行。
    且,周子荊的前途也在京城,他有兒孫在身邊,倒也不會孤寂。
    既然回京,他肯定要帶弟子和以前的老夥計們見見,說不定弟子間還要切磋,這段時間不能讓枝枝懈怠。
    方南枝不知他們想法,憂傷的垂下頭。
    “知道了。”
    她覺得長大也挺苦惱的,感覺要學的東西越來越多了。
    秦家辦宴席這天,木山村格外熱鬧。
    書院昔日的夫子、同窗都來了,秦彥親自招待的,還將自己筆記借給魏清臨他們一份。
    希望能幫他們早日考中。
    魏清臨感動不已。
    縣令大人再次親臨,已經有經驗,且沒少和縣令來往的方銅招待的,給人安排了上座。
    再然後,村裏多半人都來了,包括秦高飛。
    秦族長病了,讓兒子出麵,秦高飛也沒鬧幺蛾子,還上了二十兩重禮,算感謝方南枝救他兒子。
    最後來的事,錢家人。秦彥的親舅舅,舅媽。
    他們是不請自來,外甥出息了,錢家舅舅想緩和關係,表現得很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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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銅剛想警告人,錢鳳萍出麵了。她請了兄嫂,去廂房談話,不知道聊了啥,反正兩口子席麵吃一半就跑了。
    此後,錢家人都沒再來過。
    方銅很好奇,他媳婦說啥了?
    錢鳳萍沒告訴他,有些秘密,她要瞞一輩子的。
    宴席到晚上都沒結束,方銅又喝大了,鐵柱幾個你一杯我一杯灌酒,他沒把持住。
    他搖搖晃晃從茅廁出來,懷疑眼花了,怎麽看見兩個何氏。
    “啪!”
    他給自個一大嘴巴,太晦氣了,醉了尋思誰不行,尋思何氏?他瘋了?
    可打完後,他摸摸臉,還挺疼的。
    “老三,老三,古郎中是不是在你家?我來找他的。”何氏滿臉焦急。
    啊?
    方銅呆呆捂臉,真人啊?
    古郎中被請走了。
    第二天,方銅就聽了個大八卦。何氏和後來那男人回村祭祖,咳咳,野男人家鄉在隔壁村。
    不知怎麽,被溜達過去的方老太太看著了。老太太認定他們是奸夫淫婦,給兒子戴了綠帽子,把他們給打了。
    本來,老太太那麽大歲數了,打不過他們的,關鍵時候有個仗義老頭挺身而出。
    老頭獵戶出身,以為他們欺負老太太,幫了忙。野男人被開瓢了。
    方銅聽完,隻覺得天雷滾滾。
    啥時候的事啊,何氏有新男人了?還有老太太去隔壁村幹嘛?那獵戶老頭是誰?怪耳熟的。
    方銅心慌慌的,總覺得木山村要出大醜聞,他都不敢留下來看熱鬧。
    於是,安頓好家裏事,他們就去府城了。
    和府學的同窗熱鬧兩天,秦彥從府學結業了。
    其實府學結業,對個人功名沒要求,甚至有些舉人依舊在讀,相對也有未曾科舉的人能結業。
    反正,隻需要完成一次府學考試就行。
    結業並不代表不學習了,鄭先生動用人脈,給了他份帖子,能去鬆園讀書幾日。
    鬆園的主人據說是位同進士,每月有五日公開給淮南府學子授課,很難得的機會。
    府學那邊,一向照顧他的葉夫子也沒和他斷了聯係,常給他開小灶,所以秦彥很忙。
    方南枝更忙,她感覺頭發都開始掉了,以此為借口找周老撒嬌想要少些功課,結果周老給她開課,教她養發美顏養生一類的醫術。
    尤其是美顏美膚,其實對禦醫而言還挺有用,禦醫打交道最多的除了皇帝太子,就是各宮妃子。
    後宮三千佳麗,哪個不愛美?周老有一道調製珍珠膏的方子,就很受娘娘們喜愛。
    方南枝再也不敢找理由偷懶了,隻能更努力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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