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紫珺認真的看著她“太女殿下會與北狄王子合作嗎？”
    姬紫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將手中的字向上舉了舉，窗外的陽光灑進來，照在四個大字上，原本平凡的紙張被附上一層金膜，黑色的字跡顯得神秘縹緲。
    “姬大將軍覺得這幅字和剛才有什麽區別。”
    姬紫珺仔細看了看，思索道“顯得更與眾不同一些。”
    “若這是兩幅同樣的字，姬大將軍會買哪幅？”姬紫曦追問道。
    “第二幅。”姬紫珺毫不猶豫的選擇。
    “同樣的東西，放在不同的位置，會產生不一樣的效果。字如是，也亦如是。”姬紫曦將手中的字放下。
    “姬大將軍明白了嗎？”
    姬紫珺聽懂了，但仍心有不甘，“太女，北狄進犯我大昭數百年，年年進犯，十年前更是卑鄙的用計殺了我鎮北軍主帥。我大昭有多少百姓慘遭屠戮，又有多少將士被斬於馬下，您如今與那群劊子手合作，置我大昭數十萬將士數萬萬的百姓於何地！”
    對於姬紫珺的憤怒質問，姬紫曦顯得很是平靜“誰說合作就一定是盟友？姬大將軍，你常年征戰沙場，難道不明白兵不厭詐的道理。”
    “太女殿下的意思是？”姬紫珺詫異的看著她。
    “姬大將軍可還記得在寒江城碼頭，孤說的話。”
    姬紫珺脫口而出“不破石峁終不還。”
    “不錯，打退，打疼算什麽，幾年後又會死灰複燃，孤要的是一勞永逸。”姬紫曦的眼底滿是冷色，北狄是個禍患，更是個變數。
    原著裏北狄沒有選擇和親，是朝廷籌集了十五萬石糧草送至漠城。
    姬紫珺耗時近一年，用以傷換傷的打法，才將北狄勉強打退。
    但北狄的野心卻遠不止於此。
    他們選擇暫時退去，除了內部有莫哈這個想要當皇的王子攪局，最大的原因是太女已死，京城幾個皇女內鬥嚴重，已有兩敗俱傷之相。
    他們絕不會讓姬紫珺這個文武雙全的四皇女手握兵權還留在最後坐收漁利。
    隻有將姬紫珺也拉下奪嫡的渾水裏，讓她遠在京城分身乏術，他們才能一步步蠶食大昭邊境。
    在原著中，北狄也確實做到了。
    姬紫珺大勝回朝，遇到男主穆瑞杺被一起卷入儲位之爭。
    她一邊忙著陰謀詭計，一邊忙著跟男主談戀愛，根本無暇顧及鎮北軍。
    直到邊關傳來梧州被破，北狄掌控北上運河，鎮北軍死傷大半，僅剩三萬殘兵，姬紫珺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這一次，有她在，北狄該滅了。
    “太女殿下，這……真的能做到嗎？”
    姬紫珺被她的想法驚到，能徹底覆滅北狄，是每一個大昭將士夢寐以求的願望。
    但大昭與北狄交戰數百年，從未有人能打到石峁，近十年，大昭更是被打的節節敗退。
    “哼！江山代有才人出，以前沒有人做到，你怎知以後沒有，別人做不到，你怎知孤做不到，你做不到。”
    “姬大將軍，凡事隻有拚盡全力做了，才能下定論。”
    姬紫曦語氣堅決，很有鼓動性，姬紫珺承認她心動了。
    姬紫曦見pua姬紫珺成功，很是滿意。作為原書女主，姬紫珺若是想要做成一件事，盡管過程艱辛，但成功的概率卻比旁人大很多。
    有了這個buff加成，姬紫曦徹底打下北狄的信心又增強了幾分。
    見這次談話的主要目的已達到，姬紫曦想起一個猜測，對著空氣說了一聲：“去外麵守著。”
    姬紫珺知道這是太女的專屬暗衛，她也有。
    作為武尊巔峰級強者，姬紫珺也隻能感受到空氣中的細微波動。
    ‘武聖！？’
    這個暗衛竟然是武聖級的超級高手，不過，想到前些日子關於太女的傳聞，她也就釋然了。
    姬紫曦見四周已經防控嚴密，這才問道：“姬大將軍，可聽說過“國運”？”
    姬紫珺有些不明所以“太女殿下是想問？”
    見她這副模樣，姬紫曦也就明白了，沒有再多說，而是轉開了話題。
    “緹邏是一個很謹慎的人，這次的計劃能不能順利施行，就要看你能不能拿捏住她了。”
    見姬紫曦談及此次的計劃，姬紫珺瞬間將那沒頭沒尾的問題拋到腦後。認真與姬紫曦分析起她這些年的老對手緹邏。
    二人聊完，已近黃昏，姬紫曦看了看天色道“此事就按計劃執行，若孤猜得不錯，莫哈今夜會將人帶來。你先去用膳，順便休息，調整好狀態。戌時通知所有大夫城門口集合。”
