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銀特別安全。
    攻打西南侯的第八天，他接連勝利，而西南侯終究沒能打出反叛的旗幟，還投降了。
    西南侯跪在地上，方銀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看著他。
    “西南侯，你豢養私兵、把控西南政權、為惡一方，罪證確鑿，你可認罪？”
    “我，我認罪。”
    西南侯誠惶誠恐。
    都到這一步了，他當然要姿態放低。
    “欽差隊伍在哪兒？”方銀居高臨下問。
    西南侯遲疑著，搖了搖頭:“下官，下官不知道啊。”
    方銀沒說話，隻是從身後抽出長槍。
    西南侯冷汗直冒，他記得這杆長槍，一槍劃破天空，直接挑翻他三個心腹。
    三人都是之前建議他直接謀反。
    那一刻，他就知道，他絕不能謀反。
    “方將軍，罪臣真的不知道，寧王世子一行來了西南，我還沒來得及做什麽，他們就遇刺了，後麵我沒了他們音信。”
    西南侯內心苦澀。
    這麽多年，他在西南一帶稱王稱霸，自以為權勢滔天，可朝廷的軍隊一來，他的勢力像是紙糊的一樣，輕輕鬆鬆就被碾碎。
    現在，他這條命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
    方銀看他如此，不像是說謊，讓人把西南侯壓下去。
    兩個小兵上前，一人本來要拖西南侯胳膊，卻從腰間拔出佩劍，直刺西南侯胸口。
    寒光一閃，長劍才碰到西南侯，小兵就不動了。
    隻見，他背後被長槍捅穿，方銀輕輕用力，槍杆子直接把人都舉起來。
    看他那樣，竟像是舉了一團棉花，毫不費力。
    西南侯死裏逃生，眼眶都紅了，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方銀饒有興趣打量他:“看來侯爺身上還有秘密，這秘密能要了您的命啊。”
    明麵上，方銀漫不經心，但心底，他已經警惕起來。
    居然有人混入軍營，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做手腳。
    他帶的人，一半是隨他從京城出來的，算心腹，另一半是借來的兵。
    無論哪種，先前都不應該和西南侯有什麽接觸才對。
    西南侯也不傻，直接哭求:“求方將軍救命，我什麽都說，什麽都交代。”
    方銀很滿意他的識時務，點了點頭:“那就給你個機會，今日開始，你和本將軍同吃同睡，直到回京。”
    回京後，西南侯少不了麵聖，到時候，他的命能不能保住，就不一定了。
    “多謝將軍，多謝將軍。”西南侯狠狠鬆口氣。
    他也知道，等去京城見了皇帝，他下場不會太好。
    但能活一天是一天。
    怎麽說呢，他能這時候選擇投降，本身就不是多有骨氣的人。
    方銀安排人手，暫時接手西南的事，而後第一件事，就是找會巫蠱的苗族。
    西南侯為了戴罪立功，主動告知位置。
    方銀幹脆帶著他，和一隊人馬進山去。
    出發前，他寫了一封密折，讓白武快馬加鞭送回京城。
    “你這一路，別走驛站了，萬事小心。”
    方銀神色鄭重。
    白武當即知道事情嚴重性，應下後，帶了倆人就悄然出發。
    京城。
    皇宮，風雪苑。
    穿著宮裝的老嬤嬤緩緩從正殿出來。
    門口兩個宮女，就要進去伺候。
    花嬤嬤搖了搖頭:“不必了，貴妃娘娘已經睡下了，你們不要打擾。”
    兩個宮女福了福身子，小聲應下。
    花嬤嬤要離開，一個宮女小心翼翼上前攙扶:“幹娘，我扶您去休息。”
    “不用，你守著娘娘就好，記住，娘娘的事永遠是第一位的。”
    花嬤嬤一臉肅穆。
    小宮女老實點點頭，沒有強求。
    花嬤嬤卻沒回偏房，而是不緊不慢出了風雪苑。
    先去了禦膳房。
    幾個禦廚見了她都很客氣，誰不知道，後宮就數佟妃娘娘最得寵，而花嬤嬤是佟妃的心腹。
    “做些烏梅煎，娘娘近來就喜好這口，等會兒我來取。”
    花嬤嬤吩咐。
    禦膳房的管事忙賠笑:“哎呦，那用您親自跑一趟，一會兒我差人送去風雪苑就是。”
    花嬤嬤看了他一眼:“我歲數大了，娘娘疼惜我，平日當差清閑，得個機會多走動走動，就不麻煩付管事了。”
    付管事這才不再強求。
    花嬤嬤離開禦膳房，在園子裏站了一會兒。
    正午時分，各院的主子休息，宮女太監們多數能得空偷偷懶，少有出來走動的。
    花嬤嬤不知道想了什麽，一轉身朝著條偏僻的小路走去。
    這是去冷宮的路，向來沒人，巡邏的侍衛也很少管這裏。
    她腳步不慢，像是走過許多次。
    沒一會兒，就進了冷宮。
    現在冷宮門口，她敲了敲門:“是我。”
    很快，有個幹瘦的小太監幫她開了門。
    小太監約摸十七八歲，身形清瘦的厲害，衣裳看著極不合身。
    “花嬤嬤！”
    小太監見了她，忍不住喜悅。
    冷宮門再關上，花嬤嬤眼底流露出暖意和恭敬:“老奴給公子請安。”
    小太監手忙腳亂扶人，苦笑:“我哪是什麽公子，嬤嬤您快起來，怎麽每次見麵都行禮。”
    花嬤嬤被扶起來，卻堅持道:“規矩不能亂，要不是狗皇帝心狠手辣，您該是這世上最尊貴的人之一。”
    小太監神色複雜了下。
    什麽最尊貴的人，現在他不過在冷宮，艱難求活罷了。
    甚至，要是沒有花嬤嬤幾個，他早就沒了性命。
    “公子別怕，太子已經死了，接下來，您的機會就到了。”
    花嬤嬤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心疼不已。
    “什麽？嬤嬤，您真的對太子動手了？”
    小太監卻嚇了一跳，臉色都有些發白。
    “我不是說了，上一輩的事，我不想追究，我隻想活下去，有朝一日脫離這皇宮就好了。”
    花嬤嬤心中歎氣，隻覺得小主子這些年被養在冷宮，沒見過外頭的險惡，心思太單純。
    “公子，你生母的仇，你也不管了嗎？她九死一生才產下你。”
    小太監一時沉默，不知怎麽接話。
    “別怕，公子，你和太子年歲相當，和那個女人也有兩分相似，您完全可以成為真的太子。”
    “狗皇帝之所以對太子寵溺，就是因為愧疚，幼年太子過得辛苦，他想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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