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打劫

字數:4813   加入書籤

A+A-


    “我會盡快派人給你送去。”清衍承諾。
    “對了,賞賜的令牌,可還好用?”
    方南枝從袖子裏掏了掏。
    “還不錯,純金的,我爹說要替我保管,被我拒絕了,哼哼,這可是金子。”
    清衍看她的財迷樣,忍不住笑。
    “這牌子不僅是純金那麽簡單,有醫石二字在,以後你可以隨時進太醫院。”
    方南枝哦了一聲,並不是特別驚喜,畢竟她現在也能進太醫院啊。
    “不僅去太醫院藏書樓,還有藥房、脈案室……”
    方南枝這次眼睛睜大,那不是說,太醫院對她徹底開放了?
    “國子監也有許多醫書,你也可以去,還有各地府學。”
    方南枝這下挺直了脊背,伸手指著自個。
    “我是女子,也能去?”
    “可。”
    清衍含笑點頭。
    “宮裏,陛下有許多私密藏書,你若有感興趣的,可以借。”
    方南枝捂著胸口“我借,陛下就肯?”
    “嗯,有令牌在,陛下會的。”
    方南枝感覺自個的臉一下變得好大,像是餡餅一樣大。
    她都能跟皇帝借書還書,當書友了?
    “我聽說東宮也有藏書閣。”方南枝意有所指。
    清衍看她使勁眨巴大眼睛,覺得有趣。
    “你隨時來,我的就是你的!”
    方南枝一下高興的跳起來,使勁去拍他肩膀。
    “夠意思!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清衍心頭微顫,最好的嗎?
    “哦?你還有幾個最好的朋友?”
    “一共兩個,另一個是婉茹姐姐。”
    方南枝伸出兩根手指。
    她都好幾年沒見鄭婉茹,但兩人書信沒斷了,再加上當時一起讀書識字的情分,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清衍微微抿唇。
    是啊,小丫頭活潑開朗,人見人愛,根本不缺朋友。
    不像他,隻有小丫頭一個朋友。
    清衍微微蹙眉,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又生病了,怎麽心裏酸溜溜,還麻麻的?
    他壓下從未有過的情緒,麵上依舊雲淡風輕。
    “陳家人要進京了,枝枝你準備好了嗎?”
    清衍知道,前段時間他蠱毒發作,枝枝才清楚身世,雙重打擊之下,過得很煎熬。
    當時他們也有通信,枝枝估計怕影響他身體,在信上從來沒提過。
    但他身體康複,外頭發生的事,自然有人告訴。
    “準備什麽?”方南枝疑惑。
    “陳家已經不是當年的陳家。”
    “陳相被處死時,族內有些誓死信任他的,一起鬧到父皇跟前,他們集體自裁,想要自證清白。”
    集體自裁?
    方南枝的心沉了下去,小臉也冷淡不少。
    “這事被父皇刻意隱下去,知道的人不多。”
    清衍解釋。
    “再後來,陳氏一族流放,族裏有威望的長輩,在流放路上很多沒熬住,就去世了。”
    “剩下的人,沒能控製住人心,陳氏慢慢成了一盤散沙。”
    “有部分陳氏之人,認命了,在苦寒之地,過一天算一天。還有部分人,則怨恨陳相,認為他狂妄自大,連累整個家族。”
    “因為這個,他們會欺負族裏和陳相一脈原本親近的人。”
    也就是說,陳氏流放的人,心思各異,而真正還惦記著陳相的人,日子不太好過。
    “陳勇,就是對陳相心懷怨恨的陳氏族人之一。”
    方南枝猛然抬頭。
    陳勇就是寫了血書,說陳氏一族冤枉,陳相冤枉的人。
    可他……
    “枝枝,並非所有陳氏的人,都是你的親人。”
    清衍提醒的很直白。
    “我知道了。”
    方南枝握著茶杯的手指緊了緊,都有些泛白了。
    兩人一時間沉默下來。
    船艙外,雨水還在淅淅瀝瀝。
    而周老和鄧先生一盤棋局還沒結束,兩人沉默對弈,對徒弟和太子的話,好像全然沒聽見一樣。
    突然,起風了,船身略微晃動了下,又平靜下來。
    方南枝突然開口“你不擔心嗎?”
    “擔心什麽?”
    清衍回望她。
    方南枝看著他,一下就笑了。
    “沒什麽。”
    有些事,好像沒必要說出口了。
    信任,就在彼此的心底。
    說來也巧,蒙蒙細雨一下就停了。
    周老捋了捋胡須,落在最後一子。
    “看來這局是老夫贏了。”
    “沒想到周老您不僅醫術高超,棋藝也不差,是鄧某人托大了。”
    鄧先生很客氣。
    “哈哈,老夫哪有什麽棋藝,多虧了鄧先生手下留情啊。”
    周老衝著他擠眉弄眼。
    他這話可不是客氣的,是實話實說。
    突然間,兩位先生一通笑的暢快。
    方南枝疑惑的扭頭去看,覺得兩位先生奇奇怪怪的,下棋有這麽開心嗎?
    今早,太子邀方南枝遊湖,周老聽說了,非要跟著來,還派人給鄧先生傳話。
    於是鄧先生也來了。
    隻是兩位先生對遊湖也不怎麽感興趣,好像就為了下棋來的。
    清衍也看向兩位先生,知道他們是來看著枝枝的。
    “孤那裏有一套白玉棋,周老和鄧先生都喜歡下棋,不如就送給二位。”
    不等周老回來,鄧先生挑眉“通透無瑕的白玉?”
    “是,入手溫潤,棋可養人,正好配先生。”清衍在他們麵前,姿態很謙遜。
    “鄧某可當不起太子的先生。”鄧先生道,隻是他卻沒拒絕那白玉棋。
    “孤與枝枝是至交,她的長輩,自然也是我的。”
    清衍很平和。
    鄧先生麵上不顯,內心卻吃驚不小。
    以前他也見過太子的,當時的印象是孤僻、高傲、冷淡、好似不是活人。
    現在卻完全不同了。
    周老見怪不怪,摸著胡須“白玉棋雖好,不過老夫年紀大了,更想要躺躺那白玉枕。”
    “您需要,孤派人給送到周府就是。”
    清衍的語氣又多了兩分親近。
    角落裏,清閔沉默是金。
    方姑娘一個人“打劫”太子不夠,這是還帶了兩位先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