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多好的試驗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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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景明得過喻初晴救命之恩,哪有不相信她的醫術的可能?
    他立即點頭同意了。
    但盡管如此,她還是自己口述、讓喻今歌代勞——開玩笑,萬一太子說他們有肌膚之親,要她負責怎麽辦!
    “先把麻沸散喝下去。”
    “小弟,在他的傷口周邊塗上麻藥……範圍再寬一些……好,就是這樣。”
    詢問過蕭景明的感受後,確定麻藥已經開始起作用了。
    喻初晴又吩咐:“一號手術刀消毒,將已經潰膿的爛肉割除。”
    她對蕭景明說道:“殿下,清創會比較疼,請你忍忍。”
    春蘭立即拿了幹淨的帕子,給蕭景明咬住。
    蕭景明雖然是高高在上的儲君,養尊處優長大的,但他的意誌力還是挺強悍的。
    咬住帕子後,盡管不斷發出悶哼聲,卻還是挺了過去。
    時代生產力限製,麻藥的作用是有限的。
    拔箭時,傷口附近的肉都摳爛了,此時二次清創要割掉爛肉,隻會更疼。
    他滿頭都是冷汗,卻硬生生持續到清理完了都沒暈過去。
    “姐,已經差不多了,你看看呢?”喻今歌放下喻初晴特製的一號手術刀。
    喻初晴上前觀察,這時候傷口的深度已經看得差不多了。
    她吩咐:“裏麵還有要處理的,用二號刀,將裏麵清除幹淨。”
    又是一番折磨。
    眾人隻覺得,看著都疼!
    而受著苦難的人,竟是太子啊!
    喻初晴冷靜如斯,對蕭景明高看一眼。同時,對此人又更忌憚兩分。
    對自己狠的人,對別人隻會更狠,通常都能幹大事,咬人的時候也會死不鬆嘴!
    清創終於結束,蕭景明終究是沒扛住,暈了過去。
    喻初晴開始指導喻今歌給太子敷藥。
    麻藥正在逐漸消退,特製的傷藥刺激傷處的疼痛,又讓蕭景明醒了過來。
    他朦朧的眼神盯著喻初晴,盡管看不真切,目光卻不曾移開過,仿佛在說:孤能忍得過剜肉刮骨的痛,對自己想要的人,自然也是咬定青山不放鬆!
    喻初晴將他眼底裏的執念看在眼裏,唇角微微向下一抿。
    嗬,這樣的人,她怎麽放心扶他上去?
    但她沒有任何表現,甚至還溫和安撫:“殿下再忍忍,我做的藥效果很好,忍過今日明日的疼痛,到後日便好很多了。”
    蕭景明還咬著帕子呢,牙關都咬疼了。
    他說不了話,隻輕輕點了點頭。
    喻今歌手很巧,從小做圍裙小保姆的少年,特別適合幹細致的活兒,傷口包紮得很仔細。
    “好,接下來是開藥。”喻初晴轉身走到一旁,道:“小弟,你先試試。”
    到了開藥環節,喻今歌就有些頭疼了。
    他是學醫天才,但天才又不是腦子裏自帶醫學傳承,沒有多年沉澱也是辦不成的。
    喻初晴看了他開的藥方子,自己也在旁邊寫了一張,道:“你抄下來,拿回去自己體會,不懂的再來問我。”
    “好!”喻今歌心裏對這個太子感激得五體投地。
    多好的試驗品啊!
    最後用的,自然是喻初晴的方子——主要是退熱、鎮痛、消炎。
    弄完後,她又留下照顧傷患的醫囑,便道:“有事再去找我,我走了。”
    “啊?”春蘭下意識道:“縣主不在外頭隨侍麽?”
    一直不吭聲的喻尚武終於開口:“我值守,讓我妹妹回去歇息!”
    清風明月都朝喻尚武看去,倒是沒說什麽。
    喻初晴又道:“殿下的病症,你們把消息放出去,就說……群醫束手無策,我也無能為力。殿下始終昏迷不醒,恐有性命之憂!”
    “明白。”清風頷首。
    這些事,就是他們擅長的、並且是太子交代過的。
    喻初晴便帶著喻今歌離開帥帳。
    她並沒有直接回自己的營帳,而是非要在營地裏兜圈子。
    確保,所有將領都知道她一介女流在軍營中,即便沒親眼看見的,也會聽其他人說到。
    同時,蕭景明安排傳播謠言的也把各種各樣的輿論放了出去。
    基本為三點:
    一,太子重傷,快死了;
    二,太子同意,讓永安縣主喻初晴做主帥帳事宜;
    三,左先鋒與右先鋒兩位少將軍,因為一個不滿喻初晴名不正言不順地坐鎮帥帳,另一個讚成,雙方大打出手。
    短短三日過去,南征軍中幾名少將軍分為兩派,其一願意聽從喻初晴的,另一反對喻初晴,指責她牝雞司晨。
    一時之間,鬧得不可開交。
    南征軍,因為太子重傷不治,而鬧得不可開交,人心惶惶、心思各異。
    消息也傳到了淮明郡大營。
    蕭風嵐在夥房。
    照例闖點小禍——譬如,不小心把柴火堆給燒了,雖然救回來大半仍有損失;被鍋燙到手,將蒸籠給摔了,一蒸籠幾十碗蒸肉毀了;剁骨頭的時候,差點把隔壁小李的手給剁了;蒸魚,沒剖腹就上蒸籠了……
    如此種種。
    夥房的人是見了他就搖頭,他碰到哪裏,他們就趕忙阻止:求求了,大爺你歇著吧!
    動腦的事兒他可行,動手的事兒他是一件都辦不成啊!
    “夥房可是總舵主讓我來的!”蕭風嵐苦著臉:“你們不讓我幹,我良心過不去啊!”
    “沒事沒事!你幫忙嚐菜,總不至於出錯吧!”
    這倒是,真沒錯過。
    後廚熱火朝天之時,忽然聽到了大營那邊的騷動。
    蕭風嵐拿著筷子和小碟子,一邊嚼東西一邊問:“這是怎麽了?”
    便有人告訴他:“總舵主下令,趕緊將菜送到前方去,大家夥兒吃完飯,今夜過江疾襲!”
    膠著依舊的戰鬥,終於要撕破一道口子了!
    眾人都是一凜,匆忙送菜。
    蕭風嵐也放下了試菜的碗筷,偏頭朝一旁的張四低語:“張哥,那咱們這些人能上戰場嗎?”
    “上什麽上!”張四撇他一眼:“你想去送死嗎?”
    “不想!”蕭風嵐果斷搖頭。
    他眼裏有活兒,見張四一大鏟子一大鏟子將菜盛入木盆裏,趕忙上前:“我來幫忙。”
    各人忙得熱火朝天,鍋裏的菜也陸陸續續全部都被搬走了。
    張四趁沒人注意的時候,低語一句:“撤嗎?”
    蕭風嵐沒有立即回答。
    這一戰若是成了,他就該撤了。
    但——
    倘使這一戰常家軍贏了的話,他如果走了想要再回來就不容易了。
    眼珠子一轉,他的目光放在了一旁的油鍋上。
    “你留下。”
    低語完,蕭風嵐果斷朝那邊走,大聲問:“張哥,這油鍋是不是得先收拾了?”
    “收吧!”張四應答。
    然後,他就聽見一聲慘叫:“啊——”
    一回頭,就見熱油潑在了那美少年的膝蓋上!
    張四大吼:“俞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