    姬紫珺渾身一震，臉上的神情瞬間歸於死寂。
    姬紫曦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落後就要挨打，崛起前的陣痛，每個國家都會經曆。我們會越來越強的，大昭也會越來越強。”
    姬紫珺沉默點頭，默默地走了出去。
    姬紫曦長歎一口氣，她又何嚐不想救出那些將士，但現在她們都還太弱了，與其讓她們落在敵軍手裏被百般折磨的死去，屍骨無存。不如讓她們少承受些苦難，能夠留一具全屍，可以看親友最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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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紫曦閉了閉眼，她真的有心無力。
    走出書房，夕陽的橘黃色光芒照射在地麵上，很漂亮，卻不夠溫暖。
    晃晃悠悠的走到將軍府門口，一個身穿短打的男子正在不停地跟守衛解釋著什麽。
    姬紫曦走近，才聽見他說話的聲音。
    “將軍，您就行行好，進去通傳一聲，我真的是未來太女夫郎的屬下，我家主子帶了東西過來，讓我務必盡快交給太女殿下。”
    那守衛也是一臉為難，“小哥兒，這不是我姐妹二人不通傳，實在是我家將軍與太女殿下在書房議事，誰也不見。”
    另一個守衛也道“況且，你說你是未來太女正君的下屬，手中又沒有太女殿下的信物。”
    那守衛還很小聲的道“據傳，未來太女正君與太女殿下的婚約，都要取消了，這……”
    那男子氣急，“你們怎麽就講不通道理呢。”
    姬紫曦聽到此處，也大致明白了這人的來曆。
    這些時日實在太忙，是她疏忽了，到了漠城應該給阿澤寫封信報平安的。
    姬紫曦快步上前，“我便是太女姬紫曦，你家主子可是沈君澤？”
    那男子聽到太女的名字，立刻變得恭敬起來，“小人拜見太女殿下，我家主子正是沈君澤。殿下，這裏有主子讓我轉交給您的信件。”姬紫曦接過信件，信封上熟悉的字跡讓她感到一陣心安。
    她拆開信封，閱讀著裏麵的內容。
    “阿曦，見字如麵，近日可還安好？距你離開京城前往邊關已有一月有餘，不知阿曦是否已平安抵達漠城，近日按著母父留下的藥方，研製出了凝息丸，服用此藥丸，可讓重傷頻死者陷入昏睡，以延遲生機存續的時間。製作凝息丸的藥材一部分由桂嬤嬤從東宮帶出，另有一小部分是舜王世子幫忙找尋。時間緊迫，猜想阿曦可能用上，隻匆匆製作了十瓶，每瓶百粒，後續再繼續為阿曦製作。”
    看到此處，姬紫曦心中不勝歡喜，阿澤的凝息丸送來得太及時了。
    姬紫曦高興了幾息，又眉眼含笑的繼續看下去“自你離京後，京中幾位皇女表麵安分，暗中都在不斷擴張勢力。穆瑞杺被放出天牢後，在五皇女的幫助下，重新買回曾經的鋪子，再次開店，不過短短一個多月，他又成為了京城炙手可熱的少東家。”
    之後的內容都是在說目前京城的一些情況，看得出來，有一部分應當是姬紫晨請他幫忙轉述的。
    信的最後，沈君澤隻寫了一句話。
    “鴻雁傳書，盼卿歸來。再執方圓，共賞花開。”
    姬紫曦的嘴角微微上揚，心中升起一絲溫暖。
    自己忘了給人寫信，阿澤還是有些小脾氣了，就連說情話表相思，都要刺她一下。
    她抬起頭，看向眼前的男子，“你叫什麽名字？”
    男子回道“奴名喚沈三。”
    姬紫曦點頭“沈三，你隨孤入府，孤有東西讓你帶給阿澤。”
    沈三緊了緊背上的包袱，應道“是。”
    姬紫曦看向兩個守衛道“你們派一個人去找姬大將軍，讓她立即來孤的書房，有事相商。”
    兩個守衛中的其他一人道“屬下這就去。”說完一溜煙的不見人影了。
    姬紫曦見此，笑著搖了搖頭，帶著沈三又回到了書房。
    “阿澤讓你帶的東西呢？”
    沈三立即將包袱裏的東西雙手奉上“這是主子特意交代要親手交給太女殿下的東西。”
    “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待孤寫一封回信，你帶回京城給阿澤。”姬紫曦接過包裹道。
    沈三見此，暗自鬆了口氣，自家主子總算不是單相思。
    “是。”沈三回應的聲音都高了好幾個度。
