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待上濃妝好戲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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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上回在京兆府,張太鑫完全不給自己麵子的事,桑文柏心裏還很不得勁兒。
但,彼時張太鑫就敢不幫他,此時更是不把破落戶南陽侯府看在眼裏了。
官場就是戰場。
他忽略了南陽侯的詢問,朝從另一頂轎子上下來的喬鬆海拱手:“喬大人,下官有禮了!”
“張大人有禮了!”喬鬆海還給桑文柏那麽一丟丟臉麵,略一拱手,道:“原來是南陽侯!”
桑文柏請來的幾名官員,也都紛紛與喬鬆海張太鑫見禮。
皇帝下旨令禦史台每天上門申飭南陽侯,如今南陽侯僅剩的爵位也成了個空殼。
想也知道,如今還能賣南陽侯麵子的,還能有幾人?
他們的官階都不高,即便是張太鑫,也壓根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各自見禮完了,喬鬆海才抽空回了南陽侯的問題:“下官乃永安縣主專門請來的。”
張太鑫跟著道:“下官亦是!”
桑家幾人這就想不明白了:喻初晴請他們來為她撐腰麽?
她難道不是該用太子的勢力嗎?
怎麽請到了戶部?
而且,請京兆府尹來,這又是幾個意思?
總不能是告官府求庇護吧?
就在此時,永安縣主府的大門打開了!
喻初晴打頭,後麵跟著喻家一眾。
再後麵,下人們搬桌椅的進進出出、有條不紊。
今日她衣著不太華麗,而是選擇了芍藥刺繡的寬袍,一身春水綠水墨暈染的顏色。
在這烈日當空的時候,給人視覺上的清新感受,叫被日頭曬了許久的眾人眼前一亮,好似光看著她就涼快了不少。
合歡替她提了提裙子的前擺,她跨步走出縣主府的門檻,寬大的裙擺宛如流水般垂落。
她麵帶笑容,走上前朝喬鬆海和張太鑫行了一禮:“喬大人、張大人辛苦您二位了!”
喬鬆海年逾四十,平素是一個十分正派、且嚴肅的人。
但此時,他卻是捋著胡子衝喻初晴嗬嗬笑:“沒事沒事,縣主從前幫咱們家的忙,可更辛苦!”
張太鑫品級沒那麽高,但他是相當會做人做事的:“可不麽?若沒有永安縣主,家慈哪兒還能健在?您可是在下老母親的救命恩人呐!”
重點是,這位永安縣主超會做人!
上次在府衙處置桑懷誌的事,他好不容易有個機會還點恩情,結果事後,她的婢女又送來了一盒、他母親日日都要吃的養生藥丸!
東西的價錢貴是一回事,重點是送禮送到心坎上、送到對方最需要的點,可把張太鑫感動壞了!
南陽侯在一旁聽著,這才明白過來——
難怪上回在京兆府,張太鑫不買他的賬,非要判罰桑懷誌賠四十兩銀子。
銀子不算很多,卻是把他的臉摁在地板上摩擦!
“你把他們叫過來做甚!”桑文柏心中怒火熊熊燃燒。
想到這個逆女攪弄得舉家不寧,就氣不打一處來。
喻初晴原本跟喬鬆海和張太鑫說話的時候,是麵含笑意的。
轉頭過來看向桑文柏的時候,立即表演了個笑容消失術!
“你問我請他們來做甚?”她微微歪頭,發簪上的青玉簪子上的流蘇輕輕晃動,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諷:“難道不是因為侯爺帶了那麽多人,來堵我的門,要給我好看、甚至還要讓人把我大門撞爛?我若不請人來主持公道,傳出去指不定還要怎麽編排我呢!”
她眸光朝桑懷民那邊掃視過去,道:“畢竟上次的不孝不悌的帽子,不就是這麽扣過來的?”
“你……”桑文柏又生氣,又無法理解:“你怎麽會找戶部侍郎喬鬆海來?”
找京兆尹,也算正常。
一旦他真讓人撞開永安縣主府的大門,她就可以告京兆尹。
雖然, 他不怎麽放在眼裏就是了!
但——
請喬鬆海,他無法理解。
一來喬鬆海的品階高,為人比較中立,平日也不會管這些事;二則,她要找依仗,找太子難道不是更好嗎?
喻初晴理直氣壯地道:“你們不是說,我偷了你們南陽侯府的銀子嗎?戶部乃為朝廷管錢的,喬大人更是在理賬上有極高的本領。我便請他過來,幫我做個公證,豈非很合理?”
桑文柏氣息一窒。
他忽然發現:這個養了十七年的女兒,他當真從未認識過她!
她是什麽時候悄悄結交了喬鬆海和張太鑫的?
甚至,這兩人都說她是恩人!
那她是什麽時候施恩的?
一如她是什麽時候悄悄救了太子、成了太子的救命恩人,他們一無所知一樣……
滿朝文武中,不會還有更多同樣的人,都是受過她恩情的,以後都會站出來幫她吧?
此時府裏的下人已經搬出來了好些桌椅,喻初晴轉身,做了個請的姿勢:“喬大人,請上座!”
“張大人,請您這邊坐下,先喝一碗冰鎮酸梅湯,解解暑氣!”
兩人按照她的安排,各自落座。
喬鬆海坐在一張書案前,下人端來一方托盤,放著酸梅湯和兩樣清熱解暑的小食:“喬大人,請!”
而張太鑫則是坐在另一邊的圈椅上,下人把吃的喝的,放到了茶幾上。
喻初晴轉頭看向喻慕文:“三哥,有勞你招待一下張大人。”
茶幾另一邊的圈椅,便是留給陪客的。
“好。”一身青衫的書生,手握佛珠走到張太鑫麵前行禮:“張大人,學生失禮了!”
張太鑫連忙站起來,笑嗬嗬地道:“三公子客氣了,快坐快坐!”
眼前這位可是如今炙手可熱的帝京第一才子,國子監祭酒與司業——***二把手搶著收的學生,隻要自己不出差錯,入朝為官是遲早的事!
有這樣一位長袖善舞、八麵玲瓏的妹妹,喻慕文的前途不可限量。
以後指不定自己見了喻慕文,還得行禮自稱“下官”呢!
喻初晴又將自己的父母親、哥哥弟弟都安置坐下了。
沒有其他人的座位。
她轉身看向南陽侯,道:“你們的訴求是,我過去幫侯夫人打理中饋的時候,偷了南陽侯府的銀子,對吧?”
待上濃妝好戲開場。
她、要、開、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