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當今天下，可有女子掌權的路子？”
    方南枝目光灼灼扭過頭來。
    秦彥端起茶杯，認真思索起來。
    他並不覺得妹妹有這樣的想法野心太過，大逆不道，相反，他很讚同。
    “枝枝，天下人雖堵了女子科舉的道路，但卻擋不住女子掌權。”
    “昔日呂太後，獨斷朝政就是例子。”
    “隻是，她走的路不同，一步步從幕後到台前，太難。”
    且秦彥也不希望妹妹走這條路，呂太後的野心是被逼出來的。
    當然，也有嚐到權勢後，不甘心再任人擺布。
    他妹妹想走的是一條陽光大道，自是不能用這種法子。
    “此外，眾所周知的謀士，不僅男子科舉無望會走這條路，有心氣的小娘子，也可以。”
    謀士充當智囊的角色，雖能積累一定名望，但不會入仕，自然不會局限男女。
    “謀士輔佐主公，借主公之權，實現自身心中的抱負。但枝枝，普天之下，要找與你誌同道合的主公，何其之難？”
    曆史上，多的是謀士和主公中途鬧翻，有的甚至丟了性命的。
    “還有一種，借勢，比如王異，她和夫君齊心協力，製定九次奇計，抵禦馬超，出了名的有勇有謀。”
    “借勢，可借夫家之勢、父母兄弟皆可。”秦彥直視妹妹。
    顯然，他更想妹妹走這條路。
    別的不說，二伯如今是四品將軍，能給她些方便。
    待以後爹升了官，或者他考中進士，也能給妹妹借勢。
    “枝枝，有些事情不是隻有身在朝堂才能做的。你可以借勢，積累名望，名望足夠了，就能獨當一麵站在台前了。”
    秦彥教她。
    比如京城萬寶樓的東家，萬老板。
    爹曾找他問過，為什麽萬家無人入仕，萬老板一個酒樓東家，能那麽強勢，與八王爺等人相交不落下風，還能插手榮記點心核心。
    秦彥和周子荊打聽過，後者隻說了兩個字“名士。”
    他就懂了。
    名士受人尊敬，在天下讀書人之間是有影響力的。
    王公貴族，也很樂於和他們相交。
    他覺得，妹妹就可以走這樣一條路。
    方南枝小臉滿是嚴肅，陷入沉思。
    秦彥也不催她，兄妹倆人聊到很晚才去休息，第二天就齊齊起晚了。
    [恭喜宿主，幫助兄長走科舉之路進展順利，已經達到舉人成就——獎勵健康值一千萬，同時交易商城特惠，特級回春丹，一千萬健康值可購買，此丹能永久修複特定傷勢。]
    [請問，是否兌換？]
    方南枝眨眨眼，就是說，哥哥的腿能徹底好了？
    這兩年全靠低級丹藥還有健康值撐著。
    [兌換！]方南枝在心裏喊。
    與此同時，秦彥腦海裏也在響。
    [恭喜宿主，教導妹妹順利完成，您妹妹已經文采斐然、醫術高超。獎勵您一份盲盒大禮包。]
    [恭喜宿主，小小當家人任務曆經多年，圓滿結束，獎勵您一份全家桶禮盒。]
    [滴滴滴！係統檢測到，妹妹即將開啟名士之旅，作為疼愛妹妹的好哥哥，怎麽能不多多關心呢？開啟主線任務——輔佐妹妹成為一代名士，流芳千古。]
    秦彥麵色冷靜沉著，心裏覺得這係統多少有點偏心眼。
    算了，誰讓枝枝可愛呢。
    秦彥沒等到兩個大禮包，但等來一千萬健康值進賬，然後瞬間又花出去，換成了特級回春丹。
    方南枝則是一早得到兩個大禮包。
    她沒著急開，先放係統那兒，她得起床了，今天得去拜訪先生們。
    一家人先去了鄭家。
    周老那裏，見過袁伯、暗梅，就心裏有數知道徒弟在外頭沒受委屈。
    而鄭先生那裏，隻是派人去說了一聲，怕先生會憂心。
    鄭宅，前廳。
    秦彥和方南枝一起向夫子行跪拜大禮。
    “學生弟子見過先生，先生安好。”
    鄭先生打量兩人，恍惚間想到他們當初去縣城書院求學時候。
    一個女娃，天不怕地不怕，有股子說不出的靈性。
    一個少年，天資聰穎但眼底時不時藏著晦暗。
    現在，倆孩子都長大了。一個不改初心，依舊活潑，另一個目光清澈，再不似背負著心事般。
    “好了，好了，快起來吧。”