    姬紫曦勾唇，阿澤的這些屬下，雖是男子，對他卻很是忠心。
    “來人，帶這位沈公子下去謝謝，好好招待。”
    一個侍衛領命進來，帶著沈三離開了書房。
    姬紫曦待人走後，這才打開包裹。東西包得很嚴實，密密麻麻的裹了六層，最裏麵一層是用油紙包的，防雨防潮。
    打開最後一層，裏麵規規整整的躺著十個拳頭大巴掌高的瓶子。
    每個瓶子上都貼了“凝息丸”三個字。
    姬紫曦伸手摸了摸上麵的字跡，拿起一瓶打開木塞。
    一股淡淡的藥香撲麵而來，聞著很舒服，有一種凝神靜氣的感覺。
    剛將木塞放好，姬紫曦就聽見一陣腳步聲，知道是來人故意的，也就懶得抬頭。
    “不必行禮了，快過來看看，孤的未婚夫郎送來了什麽好東西。”
    來人心中焦急，聞言也不客氣，快步走過來道“太女殿下，您急忙找末將過來，就是看這個？”
    姬紫曦點頭，順手將剛才打開過的那瓶凝息丸遞給對方。
    “姬大將軍，你聞聞看，什麽感覺。”
    姬紫珺接過藥瓶，不明所以的打開木塞，聞著那股藥香，驚喜道“此物可凝神靜氣，還有一點……”
    姬紫珺打了個哈欠，疲憊的搖了搖頭“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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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紫曦看著她蹙眉“你身上有傷，還不輕？”
    姬紫珺一驚，有些訝然的看著姬紫曦“太女是怎麽看出來的？不應該啊！要看出來早看出來了，怎麽這會兒……”
    姬紫曦臉一黑，這都說的什麽話。
    姬紫珺看著手裏的藥瓶，倒出一粒放在手裏端詳，藥粒圓溜溜的，呈褐色，隻有半個指甲蓋大小。
    她喃喃自語“難道是因為這藥能使人犯困？”
    姬紫曦見她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立即阻止她準備試一試的心態。
    主要是這藥雖是沈君澤派人送來的，但小心駛得萬年船。
    “行了，把藥放下，你一瓶挑一粒帶去軍中，讓徐禦醫和軍中大夫好好查驗一番，在沒有驗證效果前，不可貿然服用。”
    姬紫珺點頭，從懷裏掏出一個素色手帕，姬紫曦瞟了一眼，幫她將所有藥瓶都打開。
    將所有瓶子裏的藥隨機取了一顆，姬紫曦見她欲言又止，知道她想問什麽，索性直接告訴她。
    “這是凝息丸，瓶子上的字你也看到了。這藥的主要作用是可讓重傷頻死者陷入昏睡，以延遲生機存續的時間。”
    姬紫珺睜大眼睛，接著麵露狂喜“太女，這是真的？！”
    見她如此激動，姬紫曦也立即點頭，“的確是真的，沈君澤送來的，你先將藥丸帶去軍中，找徐禦醫和……”
    姬紫曦還未說完，眼前一陣風刮過，書房早已沒了姬紫珺的人影。
    見她如此高興，姬紫曦也笑了。
    將桌上的藥瓶一一清點好，放在貼近書案的位置，並用盒子裝起來，這才稍微放心些。
    做完這些，姬紫曦來到書案前研墨，在腦海裏構思，自己要怎麽給沈君澤回信。
    姬紫曦提筆，思考片刻後，便開始落筆。她先是表達了對沈君澤的感謝，隨後詢問了關於凝息丸的一些細節問題。
    待這一切交代完，又寫了寫從京城到漠城所發生的事，以及漠城的情況。
    最後，她提筆寫下“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信寫好後，她仔細地封好信封，差人送去交給沈三。
    與此同時，姬紫珺帶著藥丸快馬加鞭地趕往軍中。她一路上心潮澎湃，迫不及待地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家。到達軍營後，她直奔徐禦醫的營帳。
    徐禦醫拿到藥丸後，立刻與其他軍醫一同展開研究。經過一番檢驗，他們證實了這顆藥丸確實如姬紫曦所說，有著神奇的功效。
    眾人皆喜出望外，姬紫珺更是興奮不已。她捧著手裏的幾顆藥丸，放肆大笑“哈哈哈，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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