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方銀一身武藝，全是從蒙將軍那兒學的，上戰場得來的功勞，肯定少不了蒙毅的栽培。
    也就是說，蒙毅才是最有理由正大光明沾光的，所以蒙嵐這麽說話，雖霸道，但並不過分。
    “今天我把話放這兒，誰想靠上方銀的戰功，先問問我蒙家槍同不同意！”
    蒙嵐的話擲地有聲。
    讓原本騷動的人群都安靜下來。
    有人認出來，蒙嵐的身份，更看到她身邊的蒙夫人。
    蒙夫人沒說話，卻是一副支持女兒的態度。
    錢鳳萍悄悄鬆口氣，二哥這門親事，真的結對了。
    方金麵色微變，心中有隱隱的嫉妒。
    他從沒放在眼裏的傻子二弟，憑什麽能有這樣的好運氣，得京城貴女的青睞？
    越大人仿佛沒聽見蒙嵐咆哮公堂一樣，盯著方金。
    “方金，是非曲直，本官自有判斷，不是你說幾句煽動人心的話，就能改變什麽。”
    “如今雖有人證，但物證並不充足，沒有明確的物證指向，寧王世子下令殺方金，依本官看，此事還需要去寧王府……”
    話說到一半，越大人麵色陡然蒼白。
    下屬忙上去扶著，壓低聲音問:
    “大人，可是舊疾複發了？”
    這壓低聲音也很巧妙，做足了偷偷摸摸的樣，但就是離公堂近的人都聽見了？
    越大人麵色發白，微微頷首，強撐著看向眾人。
    “此案還有諸多疑點，今日本官身體不適，就此退堂，擇日再審。”
    三皇子臉色不大好看，但越大人都病了，他總不能強人所難。
    冷哼一聲，三皇子轉身就走。
    方南枝卻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三皇子剛才瞪她來著，無冤無仇的……
    哦不對，她把清衍救了，就成了所有野心勃勃的皇子們眼中釘肉中刺。
    蘇管事、陳大管事、王地主等人都被壓下去。
    陳家十四具屍體，蘇沐安想帶走，是伯府的下人，他有這個權利，但衙役愣是找由頭，說屍體進了京兆府，就是京兆府的了，不讓帶走。
    蘇沐安隻能沉著臉走了。
    方金站起身，和方家人一起，他神情陰冷，不似活人。
    方老爺子都有些不敢看他。
    今天已經準備周全，本來該成事的，可越大人似乎有所懷疑。
    方金冷聲道:“爹，你們先回陳府。”
    “好，老大，你去哪兒？你現在是三公主的人，爹用不用去拜見拜見，送點禮什麽的？帶上擎天他們一起，看能不能入貴人眼。”方老爺子問。
    他想著，給人送禮，總能讓人對兒子好點。
    大兒考不上功名了，老二老三出息，但不認他了。
    方老爺子認為，自家想要改換門楣，希望就要寄托在孫子輩，他還有倆孫子。
    要是送去讀書，再有方金做靠山，未必沒有出息。
    老爺子的想法，方金一下就猜透，這是放棄他了。
    他黑著臉離開，都沒搭理方老爺子。
    倒是方澤天、方擎天兄弟倆，小心攙扶爺爺，低聲道:“爺，我們不想見公主。”
    他們已經明白，有些貴人，見一麵可能就是要命的。
    看看這公堂上，今天來了多少貴人，哪個是好相與的？
    方老爺子埋怨他們不爭氣，都被那個不守婦道的娘教壞了。
    何氏跟在後麵，一句話不吭，這要是在村裏，她指定就和老爺子嗆聲了。
    方南枝她們也走了，坐的蒙府馬車，一起回了方宅。
    等家裏人都回來，方南枝把今天公堂的事一說，大家齊齊蹙眉。
    實在是今日審案有一種雲裏霧裏的感覺，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推著走的。
    “首先，昌平伯府的反應很奇怪，不管是不是他們做的，都沒必要著急殺人滅口。”
    方銅分析。
    “陳家人死了，有什麽用？”
    “有用，陳大管事受刺激才改口，不袒護伯府的，還差點殺了蘇沐安。”錢鳳萍道。
    方南枝想了想當時的情景，搖頭。
    “這裏可能也是計謀一部分，陳大管事的匕首是從陳管家的身上摸出來的，而以他的身手，比不上蘇沐安，肯定會反死在後者手裏。”
    當時，她看的很清楚。
    陳管家身上為什麽有匕首？陳大管事還能摸到？
    很大可能，就是陳管家有習慣，隨身帶匕首防身。
    知道他習慣的，肯定是親近之人，陳大管事算一個，伯府的人，是不是也算？
    “先殺陳氏全家，刺激陳大管事，再讓他發狂，讓蘇沐安為自保，殺了他，這樣就死無對證，真的蘇管事說什麽是什麽了。”
    蒙嵐總結。
    “嗯，也就是有人策劃了這兩件事，這人應該出自伯府，了解陳管家，能影響蘇沐安。”
    方南枝開口。
    昌平伯就那麽幾個主子，就好找了。
    “一個想刺激陳大管事，是要拉伯府下水，另一個是殺陳大管事滅口，如果兩件事都是伯府的人做的，那肯定是兩個人，一個敵對伯府，一個要救伯府。”蒙嵐蹙眉。
    伯府的人，有毛病嗎？這麽搞，自己人玩自己人？
    秦彥想了想:“不一定。”
    “假設，對方是個需要利用伯府，但又要給伯府點教訓的人呢？”
    “對方一麵引導了伯府殺陳家十四人，又故意把陳管家放出去，讓他給陳大管事通風報信，死在公堂上，徹底刺激陳大管事。”
    “後麵再讓蘇沐安找機會殺陳大管事滅口。”
    眾人認真想了想，還是覺得這個最合乎邏輯。
    “這人似乎知道，這案子審下來，昌平伯府不會有事，但他用了激進的法子，刺激陳大管事，就是要讓他說出伯府。”
    “事後，哪怕真的案子和昌平伯府無關，但伯府一下處死這麽下人，也會落個刻薄寡恩、心狠手辣的名聲。”
    想要陳大管事招供伯府的法子很多，對方偏要走這麽狠一條路，就說明了某些問題。
    方銅點點頭。
    “如果這個設想成立，那陳大管事藏東西的地方，少了一封關鍵的信，是誰幹的？”
    方金咬死了寧王世子，她背後站著三公主，就可以說，是三公主要針對寧王府。
    “蘇管事在公堂上，表現得很清楚陳大管事私宅的事，而他是方金找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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