    “彥哥兒這次鄉試，又中了頭名，可是超過我這個先生嘍。”
    鄭先生笑嗬嗬打趣“真正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秦彥趕緊謙虛。
    “先生說笑了，無論是眼光、處事經驗、還是為人心胸，我隻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遠比不上先生的。”
    錢鳳萍笑著應和。
    “正是這樣，要不是鄭先生提點，這孩子恐怕沒有今日。”
    “鄭先生您永遠是倆孩子的先生。”方銅也開口。
    鄭先生笑著搖頭，並不多說什麽。
    目光落在真正的弟子身上，眼底是藏不住的欣慰。
    “枝枝，此番遊學歸來，倒是沉穩不少，可見是有長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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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南枝咧嘴一笑“先生，有道是名師出高徒，有您這樣的名師在，弟子很難不進步。”
    鄭先生被逗笑了。
    “你啊你啊！”
    閑聊沒多久，鄭先生就考較起弟子功課，以及這段時間遊曆的見聞來。
    方銅兩口子安靜聽著，並不打擾。
    良久，鄭先生點頭。
    “看來出去一趟，你並沒有懈怠課業，枝枝，你天資聰穎，又素來能自律，為師一直以你為傲。”
    方南枝聽著話音怪怪的，仰頭去看先生。
    “可你年紀太小，行事上，還是不夠周全。”
    “就說那蒲柳鎮山神一事，若非剛巧遇到了羅弛等人，少年意氣，見不得不平事，你還打算再搞個別的什麽神來與山神打擂台？”
    鄭先生嚴厲的看向弟子。
    方南枝心虛的低下頭。
    若非在鼎香樓結識羅弛、司馬澈，她確實這麽想的。
    再找個什麽神，展現些所謂神跡。
    神跡這個好弄，她用一些調配的藥粉，就能表現出來，比如什麽被神賜福的東西，可以引來蝴蝶啥的。
    再不濟還有係統呢，她花交易幣買點啥，很容易被當成神仙顯靈的。
    在兩者爭鬥的途中，再把山神廟人祭害人的事曝光出來，到時候肯定能重重打擊對方。
    “你就不怕，那當地縣令各打五十大板，連帶你鼓搗出來的什麽神，一起處置了？”
    “枝枝，你身在蒲柳鎮，是外鄉人，真做什麽是瞞不過本地大人物的眼睛的。”
    “就比如羅弛等人的怪病，到最後，不也被羅縣令看出來了，和你相關嗎？”
    “人家家長沒找上你，算你運氣好，不然追究你個用毒藥害人，你該怎麽應對？”
    方南枝頭越來越低垂，兩隻手不自覺對在一起。
    事實上，在從羅弛那裏知道人祭背後的隱情，甚至涉及京城大官時候，她就知道自個還是莽撞了。
    幸虧羅縣令等人為了幫兒子們擦好屁股，不會往外透漏什麽。
    不然……
    鄭先生見她麵有悔過之色，知道她認識到錯誤了。
    這孩子向來如此，一點就通，可惜啊，要去京城了。
    他收回思緒，突然伸手摸了摸愛徒的腦袋。
    “為師知道你聰慧，還有一顆赤子之心，也很難得，也很珍貴。”
    “但更因此，你要保重自身，萬事三思而後行。”
    鄭先生語重深長。
    方南枝認真點頭。
    “你們要去京城了吧？”
    “是，先生，三日後就去。”
    “嗯，為師歲數大了，怕是不跟著你奔波了，不過有周老神醫教導你，我也是放心的。”
    鄭先生顯然早就和周老通過氣了。
    “不過，去了京城，你也不可懈怠了功課，為師這裏有一封信。”
    “拿著信去京城找為師的一位老友，為師已經拜托他，代我教你段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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