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紮心的一把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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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尚武一臉懵地道:“我不知道呀!”
不知道,也不好奇。
從來沒問過!
反正家裏人又不會在這種事上坑他,主打一個聽從安排,無論遇上什麽事都不用動腦。
萬事有大哥。
再不濟有爹,有三弟。
現在還有妹妹,個頂個的能出主意。
即便是那年紀還小的弟弟,也是個很有主意的小機靈鬼兒!
完美!
哪裏還需要他用腦?
“你都不知祖籍何處?”蕭景明明顯不信,認為他是故意隱瞞的。
他們家說帶喻初晴認祖歸宗都準備多久了,家裏怎麽可能從來不提?
即便他們不提,正常人知道自己要回祖籍,都會問一下的吧?
孰料,喻尚武真的不是正常那個。
他是一點兒心虛都沒有,坦坦蕩蕩地道:“多年前,我們離開家裏出來的時候,我才三歲?哪裏記得那麽小時候的事!之後因為我妹妹在光明村丟了,爹娘帶著我們留在光明村定居。這麽多年沒見爹娘提起過,我哪裏知道老家在哪兒!”
想了想了,他又笑著說:“我至少知道自己不是帝京人氏呢。可我小弟,他一直以為自己就是帝京原籍!”
頗有點得意的味道。
蕭景明:“……”
他真的太高看喻尚武了,世上怎會有這麽缺心眼的人?
“那你們當初戶籍轉入帝京,應該也有記錄。”
想到這個他又想起,自己命人查過喻家,他們的戶籍是沒有問題的,幹幹淨淨的良民。
倒是先前他沒注意過這個問題,沒叫人看他們是從何處遷來的。
隻知道大概是江南一帶,約摸就是建京過河,在夏河南岸?
“那我就不知道了。”喻尚武聳了聳肩,道:“殿下,這重要嗎?祖籍何處不影響為殿下效力吧?”
蕭景明想想也是:“的確不重要。孤隻是……”
他隻是知道喻初晴在附近,有點想見她了!
終究,他還是忍不住問:“初晴是住在建京內的客棧嗎?她可以拿著孤給的令牌,去建京皇宮住!”
這麽一想,他便打算:“派個人過去跟她接應一下……”
“不用!”喻尚武拒絕得很快:“我大哥都安排好了。”
蕭景明不由疑惑:“你大哥不就是個小貨郎,他能安排的住所,不會委屈初晴嗎?”
“我大哥做小貨郎,是因為他以前沒銀子!”喻尚武撇嘴:“我妹妹有銀子,我大哥走南闖北的還能辦不好這點事兒麽?”
缺心眼是真缺心眼,但他直來直往的腦子,好強悍的邏輯!
蕭景明還是不放心:“初晴是堂堂縣主,皇宮空著也是空著……”
喻尚武有點不耐煩了:這人怎麽說不聽呢!
要不是對方是太子,他就給一錘子!
他果斷換了個說法:“晴晴不願意!”
絕殺。
直來直往的人,通常是紮心的一把好手。
“不願意”三個字,狠狠紮進了蕭景明心口,他果斷閉嘴:“……”
是啊,最大的問題是喻初晴不願意。
她不願意做太子妃,來了建京也沒想見他,也不會願意去住建京皇宮!
終於消停了,喻尚武果斷撤:“殿下沒別的事的話,屬下先告退了。”
建京皇宮是當初蕭氏攻打大夏,從南方一路打上來。夏河淪陷後,蕭氏大軍跨過夏河,在夏河以北正式建立政權,定都建京,並且修建了皇宮。
在後來的數年征戰裏,蕭氏以建京為根據地,一路北伐。
最終,推翻了大夏朝,遷都帝京,建京便成了陪都。
開玩笑,讓他家人去住建京皇宮?
這是老祖宗的臉都扔進夏河裏了!
蕭景明也沒別的事問,隻得同意他離去。
看著喻尚武的背影,擰了擰眉。
一旁的清風沒忍住小聲吐槽:“喻二著實是一點耐心也沒有,脾氣真差!對殿下,他竟還不耐煩!”
其實是他不了解:喻尚武已經是喻家人中脾氣最好的一個,純純好哄的炮仗!
蕭景明倒是不介意:“他心眼直白透亮,倒也算不上放肆。”
見主子給喻尚武說話,清風便不多言。
說白了,還是因為喻尚武是縣主的二哥,殿下愛屋及烏罷了。
“孤已經好些日子沒見初晴了。”蕭景明的心思已經完全到別處了:“初晴……這一回祖籍,怕是要待上很久。”
明月說道:“殿下不用過分憂慮,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隻要縣主還在大燕境內,也就是一道聖旨的事。”
蕭景明沒有這樣樂觀。
聖旨,聖旨也要看送去何處!
天高皇帝遠,大燕這樣廣袤,她隨便找個山林隱居,聖旨都送不到!
他說道:“先把近衛篩一遍,把內應抓到後,孤再安排跟初晴見一麵。”
兒女私情要緊,戰局更要緊。
隻有得勝歸朝,才能談以後!
這邊,蕭景明想見喻初晴,而喻初晴這邊。
臨夏山莊。
喻初晴完全沒想過要見蕭景明,她想見蕭風嵐。
見蕭景明容易,也就是幾十公裏的事。她真要去,喻昔詞也不至於不同意。
而蕭風嵐身在敵營……
她擔心他的處境!
戰線被拉長了,一直住在這裏等,也是浪費時間。
喻初晴便跟喻昔詞提議:“大哥,我想去建京城內轉轉。”
正好喻昔詞這幾日走不開,怕她無聊,便道:“也行,讓慕文和今歌陪你去。”
“好。”喻初晴道:“不著急,過幾日再去吧。”
這個過幾日,就到了八月初一。
作為大燕朝的南都,建京雖然比不上帝京繁華,但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繁榮。
類似於……
喻初晴腦海裏浮現倆字:南宋!
建京雖然不在夏河以南,也是水鄉特色,也是吳儂軟語。
相對來說,穿衣風格要比帝京大膽,即便是臨近中秋了,還能見到不少穿抹胸打底、露出精致漂亮的鎖骨的。
有一說一,類似於南宋服製,那真的隻有一個詞可以形容:
清雅風流!
喻今歌本就是頭一次出遠門,對什麽都好奇。進了城裏便四處張望,看啥都好玩。
“姐,我們要在建京留宿嗎?”
喻初晴頷首:“我跟大哥說了,為免跑來跑去的,住兩日吧。”
他們白日在外麵閑逛,夜裏住在一家大客棧。
三個人每人一間房,兄弟倆一左一右,把喻初晴護在中間。
八月初三,夜。
喻初晴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感覺床前有人。
她猛地睜眼,下意識摸到了枕頭下的匕首。
豈料,尚未反應過來,熟悉的懷抱籠罩下來,熟悉的氣息侵入口腔……
心猛地一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