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還是將這個想法擱淺，覺得太子應該不會。
    那小姑娘，完全沒開竅。
    “讓柔妃安排下，明日在宮裏辦個烤鹿宴。”
    柔妃是三皇子的母妃，佟貴妃落魄後，就是柔妃代為掌管後宮裏。
    朝臣上，其實一直有聲音，讓陛下大肆選後。
    皇後之位空缺已久，到底是不好。
    隻是，皇帝一直壓著不理會。
    “是！”
    福公公領命退下。
    等柔妃得了消息，沒多久，她特意來了一趟禦書房。
    “陛下，這是臣妾親手熬的雞湯，您公務繁忙，也不要誤了用膳。”柔妃媚眼如絲，溫聲細語。
    “哦？”皇帝麵不改色，手中的奏折都沒放下。
    “真是愛妃親自做的？那朕可不敢喝。”
    柔妃臉一紅，撒嬌般推了他一下“陛下，您討厭。”
    他們初相識時，就在狩獵場，柔妃為了表現，親自烤了一隻兔子，毛都沒拔，直接燒成黑炭。
    顯然，皇帝是知道自己妃子手藝的。
    “禦膳房做的，臣妾就加了點鹽，行了吧？”柔妃一跺腳，撅起嘴。
    柔妃已經三十多歲，但她保養的好，做出這副小女兒姿態，並不難看。
    皇帝嘴角噙著笑意，這麽多年了，柔妃還是性子不改，每次裝模做樣，也總是超不過一刻鍾去。
    “朕自是收到愛妃的心意了，愛妃過來，可是有事？”
    柔妃想起正事，又夾起嗓子，聲音柔的能出水。
    “陛下，也不是什麽大事。”
    她試探的偷偷看皇帝的表情，一邊繼續“陛下，太子歲年到了，該成親，臣妾看其他幾個皇子，也歲數不小，不如一並看看？”
    宮裏麵，歲數到了，已經成親的皇子，隻有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
    清衍排行其實是五，但他是嫡出，所以一出生就成了太子。
    而事實上，立太子，除了嫡，還有長這一條。
    但大皇子，在宮中和朝堂幾乎沒有人提及，好像是不存在似的。
    事實上，早在太子還沒出生，大皇子的母妃，在宮裏沒少折騰。
    皇後入宮時間短，皇帝心悅她，又認為先皇垂老時，那麽多皇子爭位，是因為沒能及時立嫡。
    所以他是打算，等後宮有了嫡子，再有別的孩子。
    也就是說，在皇後有孕前，宮裏其他妃子侍寢後，都是要吃避孕湯藥的。
    可莊妃卻不甘心，背地裏倒了避孕湯，懷孕後想法得了太後庇護。
    當時皇帝登基不久，正是最需要和太後表演母慈子孝時候。
    太後說了，有個皇子能穩定朝局，皇後的壓力也能小點。
    皇帝就隻能留下這個孩子，但他心裏是厭惡了莊妃的。
    從莊妃有孕，皇帝就改了策略，他停了一部分妃子的避孕湯藥，有選擇性，讓一些妃子懷孕。
    柔妃、佟貴人等，娘家強大的，都在此列。
    可惜佟貴人生了個公主，皇子還是得了皇帝同意，抱養過來的。
    後來就有了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
    皇帝那幾年，處處忽視大皇子，表現的很疼愛後頭幾位皇子。
    這就讓莊妃和幾位妃子沒少鬥法，後妃的爭鬥，皇子們也免不了。
    因此大皇子在年幼時，就落下了愚鈍、不堪造就的名聲。
    很難說，在這裏沒有皇帝的手筆。
    直到皇後有孕了。
    皇後的身孕，成了後宮頭等大事，想動手的人並不少。
    尤其是已經有孩子的妃子。
    帝後的防備並不少，太子才能順利出生。
    而也是在這一年，皇帝讓大皇子這個長子，徹底失去了威脅。
    莊妃接連大病小病不斷，去寺廟上香祈福，高僧親自斷言，大皇子克母，以前年幼，還有龍氣壓製，才沒發作。
    以後，刑克恐怕就要顯現了。
    莊妃是不信的，她自個生的兒子，怎麽會？
    可沒多久，她和一向康健的太後染了重病，險些撒手人寰。
    皇帝為了孝道，下令大皇子出家，在寺廟磨去戾氣。
    大皇子幾歲就出家，到現在依舊在寺廟。
    而隨著他離宮，莊妃和太後漸漸好了起來。
    莊妃這些年在後宮很低調，幾乎不露麵。
    總之，大皇子剃度出家，二皇子不是佟貴妃親生，柔妃有時候想想都後背發涼。
    好在，她的三皇子一直平平安安長大了。
    五年前，大皇子戾氣去除，即將還俗，卻被發現在寺廟和呂家大姑娘苟且。
    皇帝直接賜婚，封了個郡王，就打發到偏遠之地了。
    朝臣們都能看出來，皇帝對這個長子，是打心眼的厭惡。
    而呂大姑娘的父親，不過是個五品小官，呂家也就是個小門小戶。
    大皇子成親，沒給他帶來一絲助力。
    再說二皇子，他倒是仗著佟貴妃的勢力，娶了個世家小姐。
    可惜，二皇子妃生產大出血，孩子沒保住，自個成了病秧子。
    吹不得風，受不得涼，一年有大半都咳嗽、傷寒。
    整日藥湯子不斷，連自個孩子都很少見，更別說出來露麵了。
    相對來說，三皇子妃娘家中規中矩，性格也溫順，身體也康健，倒是還生了兩個女兒。
    就有一點不好，三皇子妃沒主見，事事都聽三皇子的。
    皇帝微微蹙眉“哦？老八才十三，倒是可以定親了，但不急。”
    柔妃急了。
    除了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被貶為庶人，六皇子早亡。
    還有老七啊，七皇子也是柔妃所出。
    怎麽陛下就想到老八身上去了？
    “陛下，您不能忘了七皇子……”
    七皇子已經十五了。
    “嗬，老七主意大，我這個當父皇的，可做不得他的主。”皇帝直接打斷。
    這話，要是尋常當爹和兒子說，就是氣話。
    可從皇帝口中說出來，那就是帝王的不滿。
    柔妃有些心虛，還是替兒子爭取“陛下，以前的事，七皇子是年幼無知，這一年，妾身瞧著他長大不熟，能成親了。”
    七皇子是有過婚約的。
    皇帝親自定的，安將軍家的小姐，安將軍手握重兵，全是有實權，還很得皇帝信任。
    可七皇子不知打哪聽說，安府二小姐生的五大三粗，混跡軍營長大，清白都沒了。
    他來求退婚，皇帝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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